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思唯劫后余生般地慶幸，出手來抱了抱黎淺，“真是嚇死我了。”

黎淺安靜片刻，輕輕拍了拍的背。

司萍也松了口氣，“人沒事就好，我瞧天擎剛才出門的樣子，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好了，先進去吃飯吧。”

這是陸天擎十年之后第一次在家里過生日，因此司萍準備了十分盛的晚宴，可是晚餐餐桌上的氛圍卻一如既往地平靜無波。雖然思唯偶爾會說兩句笑話來帶氣氛，可是陸老爺子向來嚴肅，陸正業夫婦在餐桌上也言，陸景霄又格外沉郁，因此一頓飯下來，似乎沒有幾句關于生日的話題，反倒是關于生意場上的事說的更多。

晚餐過后思唯就張羅著要切蛋糕，原本該是最熱鬧的環節，陸正業夫婦卻沒有參與，借著有事要談先上了樓。

陸天擎大約也是嫌棄矯，直接打斷了準備點蠟燭的思唯，拿起刀來就在蛋糕上切了一刀。

“怎麼這樣啊”思唯不滿地出聲來，“都沒吹蠟燭唱歌呢”

黎淺在旁邊看著，忍不住笑了笑，卻只覺得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想想一下陸天擎坐在餐桌旁，頭上戴著生日皇冠，傻乎乎地等著們唱完生日歌然后許愿吹蠟燭的模樣，真是尷尬死了。

“沒關系啦，有心就行了嘛。”黎淺接過陸天擎放下的刀，開始小心地分起來蛋糕。

思唯卻依舊覺得憾，“生日歌都不唱哪有過生日的氛圍嘛你至也應該認認真真地許個愿啊比如希黎淺早點給你生個一男一，多好啊”

說完自己就哈哈大笑起來，黎淺切著蛋糕的手微微一頓，抬起頭來跟陸天擎對視一眼。

陸天擎容沉靜，與目相接，似乎也沒有什麼反應。

黎淺很快笑了笑，切了塊最大的蛋糕遞到思唯面前，“給你的。”

“啊這麼大一塊”思唯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苦惱，“會胖死的”

“不夠大，怕堵不住你的。”黎淺回了一句。

思唯剛吃了一口蛋糕，聽到這句話卻驀地一怔，也不管自己邊還沾著油，轉頭就看向了黎淺。

雖然這次回來之后黎淺并沒有不理，可是卻始終都是淡淡的模樣，哪里用過這樣調侃的語氣跟說話

一時間思唯激得幾乎要紅了眼眶，于是說：“好吧，你切給我的，多大我都吃”

黎淺只是微微一笑，很快又切了兩塊蛋糕送去客廳給陸老爺子和陸景霄。

等到再回到餐廳的時候，今日的壽星卻已經不見了。

思唯依舊坐在那里埋頭苦吃，黎淺看著的模樣，角忍不住浮起笑意，隨后才又問：“他呢”

“去外面了。”思唯抬起頭來回答，“好像是接電話去了。”

黎淺便又將剩下的蛋糕分了出來，家里人人都有之后，自己才拿了一塊小的，坐在那里慢慢地吃著。

等到吃完蛋糕，陸天擎依舊沒有回來，黎淺忍不住走出去看了看，卻并沒有看到人，反倒是小樓里的燈亮了起來，陸天擎似乎已經進了臥室。

站在后門盯著那扇窗戶里出的燈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轉回到餐廳，跟思唯打了聲招呼后，便端著一塊蛋糕回了小樓。

上樓的時候陸天擎正坐在起居室的沙發里煙，燈調得很暗，他獨坐在沙發里的影模糊，只有指間一點猩紅是清晰的，竟出孤獨寂寥的覺。

黎淺看到那一幕，莫名有些發怔。

陸天擎很快就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卻并沒有，直至黎淺出手來打開了屋子里的大燈。

“你怎麼一聲不說就上這里來了。”黎淺手里端著蛋糕笑著走進來，“我拿了蛋糕給你吃。”

陸天擎將手里的香煙到煙灰缸上方撣了撣煙灰，淡淡回道：“我不吃甜的。”

“萍姨親手做的呢。”黎淺在他邊坐下來，“你真的不嘗嘗”

陸天擎仍舊搖了搖頭。

黎淺便不再問他，自己拿了叉子默默地吃了兩口，隨后才又說道：“萍姨手藝真好，只可惜我吃太多油會拉肚子，不然我一定吃。”

一面說一面笑了笑，一轉頭，卻發現陸天擎正無聲無息地看著，一雙琉璃目深不見底。

頓了頓，終究再一次捧起了手中的蛋糕，“真的不要嘗一嘗嗎”

陸天擎又盯著看了一會兒，隨后，他手扣住的后腦，低頭封住了的。

他吻得很用力，黎淺從一開始就覺到了疼，卻并不掙扎，只是隨他。

沒有吃藥，依舊是有些僵的，可是這一次，卻幾乎算得上是陸天擎最盡興的一次。

結束的時候是在床上，大約是他太不知饜足的緣故，剛一結束，黎淺呼出一口氣，下一刻閉上眼睛就似乎已經睡著了。

陸天擎卻睡不著。

他盯著下極致疲憊的人看了許久才收回視線，起準備去喝杯東西。

可是這幢小樓他們太久沒有回來，樓里也沒有準備飲水，于是陸天擎出了小樓，往主樓里走去。

時間不是很晚，十點半而已，主樓里依舊亮著燈，廚房和餐廳更是亮。

陸天擎走進餐廳的時候，聽到思唯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來，“吃過蛋糕死了，所以下來那瓶水喝。四哥跟黎淺沒有再過來啦還是已經走了”

“走什麼呀。”司萍帶笑的聲音傳來，“回小樓里了，今天肯定是不會走了。”

思唯聽了，忽然有些促狹地笑了幾聲，隨后嘆息著說了一句：“真好。”

司萍也嘆息了一聲，說：“是啊。你四哥自從這次回來，子變化可真是太大了，對誰都冷冰冰的，我都擔心他這個子會不會生出什麼病來。可是今天看他對黎淺的那個樣子，那是真的張黎淺吧總還有個人能暖和他的心窩，我也就放心了。”

“我也覺得四哥變化好大。”思唯說，“總覺得好像已經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知道他跟黎淺在一起的時候我多吃驚啊，總覺得是兩個八竿子都扯不到一起的人。不過現在，又約約覺得他們倆好像是有什麼地方是相似的。”

“真正八竿子扯不到一塊也就不會在一起了。”司萍說，“其他都沒什麼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他們兩個人相親相，好好過日子。”

思唯“嗯哼”了一聲，又說：“我就盼著四哥對黎淺好，這會兒見到他對黎淺是真心的，我也就開心啦”

“你呀，一門心思的就知道黎淺，可是我看黎淺那孩子”

思唯立刻張起來，“黎淺怎麼了萍姨你不是也一直覺得黎淺很好嗎”

“好是好，就是子太淡了。好像對誰都是笑著的，可是一點也不讓人覺得親熱。”司萍說，“你看你對這樣，不也還是那個樣子嗎”

思唯安靜了一會兒，低聲說道：“那不怪，是我曾經對不起嘛。我知道以前是什麼樣子的，所以現在變什麼樣子，我都覺得是好的。”

陸天擎沒有再聽下去，走到酒柜旁邊取了一瓶酒和一只酒杯，轉回到了小樓。

他踏著寒涼而寂靜的夜回到小樓，在起居室的沙發里坐了下來。

腳邊依舊是散落的衫，他獨坐在沙發里，一瓶酒，一盒煙，靜默無聲地消弭時。

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過去那十年的清冷孤寂便在這神混的片刻趁虛而，禎禎畫面，如電影回放般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出來。

他很思及過去，是因為不愿意想起。

他用十年孤清將自己磨煉一個沒有冷冷，沒有弱點的人，卻在這半盒煙、一瓶酒的時間里將自己重新拉回過往的那段歲月。

往事并不如煙，在那樣孤冷的漫長歲月里，長夜難眠，也只有煙酒陪伴。

而如今，他邊有了一個人，一個因他一時意氣而出現在他側的人。

同樣孤清的漫漫長夜，那個人是不是也曾如他一般，難以眠

陸天擎喝完一整瓶酒，又含著煙獨坐許久，才終于起來回到了臥室。

臥室大床上，黎淺用一貫的姿態睡著背朝著這邊，側而臥。

陸天擎盯著蓋在被子里卻依舊單薄的影看了許久，才緩步上來。

躺到床上的同時，他出手來抱住了黎淺，半個子幾乎在上。

睡中的黎淺幾乎瞬間就醒了過來，盡管疲憊，卻還是清醒地知到了什麼。

“四哥”低低喊了他一聲。

“吵醒你了”陸天擎的聲音很低，就響起在耳邊，隨后卻是道，“繼續睡。”

黎淺覺到他堅實的懷抱，很沉，卻也很暖。

可是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僵了幾分，察覺著他灑在自己頸后的溫熱呼吸，縱使再疲憊，終究也是睡不著了。

而陸天擎在酒意侵襲之下，卻漸漸陷了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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