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擎眼波未,縱使緒不曾外,上散發出的氣息也有些迫人。
黎淺放下自己的手袋,沒有等他再開口問,便主開了口:“四哥,你知道嗎霍庭初今天告訴我,他和他老婆準備要離婚了。”
陸天擎眸一沉。
黎淺靠著餐廳的墻站著,微微低著頭,呼出一口氣來,“所以我想了蠻多東西。”
“黎淺。”陸天擎忽然聲音寒洌地開了口,“別說稚的話。”
黎淺笑了起來,“可那就是我的心。”
兩個人一站一坐,霎時間仿佛有一張無形的網張開來,張力十足,一即發。
黎淺緩緩又開了口:“其實當初,是他跟他老婆開始之后,我們的關系才斷了的。只不過之前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沒有一起出現在公開場合,所以所有人都覺得是我跟他斷了之后,他才跟他老婆開始的。可是不是的,我其實是被人走的。”
“其實霍庭初真的很好,溫和又有魅力,他知道我想要什麼,他也愿意為了靖希而接我,我曾經真的那就是一輩子。可是中途發生了意外,我也沒有辦法。他到底也是個男人,也有正常的,那位傅小姐又天真憨,他一時把持不住也是正常。他得對傅小姐負責任,那我這個沒有什麼立場的人,自然只能退出了。”
“所以后來,我才選擇了你。”黎淺緩緩道,“可是即便如此,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霍庭初才是最適合我的那個人。因為我們彼此知道對方的需求,我們可以相敬如賓,他會無條件地包容我,我也會最大限度地尊重他。對我而言,這就是人生最好的狀態,他就是我最好的避風港灣。”
“中途出了意外,他走到了另一條路上,這誰也沒得怨。”聲音很輕,卻又約帶著寬的嘆息,“可是現在,他走回來了。失而復得,這不就是人生最好的事之一嗎”
陸天擎始掀起眼來看,“你覺得說這些東西有用”
“有用沒用的,反正我心里就是這麼想的,我就這麼跟四哥說了。”黎淺說,“四哥,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很累的,為什麼不換一個彼此都輕松的生活方式呢”
“說完了”陸天擎問。
黎淺只是笑笑,“四哥懂我的意思就行。”
“那我就再告訴你一次。”陸天擎緩緩開口,“別跟我說這些無聊稚的東西,即使你覺得有用。”
說完,他站起來,拿了自己的大就走向門口,推門走出去之后,砰的一聲摔上了房門。
屋子里,黎淺依舊靠墻站著,好一會兒才緩緩抬起頭看了看天花。
沒用麼好像也是有點用的吧
事實上,黎淺這天晚上跟陸天擎說的這番話,確實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肯定是氣著他了,因為接下來好些天,陸天擎都沒有再出現。
而那些天的時間,黎淺幾乎都是在醫院里度過的。
霍靖希的病穩定下來之后,接下來幾天都在平穩好轉之中,漸漸地終于又有了從前的模樣。
到了小家伙終于可以出院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從前活蹦跳的模樣。
霍庭初為上司公司主席,雖然他愿意將大多數時間花在孩子上,到底還是有必須要理的事務,尤其是因為孩子的病耽擱這麼多天之后事務更是冗雜,因此照顧霍靖希的任務多半就落在了黎淺上。
經過這一段時間之后,霍靖希愈發黏著黎淺,黎淺不得不去哪兒都將他帶在邊。
思唯從德國回來,對黎淺邊多了這麼個小不點到十分不滿,“你有了這條小尾之后,我這個好朋友都只能靠邊站啦那你只需要他陪,也不需要我陪啦”
“之前是你陪著我,你去德國之后就是他一直陪著我啊。”黎淺忍不住笑,“你跟個小孩子吃什麼醋”
“對啊。”霍靖希偏了頭看著思唯,眨著烏黑的眼眸學黎淺的話,“你跟個小孩子吃什麼醋”
思唯忍不住朝他做了個鬼臉,霍靖希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說:“稚。”
思唯頓時氣絕,而黎淺則忍不住笑出聲來。
趁著小孩子不留神的時候,思唯才又拉了黎淺八卦,“那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跟我四哥怎麼樣啦”
怎麼樣反正從那天晚上之后,黎淺全副心都投在醫院,偶爾回到家里會發現他來過的痕跡,然而卻始終沒見到他的人。
倒是霍靖希出院之后見過他兩次。
一次是黎淺帶霍靖希回到自己的小屋,一大一小兩個人正坐在沙發里看畫片的時候,陸天擎忽然推門進來,見到他們兩個人,坐了沒一會兒就走了;
另一次則是在小區門口,黎淺帶著霍靖希在門口的超市買東西,剛剛買好東西走進小區,剛好就遇見陸天擎的車子駛進來。他坐在車里跟他們打了個照面,連車都沒下,又直接掉頭走了。
總歸,還是被氣著了吧
思唯見黎淺不回答,便忍不住又道:“那后天就是除夕了,怎麼說你也還是我們陸家的人,總要跟四哥一起回來過節吧”
黎淺聽得笑了起來,“那如果我不是你們陸家的人了,我們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好”
“當然會啦”思唯連忙說,隨后卻又控制不住地蹙了眉看著黎淺,“你真要四哥離婚”
黎淺點了點頭,隨后笑道:“所以我應該不會回去吃年夜飯了。反正爺爺也好,爸爸媽媽也好,應該都是不會高興見到我的。不回去,我自己也自在。”
思唯就此低落下來,扁著不說話。
“怎麼啦”黎淺看,“不是說好我們之間不會影響的嗎”
思唯喝了口飲料,低聲道:“我就是突然覺得四哥好可憐。”
黎淺很快轉開了視線,緩緩道:“他以后會很好的。”
到了年三十那天,霍靖希依然是黏在黎淺邊的,十足的小尾,甩都甩不掉。
霍庭初已經放了假,特意要來接他回家準備過年,霍靖希卻依舊不愿意跟黎淺分開。
霍庭初無奈,這才問黎淺:“你今天晚上是怎麼安排的”
他知道黎淺想跟陸天擎離婚的事,可是也看得出陸天擎不會輕易放手,因此對目前兩人之間的狀態,他并不是很清楚。
“沒什麼安排啊。”黎淺想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不如你邀請我一起過年吧。”
霍庭初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緩緩道:“合適嗎”
黎淺微微偏了頭輕笑,“我覺得沒什麼不合適。”
于是就此達協議。
黎淺從前也在霍庭初家里過過除夕,因此舊事重演,彼此都駕輕就地相,沒有半分的尷尬。
到了后半夜,霍靖希睡著了,電視里的春節聯歡晚會也唱響了“難忘今宵”,霍庭初安頓好霍靖希之后才又下樓來看黎淺,“你怎麼樣要不要去客房里休息”
黎淺看了看時間,說:“應該還是回去比較好吧”
霍庭初只是說:“你自己心里有主意。”
黎淺放下手里的零食袋子,拍拍手站起來,笑道:“那麻煩你送我回去好了,反正早晚都是要面對的。”
霍庭初依言,將黎淺送回了租住的小屋。
車子駛到樓下,黎淺又在車里坐了許久,就是盯著自己住的那層樓上,衛生間里窗戶里出來的燈。
霍庭初沒有催,任由安靜地坐著。
就這麼一坐就坐了半小時,黎淺這才推開車門下車,微笑著跟他說了拜拜之后,轉上了樓。
推開小屋的門,一室煙味。
黎淺緩緩進屋,看見了坐在沙發里的陸天擎。
上一次他們單獨相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晚歸,而他坐在沙發里等他。
這一夜像是復制,卻又更像是結局。
黎淺緩緩走進門來,掉高跟鞋,掉大,摘掉耳環,這才緩緩開口:“四哥今天不是應該在家里過年的麼”
陸天擎坐在那里,卻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是淡淡開口:“如果不來,怎麼會知道你跟你最夢寐以求的男人在一起會有多開心”
黎淺聽了,安靜片刻之后,輕笑了一聲:“我并不知道四哥會在這里等我,不然我就會給四哥打個電話,告訴四哥我今天會晚歸。”
說完這句,黎淺便找了皮筋挽起頭發,準備進衛生間去卸妝洗漱。
誰知道還沒進門,后突然便有男人強烈的氣息近,而后,被他從后抱住,抵在了墻上。
黎淺側過臉,低低喊了一聲:“四哥”
“你不就是知道我會在這里等你,所以才故意這麼晚回來的嗎”陸天擎的聲音就在耳側響起,清冷平淡,“黎淺,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跟我玩這種稚的把戲”
黎淺控制不住地緩緩閉上了眼睛。
其實他們之間就是如此,彼此什麼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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