這點小小的威脅對甜兒沒用。得杜春分收拾。
杜春分:“邵甜兒,再打圈轉,做好了我就擱柜上。”
“娘不吃啊?”甜兒歪著小腦袋問。
杜春分笑道:“娘不饞。”
甜兒蔫了。
平平拉住的手。姐妹四個躲臥室里。
十幾分鐘過去,邵耀宗夾出來的馓子不燙了,給幾個閨送去。“好好吃,別掉了。但不許趴在床上吃。”
幾個小孩往地上一坐,圍城一個圈,盛馓子的盆放最中間。
孩子胃口小,一把馓子吃完還想吃,可惜肚子放不下。
甜兒很可惜地又繞著杜春分打圈轉。
杜春分:“這些馓子我和你爹吃一把嘗嘗味兒,剩下的都是你們的。”
小心思被破,邵甜兒怪不好意思的,出兩手指頭,“娘可以吃兩把。爹也可以。”
邵耀宗的小腦袋,遞給一個巾,四姐妹,喝點麥就往外跑。
杜春分住:“不許到嚷嚷。”
甜兒捂住搖了搖頭,誰也不說。
不能因為過年年后就不過了,所以杜春分沒敢準備太多面。
半小時就炸好了。
晚飯就用油鍋炒白菜,白菜炒出水來扔兩把馓子進去。
邵耀宗慨:“這比干吃好吃。”頓了頓,“可惜太費油。”
“城里也有賣。”
邵耀宗不說:“貴!”
杜春分立即接道:“有錢。”
邵耀宗又想到這些日子沒給他爹娘寄錢。一個月剩三十,這麼久剩下來的錢足夠他們家三天兩頭買馓子。
以往這樣想,邵耀宗會忍不住想,爹娘沒錢,會不會過得很辛苦。
然而杜二壯家的日子還不如他爹娘,人家都知道給幾個孩子弄幾雙鞋。他爹娘……不提也罷。
邵耀宗說正事:“我三十和初一都得在部隊。”
杜春分料到這點,“在部隊也好。在家只能跟我們吃油渣蛋餡餃子。”
邵耀宗已經知道票被換熬油。
“買幾條魚,再買幾斤海鮮,再買只。”邵耀宗道。
杜春分是這麼打算的。不過買回來收拾好也沒吃。
三十晚上和初一早上吃餃子,三十中午吃蝦,初一中午吃魚。
初二把剩的菜和餃子吃。邵耀宗初三上午回來,杜春分才做小燉蘑菇。
幾天不見,晚上給孩子棉,邵耀宗驚奇地發現平平和安安長高了。
邵耀宗怕看錯,忙不迭問杜春分是不是真的。
杜春分用手估量一下,“有半年前的甜兒和小高了。”
甜兒和小比倆高不。
邵耀宗高興地不說:“真好!”看到邊的功臣,誠心道:“春分,謝謝你!”
“以后對我寬容點。”
邵耀宗不知道干的事,以為逗趣說笑,滿口道:“好!”
話說回來,他發現平平和安安高了,杜春分也注意到他瘦了。
這些天在部隊,估計沒睡踏實。
翌日清晨,邵耀宗想起來,杜春分以外面冷,看著幾個孩子為由,讓他再睡會兒。
邵耀宗在戰場上練就的只要沒危險,不挑時間地點,隨時能睡著。
在家很安心,邵耀宗睡在最外面,孩子被他擋在里面出不來,不需要他眼盯著,以至于杜春分還沒到廚房,他又睡著了。
總共睡將近十二個小時,邵耀宗可算歇過乏。
濱海比安東暖和,學校開學早。
安東的學校農歷二月初一才開學。
學生還是那麼多,杜春分有了經驗,正月二十,天氣回暖,才去找池主任拿的筆記本和飯票。
上學期是校長幫寫公告。
杜春分是食堂總管,不想總麻煩別人,就讓邵耀宗給寫,在副食廠門口,正月二十四,歷二月十三去食堂門口換飯票。
公告好,杜春分去副食廠,讓職工幫拉煤、米、面、油等必須提前準備的東西。
其實天氣好也不用提前準備。
杜春分怕過幾天又下雪。
這邊的雪通常可以下到農歷二月底。
二月十三這天正好是周日,杜春分把時間定在這天,因為邵耀宗能幫著照看孩子。
邵耀宗也明白的意思,早飯后就讓杜春分忙的去,孩子和鍋碗瓢盆服鞋子,他該刷的刷該洗的洗該曬的曬。
然而杜春分前腳走,郵遞員過來。
送來兩封信,一封署名張連芳,一封是他弟弟邵宗。
邵耀宗沒勇氣拆開,等杜春分回來。
杜春分的各種飯票賣,陳月娥等人不買票也不走,就盯著杜春分。
外面風大,江儀本打算早點回家,發現一不,索也盯著。
李慕珍可不怕得罪,直接問:“又想干啥?”
陳月娥張了張口,啥也沒說,跟朋友使個眼,走了。
李慕珍不罵:“有病啊。”
杜春分:“不管。嫂子,明天上午過來,咱們把該刷的刷該洗的洗。雖然年前都洗干凈,可過去這麼久,鍋碗瓢盆又該落滿灰。”
李慕珍點頭:“我們洗就行了。”
“沒事,姜玲幫我看著。幾個孩子又長一歲,比去年懂事。”杜春分把飯桌搬回餐廳,鎖上門就回家。
甫一進門,邵耀宗就起來,杜春分還以為出啥事了。
兩封信拆開,杜春分才意識到其中一封寫給他的,“我幫你看?”
邵耀宗輕微點了點頭。
杜春分料到里面沒好話,居然沒想到他弟主筆,也有臉在信中呵斥邵耀宗。揚言再不往家里寄錢,他們就去部隊。
末了還讓這個二婚人和倆孩子有多遠滾多遠。
杜春分把最難聽那頁遞給邵耀宗。
邵耀宗起眼皮一瞟,看到他弟讓杜春分滾蛋。
“他——”邵耀宗的臉變了,罵人的話說不出口,別的話更說不出口,“燒了吧。”
燒當然是不可能的。
這封信留到以后就是證據。
杜春分:“不回信?”
邵耀宗想了想,“回。你寫,就說錢沒有,滾也不可能。我們在深山老林里,道路不通,外人止。他們要來只能到安東。”
杜春分點頭:“行!”
上次寫完就直接寄了,所以邵耀宗不知道杜春分在信里特意自我介紹。邵耀宗誤以為五月份的那封信他們也收到了。不給他回信,就像他之前猜的那樣——他在信中提到暫時沒錢,惹怒他爹娘。
這次不用做自我介紹,杜春分寫完就給邵耀宗過目。
邵耀宗看完沒有任何問題就把信封上。
翌日清晨,杜春分做飯的時候郵遞員來送報紙,邵耀宗把信給他。
寄出去,邵耀宗懸著一夜的心落到實,咋咋地吧。
原本他還考慮過,父母要是看在核桃的份上理解他有四個孩子生活不易,他們哪天真過來,就接他們來這邊轉一圈。
昨天那份盡是污言穢語的信一來,邵耀宗的心又了三分。
邵耀宗看著郵遞員遠走,心累地抹一把臉,嘆了一口氣,調整好表才回屋。
“邵營長,等等。”
邵耀宗停下,循聲看去,孔營長從東邊過來。
“有事?”邵耀宗眉頭微蹙,心里有個不好的預。隨后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這里是邊境,沒外人,最近也沒人員調,杜春分忙學校的事,也沒空跟陳月娥打仗,能有什麼事。
孔營長:“我聽月娥說,昨天買飯票的學生比上學期多一?”
“這麼多?”邵耀宗口而出。
孔營長噎了一下:“你,不知道?”
邵耀宗從昨天下午到晚上,滿腦子都是那封信,哪有空關心別的。
“春分沒說。”
孔營長吃驚:“這麼大的事,居然不告訴你?”
“要不要臉?一大早就挑撥離間!”邵耀宗臉皮薄,杜春分聽到孔營長的聲音怕他吃虧,趕出來。沒想到讓聽到這句,“有事說事,沒事滾蛋!一個大男人整天比娘們還能嘰歪。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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