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寶看著河面,小臉蛋上是凝重的神,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本正經的模樣有一種反差萌。
河堤邊架著一排的直播設備,隔兩米就有個博主直播,原本沉重的岸邊此刻卻充滿了各種十分突兀的聲音:
「這裏就是三個孩落水現場了。老鐵們給主播點個關注,主播帶朋友們追蹤整個事件經過,看最新進展……」
「現在撈船還是沒撈到什麼,大家看主播手指著的這裏,就是發現男的地方……對了,大家可以看看購車,購車裏都是些零食瓜子,大家可以一邊吃零食瓜子一邊看主播來給大家直播。現在下單立刻就發貨!」
「有沒有老鐵給送個墨鏡?現在主播正在和對面pk,咱不能讓三孩落水這件事熱度比對面還低對不對……有老闆送了個法拉利!兄弟們!謝謝老闆!老闆發大財!大家給榜一老闆點點關注!!」
粟寶:「……」
困的皺了皺小眉頭,問道:「爸爸,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呀!」
沐歸凡看了一眼烏煙瘴氣的河堤,說道:「這就是大雨中百鬼夜行,人混在其中,比鬼還高興……」
有些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或在人群中說著風涼話,或推波助瀾,人命關天的事在他們眼裏只關乎利益。
人心鬼蜮,有些人表面上是人,實際上心卻比鬼還可怕。
粟寶啜著棒棒糖,悶不吭聲。
沐歸凡道:「粟寶,你需要爸爸做什麼?」
粟寶搖頭道:「現在沒什麼了。」
師父父說,厲鬼也是分等級的,有的厲鬼只能晚上出來,可是有的厲鬼白天也可以在氣旺盛的地方出現。
河水底、兩岸邊常年不見天日的雜草窩、橋等等這些地方都屬於氣旺盛之地。
昨天那個厲鬼至害死了一個男孩子,甚至還抓住了爸爸的腳。
粟寶擔心那厲鬼太厲害,又害了人命,所以就要出來看看。
沐歸凡道:「那現在回去?」
粟寶拿著遠鏡,
忽然說道:「等等……爸爸,我們去對岸。」
邕江兩岸都建了江景公園,只是這邊住宅多,所以江邊人多,而對岸是寫字樓,休閑的人相對較。
到了晚上的時候這種對比更明顯,也是這邊熱鬧,對岸冷清。
**
尚清北在邕江邊直播了兩個小時,說得口乾舌燥,都快要被太曬皮了。
可直播間里的人依舊是寥寥無幾。
他很氣悶,為什麼都同樣是直播三個孩落水這件事,可別人直播間那麼火熱,他卻冷冷清清?
真不公平!
尚清北擰開一瓶水,看著直播間里僅有的十一個觀眾,都沒心繼續了。
就在他仰頭喝水的時候,忽然看到人群外一個材高大的男人正『扛著』一個小孩離開。
他的高實在太出眾了,小孩騎在他脖子上,直接高出人群一截。
看熱鬧的群眾都在長脖子看向江面,拿著手機拍的人也都在往河面的方向拍。
反倒沒人注意到這對父。
尚清北眼睛一亮,這不是那個粟寶嗎?!
剪了這麼多天關於粟寶的視頻,尚清北比誰都更悉粟寶,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立刻收拾東西跟上。
尚清北雙眼冒著,粟寶=流量!!
現在是下班時間,橋面上車來車往,汽車喇叭聲、電車的滴滴聲,人們在趕著時間回家。
也有人停下來,在橋面上指著遠的撈船低聲議論:
「還在撈呢……今天的新聞看了沒?男孩不顧跳水救人,落水者被救上來了,他自己卻永遠沒再上來……」
「不是說救人那個上岸了嗎?」
「你看的是早上的,剛剛最新消息,確認了死亡男孩的份,是附近一個高三的學生……上岸那個是第二個跳下去救人的人,聽說是一個長得很高的男人。」
「太可憐了……救了別人卻搭上自己。」
從公園出來后,沐歸凡就把粟寶放了下來,牽著穿行在大橋行人路上,聽到眾人的議論。
這些人說的沒錯,他跳下去的時候兩個孩已經被救上岸。
人是那個男孩救的。
沐歸凡推測,當時應該是男孩跳下去后,先後把兩個孩撈上來,再去撈第三個的時候,自己卻沒能上來。
現在唯一存疑的是,第三個落水的孩子在哪裏,按照常理來說三個孩同時落水,即便第三個孩沒等到救援就淹死了,那應該也會在河裏才對。
男孩死的也詭異……不像是因為力竭而死的樣子。
「從那邊下去。」沐歸凡道:「過橋后一百米的地方是對面公園的一個側門。」
父倆進了公園,發現這裏也有不直播的主播,雖然沒有對面熱鬧,但人也不。
多數都跟著撈船走,還時不時有人扛著直播設備趕來。
因此沐歸凡一時沒留意混在人群中的尚清北。
粟寶拿著一個小巧的羅盤,這羅盤是季常給的,只有一塊手錶大小。
「這邊……」
粟寶帶著沐歸凡,朝一棵水邊的榕樹走去。
榕樹不大,樹榦只有人的大般,樹枝延到河面,氣一條條垂到河裏。
羅盤指針到這裏就不了。
沐歸凡問道:「這裏?」
沒什麼異常啊。
沐歸凡放開粟寶,叮囑道:「你在這裏別,我下去看看。」
榕樹邊泥地,沐歸凡小心往下走了幾米,抬頭看向被灌木草遮住的榕樹方向……
這一看,嚇得他心臟都掉了一拍,頭頂一陣發麻!
只見榕樹底下倏然立著一個長發子,染黃的頭髮垂在兩邊臉頰旁,垂著頭,垂著短款上搭配一件灰百褶短。
垂手站著,手臂慘白髮脹,指甲尖烏黑,雙也是慘白慘白的,穿著一雙黑的樂福鞋,搭配的白子還有一圈很好看的花邊。
彷彿聽到靜,那孩突然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裏,接著一個尖細的驚聲陡然在沐歸凡耳邊響起:
「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