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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小飯堂(美食)》第170章 真名

 夜風習習, 有些涼意。

 夜嶼帶著舒甜來到后山。

 后山上草木叢生,郁郁蔥蔥,幽暗的天下, 浮現出一片唯的剪影。

 這里有許多泉池, 舒甜之前已經見過了, 但夜嶼帶著舒甜, 繞過那些泉池,繼續向山崖走去。

 山崖邊有一縷清泉, 水勢不大,卻延綿不絕地匯聚到一口泉池里,水波一圈一圈漾開來,清澈見底。

 夜嶼停住了腳步,低聲:“到了。”

 舒甜見這泉水清冽, 便好奇地蹲下去,

 “好冰啊!”

 舒甜閃電般收回了手,有些不解地看向夜嶼。

 夜嶼笑了笑, 手握住冰冷的指尖, 放手心里。

 “這是寒池, 最適合修煉筋骨。”夜嶼看著眼前的清泉, 道:“我小時候,經常一個人, 在這里練功。”

 舒甜側頭看他,他五拔,面淡淡,在月下, 顯得格外清俊。

 輕聲問:“在寒池里練功?”

 夜嶼輕輕點了點頭。

 “我七歲那年, 得了嚴重的胃疾, 后來到了靈石島,白神醫幫我治療了一年多,但無法除……他讓我不要習武,只有好好調理子,才能活得長久。”

 “但……我沒有聽他的話。我要保護自己和邊的人,便一定要習武。于是,我和冥一起,在藏書閣里查閱典籍,一個月后,終于找到了破解之法。”

 “就是醫館里面的藏書閣?”舒甜記得那個藏書閣,里面的藏書,應該多達上萬冊。

 “不錯。”

 冥是白神醫唯一的弟子,和夜嶼年齡相仿。

 山上沒有別的孩子,便只有他和夜嶼一起作伴。

 而夜嶼經過玉谷城一事之后,變得非常沉默,唯有冥在的時候,兩人才會說上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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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而久之,冥便清楚了夜嶼沉重的心事,決心要幫他。

 于是兩人便在藏書閣里,待了一個多月,查閱了上千本醫書之后,終于找到了止疼之法。

 那時候,兩人都是孩子,找到辦法后,便興高采烈地去找白神醫。

 夜嶼至今都記得,白神醫在得知他們找到的辦法后,頓時變了臉

 ……

 白神醫面有怒。

 他肅然問道:“你們在哪兒找到的這本書?”

 夜嶼還沒說話,冥便開了口:“師父,就在藏書閣最里面一排的架子上……”

 “老夫說了多遍,那上面的書不許你!你全當耳旁風了!?”白神醫怒氣沖沖地等著冥,冥忍不住退了兩步,小聲道:“師父……徒兒知道錯了……可是這書上的法子,能讓夜嶼不再胃疼了,為什麼不能試試呢?”

 白神醫面嚴肅,道:“這些個辦法,都是飲鴆止,只能治標,不能治本,還會害人命!”

 冥和夜嶼皆有些疑,兩人對視一眼。

 冥又問:“可是師父,夜嶼日日胃疼,他很難……幾乎什麼也做不了,如果胃不疼了,他不就能和我一樣跑跑跳跳了嗎?那自然也能練武了……”

 夜嶼跟著點頭,他面無,薄微微抿著……又開始胃疼了。

 白神醫看了他們一眼,嘆了一口氣,道:“哪有那麼簡單?”

 在白神醫看來,一個日日胃疼的孩子,不躺在床上度日都不錯了,哪里還談得上練武?

 “他的底子在玉谷城的時候弄垮了,加上巨大的心理創傷,一直都吃不了多東西,病復雜得很。他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心境平和,好好調養胃腹,那藥雖然能止疼,但是對胃腹卻是有傷害的,長年累月服用的話,總有一天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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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了頓,白神醫看向冥,道:“師父知道你想幫他,但你這麼做,并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他用這藥,充其量熬個十幾年,便會油盡燈枯了。”

 冥一白,頓時說不出話來。

 “十幾年?”夜嶼喃喃重復了一遍,他尚且年,但卻清晰地知道,自己上的重擔。

 他抬眸,看向白神醫:“十幾年……夠了。”

 夜嶼雖然瘦弱,但眼神堅毅,面執著,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

 夜嶼沉聲道:“白神醫,我要為我父親,和那些冤死的將士、百姓們報仇……請你幫幫我。”

 說罷,他便直接跪了下去。

 白神醫一怔,他凝視眼前這個年。

 夜嶼才過了八歲,面蒼白至極,渾上下都著虛弱兩個字,仿佛風一吹就會倒。

 白神醫悵然道:“你一個人,怎麼報仇啊?”

 “你們說的這種藥,雖然能止疼,但它不過是讓你麻木,一旦失效了,你可能會活活疼死……即便如此,你也要繼續選擇這條路嗎?孩子,你還不如好好地活著,你爹娘也能安心……”

 夜嶼卻執拗地跪著,不肯起來。

 “我心意已決,請白神醫全。”

 白神醫眉頭皺得更深,半晌后,他才悠悠吐了一口氣,道:“罷了,既然是你的命,你自己做主罷!”

 ……

 夜嶼將當年的事,緩緩道來。

 兩人坐在山崖邊的大石上,更深重,夜嶼用披風裹住舒甜,舒甜便倚在他的肩頭。

 舒甜低聲問:“所以,你便開始吃止疼藥,然后習武了麼?”

 夜嶼點頭,道:“是。”他指了指旁邊這一泉池水,道:“你別小看這寒池,我八歲開始正式習武,便日日泡在這寒池里,雖然寒徹骨,但確實對經脈疏導很有幫助,在功的修習上是事半功倍,我與旁人相比,至節約了五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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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書閣中,除了醫書以外,還有一些武功笈,白神醫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中高手,但后來醉心于醫,便沒有花太多心思在武學上了。

 舒甜輕輕環著夜嶼的胳膊,靜靜聽著他說話。

 他很傾訴這麼多,今夜,兩人的心靠得格外近。

 “甜甜。”

 夜嶼垂眸,看向舒甜,舒甜便抬起頭來,與他對視,溫一笑。

 夜嶼凝視著,低聲道:“也許……你已經猜到了我的世,我也應該親口告訴你。”

 “我乃罪臣葉乾之子……本名葉昱。十五年前,我經歷過玉谷城一役,死里逃生。”

 舒甜怔怔地看著他。

 “當時的玉谷城,河,殍遍野,甚至有人易子而食……”夜嶼說著,聲音微:“二十萬軍民,死傷殆盡……我父親為了守城,用七日的糧食,苦苦支撐了一個多月,城池才被敵人所破,可最終,他居然了罪人,落得個死無葬之地的下場。”

 他至今想起,父親的頭顱被掛在城門上的那一幕,依舊心如刀絞。

 夜嶼閉了閉眼,渾抖。

 舒甜握住他的手,他連手心都是冰涼的。

 夜嶼一字一句,語氣決然:“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當今的皇帝……我回到京城,就是為了報仇。”

 當年那些害過玄寧軍和百姓的人,他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他心中有一份名單,經過這些年的努力,名單上的人,已經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了。

 等到最后一個人死去,他的使命就完了。

 夜嶼說完,定定看著舒甜,道:“大仇不報,我寢食難安,也不可能向尋常人一樣,心無旁騖地去過平靜的日子。”

 夜嶼仿佛一直在地獄的邊沿行走,他不在乎困難重重,也不介意滿殺戮,為了報仇,他連自己的命都可以犧牲。

 直到他遇見

 仿佛人間的一縷日,暖暖照在他的上,帶他驗人間煙火,讓他歡喜,讓他擔憂。

 輕輕松松地便在他心里埋下一顆種子,如今這種子逐漸生、發芽,長得枝繁葉茂,為他生命里唯一的生機。

 夜嶼怔然看著舒甜,低聲:“這便是真實的我。”

 舒甜心起伏。

 深深,角微抿,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舒甜來靈石島之前,便向寧王問起了夜嶼的病因。

 寧王心沉重地將夜嶼的世告訴了

 舒甜知道后,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靈石島。

 舒甜懷著滿腔心疼,守在他邊,等他醒來。

 待夜嶼好不容易醒來了,又忙著照顧他,日日為他做調理胃腹的飲食。

 曾經想,只要夜嶼不說,便不問。

 沒想到今夜,他卻主說了出來,

 寧王曾經告訴過舒甜,夜嶼對玉谷城的那段經歷,諱莫如深,就連他也沒有聽過其中細節。

 今夜,夜嶼能主敞開心扉,倒是讓有些意外。

 四目相對,視線相接。

 夜嶼一目不錯地看著,低聲:“甜甜……我知道,我不如冥那般會說甜言語,能哄得人開心;也不如尹忠玉那般懂飲食,能和你聊到一去……但只要我活著,便會用生命來守護你。”

 “我的眼里,心里,唯有你一人。”

 說罷,他拉過舒甜的手,輕輕按在自己心口上。

 夜嶼的心跳得很快,仿佛快要蹦出膛來。

 “你愿意……一直留在我邊麼?我會好好調理胃腹,也會學著去照顧你……我想為了你,好好活下去。”

 自夜嶼從昏迷中醒來,第一眼看見,便再也不想與分開。

 以前,這些事他并不敢奢,也不在意自己能活多久。

 但有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舒甜的眉眼,一點一點彎起來,像月牙一般,輕輕啟,聲音如水。

 “誰說你不會甜言語了?”

 舒甜說著,笑中帶淚,眼睛亮晶晶的。

 “你明明哄得我很開心呀……葉昱哥哥。”

 夜嶼微怔,自他京以來,已經七年,沒有人喚過他的真名。

 下一刻,他手,攬懷。

 舒甜也環住他的腰的。

 若沒有玉谷城的事,他們也許早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命運給所有人開了個巨大的玩笑,將他們沖散,兩人天各一方,分別長大,又機緣巧合地重聚在了一起,同病相憐的世,讓他們更加惺惺相惜。

 長夜靜謐,明月高懸,湖不勝收。

 兩人靜靜相擁,

 -

 靈石島上的日子,過得飛快。

 夜嶼的胃腹好了不,已經可以正常走了,連白神醫都嘖嘖稱奇。

 又到了喝藥的時辰,舒甜將藥碗端了進來,放到桌上。

 夜嶼正在一旁,查看京城傳來的消息。

 尹忠玉去了北疆。

 他在北疆發現了許多失明之人,病與阿牟十分相似,都是無緣無故便看不見了,簡直猝不及防。

 尹忠玉在信中說道,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而且這失明之人,幾乎都集中在玉谷城周圍,興許和當地的生活習慣、或水土有關?

 要徹底查清此事,恐怕還得找些了解毒的藥師或者大夫幫忙,只有查到病因,才有機會找到遏制之法。

 而冥這段日子,一直在忙著為夜嶼治療胃腹,只能將阿牟眼疾的事,暫時放一放了。

 夜嶼正出神地想著。

 舒甜看了他一眼,便笑著催他。“大人,先喝藥吧,涼了效果就減半啦!”

 夜嶼輕輕點頭,放下手中的信紙,端起藥碗,便喝了一口。

 他皺了皺眉。

 這藥已經喝了多次,但還是覺得苦。

 他默默吸了一口氣,才將這一碗藥喝盡。

 舒甜笑著掏出一個油紙包,看起來應該是餞一類的東西。

 舒甜打開油紙包,遞到他面前:“怕苦就吃點甜的。”

 夜嶼放下藥碗,輕咳了下:“我不是怕……”

 只是不喜歡苦。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角勾起。

 “桂花糖?”

 舒甜笑著點頭:“這是在島上買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還買了兩包,送了那兩個王府侍衛。那兩人自從了藥房,便被那藥折騰得死去活來,只怕碾了上百斤藥材,手指都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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