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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小飯堂(美食)》第198章 決戰

 漆黑的穹頂之下, 烏云一片連著一片,沉甸甸地懸在眾人頭頂上。

 城樓腳下,寒風瑟瑟, 眾人滿臉風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夜嶼。

 老叟愣了愣神,問道:“大人此話何意!?”

 夜嶼淡淡一笑,掏出懷中短劍。

 這一柄短劍, 正是小時候,父親贈予他的那一把。

 短劍的劍鞘上,依稀可見刻著一顆太,雖然劍鞘已經十分陳舊, 但這圖騰, 歷久彌新。

 這是玄寧軍的圖騰,經歷過玉谷城大戰的百姓們, 都認得。

 無論在和平中, 還是戰爭中, 他們都能看到描著這個圖騰的旗幟, 飄揚在玉谷城城樓之上, 令北戎人不敢輕易來犯。

 老叟頓時有些激, 他喃喃道:“你、你是玄寧軍的后人!?”

 眾人的面也緩和了不,都好奇地看向夜嶼。

 夜嶼看向眾人,神堅定:“我乃葉乾將軍之子, 葉昱。”

 眾人一聽,頓時大驚,反應過來之后, 又面, 仿佛看到了希

 夜嶼又道:“當年的玄寧軍, 雖然已為國捐軀。但玄寧軍的軍魂仍在!如今的玉谷城守軍,也秉承著匡扶正義,護國佑民的信念,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放棄!”

 莫遠山心頭一,他一把掏出自己的銘牌,銘牌之上,也刻著一枚小小的太,還有他的名字。

 他面鄭重,朗聲道:“玄寧軍左前鋒莫遠山,誓死守護玉谷城,愿與玉谷城共存亡!”

 這些話,不僅僅是百姓們聽到了,他們后的士兵們,也聽到了。

 疲憊不堪的士兵們,仿佛到了無形的牽引和鼓舞,一個個都站直了子,待莫遠山話音一落,士兵們便自發地齊聲呼應:“誓死守護玉谷城!與玉谷城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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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聲音震天撼地,穿了城墻,穿過了長街,傳遞到了更遠的地方。

 也深深達了每一個人的心底。

 老叟激得滿臉通紅,他不住地說:“好!好啊!”他回頭對眾位百姓道:“玉谷城是咱們的家,很多人,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我們不能將家園拱手讓人!我們要一起守城!”

 “一起守城!”

 “好!一起守城!”

 “和玉谷城共存亡!”

 眾人心中激不已,人人帶著一視死如歸的氣魄,眼中迸發出熾熱的

 玉谷城終于上下一心,空前團結。

 -

 待城門附近的百姓們散去,夜嶼便與莫遠山回了指揮室。

 如今的北戎,只是暫時偃旗息鼓,但隨時可能卷土重來。

 莫遠山抬眸,看了夜嶼一眼,道:“小葉,我們余下的兵,包括巨石、箭支等,最多支撐個半天左右……而且士兵們的力也已經到了極限,若北戎明早再發一次猛攻,只怕我們……就頂不住了。”

 夜嶼低聲:“我知道。”

 這一夜,可能是玉谷城的最后一夜了。

 兩人心照不宣。

 夜嶼緩緩抬頭,道:“若真的城破了,莫大哥……就把我的命,給北戎。讓北戎大王子,放過城中的百姓。”

 莫遠山面一變,揚聲道:“不可能!”

 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當年葉乾將軍的慘事,再一次發生在夜嶼上。

 夜嶼低聲道:“我找探子打聽過北戎大王子,他相較于二王子和三王子,還算是明事理的。他想南下討伐大云,一方面是為了積累軍功,爭奪王位;而另一方面,他們也想學習大云的農耕和商貿,所以……他應該也不會對百姓們下毒手,不然,不利于后續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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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遠山凝眸盯著夜嶼,一字一句道:“你不必說了,我不會答應的。”

 夜嶼笑了笑,不再與他辯駁。

 莫遠山心頭更是沉重,他知道,這是夜嶼打定了主意,不會再與人商量的意思。

 “小葉,你為什麼永遠將自己放到最后!?你若是就這麼死了,我們怎麼辦?董姑娘怎麼辦?你要讓哭死嗎?”

 夜嶼眸微頓,默默垂下眼。

 他原本打算,自玉谷城回去,便向皇帝請求賜婚的……如今,恐怕沒有機會見到了。

 夜嶼這時才發現,自己邊,居然沒有一樣的東西。

 滿腔思念,無釋放,唯有在心頭,默默承

 夜嶼抬眸,看向莫遠山,低聲道:“莫大哥,不去看看清姐麼?”

 莫遠山形微滯。

 -

 玉谷城中搭起了許多帳篷,用于治療傷兵。

 白神醫親自為士兵們調配傷藥,冥一日不間斷地坐診或者急救,忙得腳不沾地。

 而宋亦清帶著其他民間大夫,負責包扎傷兵和換藥。

 正站在一個傷兵面前,低頭看了看他胳膊上的傷口,然后便蹲下來,取來藥膏,仔仔細細為他上藥。

 “你這傷不礙事,過幾日便能好,記得別沾水……”原本,還要囑咐傷兵,不要吃辛辣之,但如今什麼吃的也沒有,倒是省下了這部分叮囑。

 宋亦清為眼前的傷兵包扎好傷口之后,便來到了下一個傷兵面前。

 仿佛一個不知疲倦的陀螺,在傷兵營里轉來轉去。

 莫遠山站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都無知無覺。

 “阿清。”

 宋亦清微怔,回頭一看。

 莫遠山沒穿甲胄,只著了一襲黑常服——他與北戎拼殺許久,甲胄已經有些破了,便換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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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亦清放下手中的藥瓶,走了過去,淡笑著問:“你是來找白神醫嗎?他在隔壁的軍帳里。”

 莫遠山每日都來找白神醫,詢問傷兵和眼疾病患的數量。

 莫遠山沉片刻,忽然手,拉住宋亦清手腕:“你跟我來。”

 宋亦清呆了呆,便任由他拉著走。

 走到街角僻靜,莫遠山放開了宋亦清。

 宋亦清頓覺手上一松,抬眸看向莫遠山,低聲問:“怎麼了?”

 莫遠山吸了口氣,深深看了一眼,道:“天一亮,北戎就要再次攻城……我們,只怕頂不過半日了。”

 宋亦清心頭一震,雖然是意料之中,卻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宋亦清從未經歷過戰爭,心中也十分恐懼,但不想被他看出來,于是勉強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到時候,我們盡量將傷兵轉移到其他地方。”

 但往哪兒轉移呢?無論他們到了哪里,都逃不過北戎的追殺。

 北戎可能會放過百姓,但一定不會放過士兵。

 宋亦清沉默了一瞬,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忽然,莫遠山從懷中拿出一枚令牌,遞給

 宋亦清有些疑,問:“這是什麼?”

 “這是我的令牌,如果真的城破,我的心腹會來找你,你憑著這枚令牌,可以讓他們帶你離開。”

 宋亦清一愣,下意識問道:“那你呢?”

 莫遠山笑了下,道:“守城,本來就是我的責任。”

 宋亦清抿了抿明白,莫遠山不可能會離開。

 城樓之下,“與玉谷城共存亡”的誓言,很快便傳到了傷兵營,也親耳聽見了。

 這不過是多此一問。

 宋亦清抬眸,對上莫遠山的目,一笑。

 將令牌塞回給莫遠山,道:“我不需要,你給別人罷。”

 莫遠山蹙起眉來,道:“你為何不要!?你可知道,北戎人生好戰,以占有為榮,每到一座城池,就會搶奪一切,尤其對子……”

 莫遠山有些說不下去了,面難看得很。

 他沉聲道:“你必須離開。”

 宋亦清看了他一眼,笑起來:“你我毫無關聯,我又憑什麼要聽你的?”

 莫遠山一怔。

 “你要守你的城,我要治療我的傷員,我們互不干涉便好了。”宋亦清說完,便轉要走。

 莫遠山急了,一把拉住

 “阿清,你不要意氣用事!事關生死,非同小可,你還是聽我的,待城門一開,趕跟著他們離開!”

 宋亦清回過頭來,定定地看著他。

 輕聲道:“十五年前,我沒有辦法陪在你邊……十五年后,我終于能做到了……你就非要趕我走麼?”

 莫遠山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過是擔心你……”

 莫遠山心中發……還是和當年一樣,執拗無比,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沒什麼好擔心的。”宋亦清微微一笑,眼睛燦若繁星,道:“我不怕。”

 莫遠山沉默片刻,道:“可是我怕。”

 宋亦清凝視他,低聲道:“活著不能在一起,連死……都不行麼?”

 莫遠山渾一震。

 四目相對,時間仿佛靜止了。

 長風凜冽,吹得宋亦清發裾飄揚。

 不知什麼時候起,零星、細碎的雪花,悠然飄下,落到的發髻、睫襟上。

 宋亦清冷得輕一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

 悵然一笑:“遠山哥哥,下雪了呀。”

 十五年前,他說過,下雪的時候,回來娶

 莫遠山間一,再也按捺不住心的涌

 他出手,一把將懷中,抱住。

 宋亦清反手抱住他,笑中帶淚,面上一片冰涼,心中卻緩緩溢出甜

 闊別十五年的懷抱,還是如此溫暖,堅定,令人留

 漫天飛雪,天地留白。

 莫遠山將微涼的近宋亦清的耳畔,道:“若我們能活下去……就親吧。”

 宋亦清重重點了點頭。

 等這一天,已經很久很久了。

 -

 這一夜格外漫長。

 傷兵營之中,白神醫和冥等人,終于完了上一傷兵的救治和安頓,冥已經累得站不起來了,便靠坐在營帳一角,默默著氣。

 白神醫看了看他,出手,遞給他一樣東西。

 冥下意識接過來一看,愣住了。

 “干!?”冥看著手心里,這塊小小的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已經兩日沒有吃過東西了,已經得沒有一點氣力。

 冥愣住了,問道:“師父……這不是三日前發的麼……您三日都沒有吃東西了嗎?”

 白神醫笑而不語。

 冥抿了抿,艱難地搖了搖頭:“師父吃罷!”

 白神醫年紀大了,也不算太好,冥實在是有些擔心。

 白神醫悠悠道:“老年人,不宜吃宵夜……給你你就吃,啰嗦。”

 冥看了他一眼,將那塊小得可憐的干,掰了兩半,遞了一半給白神醫,笑起來:“師父,一起吃。”

 白神醫微怔,出笑容。

 冥是他一手帶大的,兩人在靈石島上相依為命許多年,白神醫雖然對冥十分嚴厲,卻也對他最好。

 冥啃著干,笑道:“師父,這次若能化險為夷,我以后就不出去玩了,留在島上,潛心研究醫。”

 白神醫卻搖了搖頭,道:“以前不讓你出去,是因為你資歷尚淺,又有些心高氣傲,看不上普通的病患,總想通過治療疑難雜癥,證明自己的能力。”

 “但這幾日,師父見你不余力地救治傷兵,每一條命,你都珍而重之……師父很是欣。”

 “以后,你想出去,便出去罷,用你的醫,去救更多的人,減輕他們的苦楚。只有心中存了對生死的敬畏,你才能懸壺濟世,妙手仁心。”

 冥凝視著白神醫,鄭重地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城中百姓們,也逐漸了解到當前的形勢,但沒有人聚眾吵鬧,反而各自回家,安靜地和家人待在一起。

 玉谷城之中,萬家燈火,恍若點點星,逐漸照亮了黑夜。

 白雪紛紛揚揚,灑落到樹梢、屋頂,銀裝素裹,出奇的平靜安然。

 城樓之上。

 尚有余力的士兵們,將疲力盡的士兵們換下。

 下了值的士兵們,相互攙扶著,緩緩走下城樓,將守城的重擔給了下一波戰友。

 新上值的士兵們一臉肅然,板筆直地站著,他們枕戈待旦,等待敵人的下一次猛攻。

 他們心中十分清楚,這可能是最后一次,為玉谷城站崗了。

 夜嶼一夜沒睡。

 他在指揮室,與程副將等人一起,制定了多個作戰方略,但眾人心中很是清楚,以他們如今的況,不過是多撐一個時辰,或是撐一個時辰的差別。

 但眾人依舊沒有放棄,仍然圍坐在一起,殫思極慮。

 黎明之前,最是黑暗。

 夜嶼讓眾人回去休息,自己卻站到了城樓之上。

 東方緩緩浮現出魚肚白,線一點一點擴散,走了黑夜,直到天大亮。

 “咚”地一聲!

 玉谷城對面的北戎士兵們,仿佛也隨之蘇醒。

 這鼓點越來越急促。

 這鼓點催著北戎士兵們,快速向玉谷城方向涌,黑一片,如同烏云一般,殺氣沖天。

 擂擂的戰鼓聲,徹底拉開了最終局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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