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眼見著這樣的反應,已經猜到了什麼。
轉頭看向門口,只是幾秒鐘之后,一抹悉的影就出現在了門口。
黎淺角了,只是看著他。
陸景霄對上的視線,竟然緩緩微笑了起來,“還有心思看電視淺淺,你比我想象中鎮定了許多。”
聽到這句話,黎淺竟果然奇跡般地鎮定了許多。
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既然已經在這里,除了面對他,再無別的選擇。
緩緩放下手里的遙控,這才開口道:“這里已經有一個驚慌失措的人了,我想,你并不希看到第二個。”
陸景霄聽了,緩緩點頭笑了起來,隨后才走進了屋子,在黎淺邊坐了下來。
黎淺一僵,隨后不聲地往沙發另一頭挪了挪,陸景霄似乎也不介意,依舊坐在原,微微倚著沙發背,似笑非笑地看著黎淺,“剛才在想什麼”
“大哥又何必明知故問呢”黎淺看著他,“換做是你莫名其妙地被人抓來,困在這麼一個地方,你會想什麼呢”
陸景霄聽了,忽然低笑起來,隨后道:“不用擔心,剛才已經有人代你給天擎打了電話報平安,他喝得半醉,也聽不出你的聲音再加上反正他今天會在那個酒莊待一整夜,又不會回家見到你,所以,他應該也不會擔心你的。”
黎淺聽了,太控制不住地跳了跳原本以為陸景霄是想用來要挾陸天擎什麼,可是現在,他竟然不讓陸天擎知道被困住
“所以呢”黎淺又一次看向他,“你這麼做,目的是什麼”
陸景霄聳了聳肩,“什麼目的請你來聊聊天而已,這也需要一個確切的目的”
黎淺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
不可能這麼簡單,陸景霄要做的事,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那大哥想要聊什麼呢”黎淺又往蔣程程的方向看了一眼,“聊聊蔣小姐為什麼也會被你困在這里嗎聊聊為什麼被你折磨這個樣子”
陸景霄驀地笑出聲來,“淺淺,你憑什麼說,是被我困在這里的”
黎淺一聽,知道這個話題走不通,深吸了口氣之后,才又開口:“好,那總要有個話題吧不如就來聊聊大哥你為什麼這麼恨自己的親生兄弟,甚至不惜要置他于死地”
陸景霄卻再度搖頭笑了起來,“淺淺,再過幾個小時就是爸爸的葬禮,已經是這麼悲傷的時刻了,我們就不要聊這種沉重的話題了。不如聊聊你講講你長過程中發生過的趣事,也未嘗不可。”
“如果是這樣,大哥未免也太沒有誠意了。”黎淺說,“這個天,我們恐怕聊不下去。”
“沒關系。”陸景霄聳了聳肩,“那就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好了,我耐心很好,可以等。”
黎淺微微一怔,愈發猜不陸景霄究竟想要干什麼。
兩個人就這麼近乎僵持地坐著,而蔣程程始終在角落,中間似乎還控制不住地昏睡了片刻。
黎淺既不說話也不,就坐在那里看著蔣程程,直至眼睜睜地又看著突然驚慌失措地驚醒
醒過來之后,蔣程程的目與黎淺相視,眸子里依舊是克制不住的驚慌。
黎淺仔仔細細地盯著看了又看,竟一分從前蔣程程的影子都沒有看到由此可見,陸景霄這個人,究竟有多可怕
片刻之后,黎淺站起來,走進廚房去接了杯水出來,來到蔣程程面前,蹲下將杯子里的水喂給。
蔣程程已經干涸許久,迫不及待大口大口地喝著,甚至還忍不住出手來想要自己捧住杯子可是手腕的傷實在太嚴重,剛剛一抬起來,直接就又痛得變了臉,這下水也仿佛喝不下了,重新回了角落,一團,控制不住地發著抖。
天逐漸亮了起來,陸景霄看戲一般地看完這一幕,緩緩站起來對黎淺說:“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該回去為葬禮做準備了你知道,天擎是沒有資格參加葬禮的,如果我也不出現,那可就真是了套了。”
黎淺聽他又一次提起陸天擎,一顆心控制不住地微微擰了起來。
緩緩將手中的被子放到茶幾上,目卻又突然落到茶幾上那塊厚重的玻璃煙灰缸上。
此時此刻,已經想不到別的什麼,滿腦子只是希陸天擎能夠參加葬禮為陸正業送葬,以免一生憾。
而陸景霄已經站起來準備往外走。
黎淺忽然再無遲疑,直接就抓起那個煙灰缸,快走兩步,在蔣程程震驚的嗚嗚聲中,重重將那個煙灰缸敲到了陸景霄的后腦
陸景霄猛地朝前一傾,在他抬起手來捂住傷口的瞬間,有鮮紅的緩緩低落了下來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見到自己的手上的鮮,陸景霄竟然還笑了起來。
他微微瞇著眼睛看向黎淺,低聲說了一句:“淺淺,你怎麼這麼心急呢”
早晨七點,陸正業的葬禮在一片雨綿綿中莊嚴而肅穆地舉行,然而陸景霄卻了遍尋不著的那個人。
江城風俗,出殯儀式當中必須要有孝子捧靈,在這樣的形下找不到陸景霄,那簡直就是了套。
眼見如此形,有人提議讓陸紹謹或者陸紹謙代替,而陸北堂見狀,卻開口提議道:“我知道天擎就在山下,長子不在,理應由他來代替。”
“不行。”陸夫人緩緩開了口,“我不同意。”
陸北堂卻只是看向陸老爺子,“大伯,這才是規矩。”
所有人都看向了陸老爺子,片刻之后,陸老爺子緩緩閉上眼睛,沉聲開了口:“立刻他回來”
清晨,城市的通開始一點點地繁忙起來時,傅西城在有些昏暗的線中緩緩醒了過來。
一夜宿醉,剛剛醒過來他只覺得頭痛裂,睜開眼睛時,卻已經看見陸景霄站在臨馬路的窗邊的影。
傅西城緩緩從沙發里坐起來,緩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恢復了一點,開口問他:“你這是醒了還是沒睡”
昨天晚上兩個人一起喝酒,傅西城一向知道陸天擎的酒量,但是知道他心里郁結索舍命陪君子,誰知道卻還是中途就被放倒,連他這一夜是怎麼過的都不知道。
陸天擎站在窗邊,聞言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沉眸看著窗外的馬路。
傅西城著額頭走到他邊,順著他的目往下一看,便知道了他在看什麼。
清晨,這一片的車流量并不大,而陸正業的出殯隊伍勢必會經過這里。如果不能親自為他送葬,那麼能在這里送他一程,大約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傅西城心頭嘆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轉準備走進衛生間里洗把臉的時候,卻忽然看見一輛車子從山上駛了下來,直接沖到酒莊前,隨后,有兩個人匆匆下了車,往酒莊里走來。
傅西城一愣,“那不是陸紹謹和陸紹謙兩兄弟”
陸天擎始終沉眸,一言不發。
然而不過半分鐘的時間,陸紹謹和陸紹謙就已經直接進了他們所在的這個房間。
看見站在窗邊的陸天擎,陸紹謙迅速沖上前來,拉了他就要走,“你還在這里干什麼大伯馬上就要出殯了,現在所有人都在等你,快跟我們回去”
陸天擎緩緩回自己的手來,眸清冷地瞥了他一眼。
“在這個時候你還要擺架子”陸紹謙與他對視著,“怎麼說也是你父親,難道你不該回去送他最后一程”
傅西城見狀,連忙拉開陸紹謙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照理說有陸景霄在,出殯儀式就可以很順利的舉行,為什麼這兩兄弟還會特意跑來找陸天擎
“陸景霄現在找不到人,他又站在這里一不,大伯可是生了四個兒子,雖然有兩個夭折可還有兩個是活生生地存在的”陸紹謙說,“可是沒想到到了今天,他竟然會沒有兒子送終”
聽到陸景霄找不到人時,陸天擎眸似乎終于有所波,轉頭看向了從進門開始就站在門邊的陸紹謹。
陸紹謹聳了聳肩,緩緩道:“天擎,你跟大伯、大伯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也不知道,可是無論如何,這是你最后一次盡孝的機會。如紹謙所言,你也不想大伯沒有兒子送終。況且,這是爺爺的意思,你必須回去。”
半小時后,當陸天擎在陸紹謹、陸紹謙的陪同下緩緩走靈堂時,所有前來參加出殯儀式、等待已久的人都瞬間看了過來。
陸天擎走得很慢,也沒有看任何人,目只是落在靈堂中央,陸正業的那張照上。
而陸夫人就站在旁邊,目也落在那張照上,自始至終,母子倆都沒有對視過一眼。
很快,司萍拿了所需件上前來,為陸天擎打點該準備的一切。
他靜靜地任人打點,直至司萍在他耳邊低低說了一句:“好了,快跪下,好好拜別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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