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頓了一下，看向雪兒。

看眼圈有點烏青，好像沒睡好的樣子，想想雪兒媽十分娃，估計雪兒預習太晚了。

不忍心打斷雪兒，說道：「那好，雪兒來背看看，同學們也可以看看書，看看雪兒背的對不對哦。」

雪兒把手負在後，大聲背道：「《村居》，作者：高鼎。草長鶯飛二月天……」

一字不的背下來，字正腔圓，沛，就好像登臺表演的朗誦一般。

同學們哇了一聲，紛紛說『好厲害』。

班主任也頷首誇讚：「很不錯。」

坐下來的雪兒一愣。

就三個字？

為什麼就誇了三個字？

明明背得那麼好呀！

老師為什麼不問課外是不是自學了，還想順著說平時自己也很努力呢……

雪兒有點不滿足。

雪兒後，虛榮鬼也有些不滿。

暴躁的抬了抬腦袋，出了和雪兒之間些許空隙。

粟寶瞪大眼睛。

雪兒和惡鬼之間好多『吸管』！

季常正好飄了回來，正看到雪兒和虛榮鬼的不滿。

想到剛剛在學校里查看時發現的東西，他瞇了瞇眼，說道：「粟寶，你跟老師說你也會背。」

粟寶把小手手高高的舉起來：「老師，粟寶也會！」

班主任愣了一下，說道：「那粟寶來背一下？」

粟寶站起來，仰著小腦袋背道：「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綁著兩個小揪揪頭髮的小糰子搖頭晃腦，

有些字發音雖然不是很準，聲氣的，也沒有雪兒那樣的字正腔圓。

但卻顯得十分可！

全班同學也哇的一聲，莫名覺得粟寶更厲害。

班主任看著看著，心都不知不覺融化了。

驚喜道：「粟寶真厲害啊，這都能背下來！平時有在學嗎？」

粟寶看了一眼旁邊，說道：「不是呀，粟寶才剛學的。」

師父父教的，是跟著念。

不過念過一遍之後，粟寶就會了——粟寶記憶力驚人，這一點還沒有人發現……

班主任再次讚揚道：「很不錯哦！以後繼續加油。」

沒多想，以為是剛剛蘇何問帶粟寶去吃東西的時候，剛教的。

課堂繼續。

但雪兒卻一點都聽不進去！

眼底都是難以置信和不服氣，粟寶背的明明沒有好，為什麼老師卻誇了那麼多？

背下這首詩還花了半個晚上的時間，粟寶居然說剛剛才學的。

就是撒謊！

雪兒心底很不平衡，覺得老師看粟寶是蘇家千金才這麼誇的，肯定是。

要是蘇家千金，那豈不是比粟寶更好……

雪兒眼底閃過一嫉妒，心底一直想著一個事：

把粟寶殺了，就是蘇家千金，把粟寶殺了，就是蘇家千金……

雪兒不控制的出手，狠狠一推！

萬萬沒想到，粟寶正好趴在桌上。

雪兒撲了個空，哐當一聲撞在粟寶的椅背後面。

「……」

班主任回頭，問道：「怎麼回事？」

雪兒連忙坐正，可是作遲緩，顯得很疲憊的樣子。

「沒事，老師，沒事……」

班主任抿，看著雪兒頹靡的樣子，不知道怎麼的覺得怪怪的。

虛榮鬼鬼眼轉，警惕的看著季常。

「嘿……這是自己手的，可不是我啊！」虛榮鬼說道。

挪了挪龐大的魂，明知道有危險，卻又捨不得離開雪兒的脖子！

這麼小卻這麼有虛榮心、那麼虛偽，還跟八字合的小孩子，真的很難找！

再給兩天時間，一定能取代雪兒，重新『活』一次……

到時候，這個軀殼就是的……誰來了也奈何不了！

粟寶低聲音，悄悄問道：「師父父，這麼胖，可以裝滿吧？」

季常搖頭：「不能。」

粟寶嘆氣：「白膨脹啦！真沒用。」

虛榮鬼：「？」

季常虛靠在牆上，眼底意味不明的盯著虛榮鬼。

「你是這個學校的老師吧？」他問。

虛榮鬼臉微變，纏在雪兒上吸附得更了。

季常拿出了一本冊子，一邊翻看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要為惡鬼，條件還是蠻苛刻的。粟寶，認真聽——」

「首先惡鬼死的時候，就得是慘死，這慘死不是一般的慘死，跳樓摔斷手腳、被車軋飛頭顱這些，都不算慘死。惡鬼的慘死要比這更慘無人寰……」

「其次，死後因緣際會無法離開死亡地點，只能在原地不斷的重複死亡過程，日積月累積怨、煞、惡……才能為惡鬼。」

季常合上本子，「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麼死的呢？」

粟寶歪頭。

對啊，怎麼死的呢？

怎麼死會死得這麼膨脹，像個大氣球呢？

虛榮鬼臉難看，一點都不想跟季常說話。

看不出季常是屬於什麼鬼，只是本能的覺得他的氣息令人心驚。

但是……已經是鬼中最兇煞的惡鬼，還怕什麼？

至於粟寶？

虛榮鬼警惕季常，卻完全沒把粟寶放在眼裡……

終於熬到了下課。

雪兒的『黑眼圈』已經很重了。

盯著粟寶，咬牙低聲質問道：「粟寶，你剛剛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在推的時候讓開，讓出了那麼大的丑！

還故意搶風頭，要背詩也背詩！

雪兒很生氣！

粟寶奇怪：「故意什麼？」

雪兒氣急尖：「故意搶我風頭！」

周圍的同學詫異回頭，驚愕的看著雪兒。

雪兒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竟把心底話喊了出來。

連忙收拾書包，咬牙道：「你不是說小樹林見嗎？」

雪兒忽然盯著粟寶，嘿嘿一笑：「誰不來，誰就是小狗！」

說完，背起書包走了。

粟寶立刻把烏爺爺和小五又塞進書包里，跟著就要跑。

蘇何問忽然拉住的手，問道：「你去哪裡？」

粟寶道：「哥哥快走，抓鬼鬼！」

說完不由分說，拉著蘇何問就跑。

蘇何問：「等……等等！」

他不要去！

跟抓鬼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就算把全世界的數學題都給他……因斯坦站在他面前……數學家院士親自給他解題……那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