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的聲音遠遠就能聽到了，下邊墩臺守崗的馬賊們都好奇的出來看著。

他們抬頭著東北方向，的脖子都酸了，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一下大雨，一下又沉悶的難，這天氣真他娘的煩。”一個馬賊站在墩臺上面，對同伴說道。

同伴歲數略大些，已有四十好幾，他背著手一直盯著那邊看，看著那些燈火聚來，又各自散去。

“山上到底出了什麼事。”同伴嘀咕。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一直都跟你傻杵在這呢。”

同伴皺眉：“我怎麼覺得那麼慌呢。”

“人老了，多疑，”馬賊回答，回朝山下看去，“欸，站在這里看過去，還好看。”

同伴仍著山頭，說道：“你不知道，我剛來這的時候，這里天天被剿匪，平時都是從山下攻進來的，有兩次卻是山上直接沖下一堆兵，連夜襲，把我們一頓好打。”

馬賊好奇：“還有這種事？”

“都幾十年前了，”同伴嘆道，“他們是從那邊徒云坡上來的，回風幫差點被全端了，回風幫的獨眼瞎帶著僅剩的三四十人連夜跑了，在北邊那野人里藏了兩個月才出來。后來回風幫和我們一起，把那一片給堵了，這才好點。”

“所以現在……”馬賊朝那看去，心慌道，“有可能是那邊來剿匪了？”

同伴也是不安，搖了搖頭。

離他們最近的火把黯淡了下去。

同伴道：“去，那邊的防雨罩可能了，水給滲進去了，你去弄弄，別讓火熄了。”

馬賊不想干活，但架不住同伴資格老，只好煩躁的跳下墩臺，從墩臺里拿了個用過的老的防雨罩過去。

走路走的流里流氣，他過去站在旁邊的磐石上，俯檢查火把。

“咚。”

后腦一痛，他捂著腦袋回頭：“誰啊！”

同伴遙遙的看過來：“咋了？”

“有人拿東西砸我！”馬賊道。

“這是風大吧？”

“你看現在有風嗎？”

話音剛落，后腦又挨了下。

馬賊大怒：“誰啊！哪個混蛋！”

“是我呀。”

黑暗里面忽然響起一個小的聲音，還帶著笑意。

馬賊一愣，眨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怎麼了？”同伴問道。

“你沒聽到？”馬賊道。

“聽到啥？”

又一塊石頭砸了過來。

“喂，我在這呢。”

馬賊捂著腦袋回頭，什麼都沒有。

這下扔的重，都覺腫起來了。

他扔下燈罩跑回墩臺，抓起自己的大刀跑了回來。

“誰！給老子出來！”

同伴也拿著大刀跑來：“怎麼了？”

馬賊盛怒的四下著，耳朵也機警的豎著。

忽的一凜，看向不遠的小山坡。

“那邊！”

馬賊拔出大刀，直接將刀鞘扔在地上，步上去。

同伴比較謹慎，站在原地看著他。

下過雨的土坡比較松，很多地方一踩就，他上去比較費力。

把大刀給進土里，他另一只手抓著土的樹木，使出力氣了一個大步。

又要繼續爬，卻忽的瞅到一雙圓瞪的斥眼眸，就在前方，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啊！”

馬賊驚呼，面失，差點沒掉下去。

幸好大刀土夠深，他穩住了子。

“怎麼了？”同伴忙喊道。

馬賊緩了口氣，抬頭看去，遇上那雙眼眸，又被嚇到，不敢再看。

“上面是什麼？”

“王棟。”馬賊道。

“王棟？”

“他死了。”

這幾天一直大雨，尸在水里泡著，被泡的渾慘白。

眼睛圓瞪著，尸斑很淺，微張，舌頭微微掛在外面，面相猙獰。

馬賊抬手，招同伴上去：“你來，滲人的很。”

倒不是害怕死人，而是害怕忽如其來的驚嚇，還是這麼森的死相。

同伴從另一邊上來，沒有站的太近，看了眼后道：“我去人，你在這里。”

“老子哪敢！”馬賊立時道，“要去我去，你在這！”

“有什麼不敢的！你他娘的自稱老子，還怕這些？”

同伴平時就煩這些年輕的，平日喜歡裝腔作勢，正經關頭一個個都慫。

同伴轉要走。

馬賊又道：“你不怕你來，你給我回來，我去喊！”

他抓起刀子也要走。

吳達他們正從東山頭那過來，經過龍虎堂這邊的大門。

聽到下面的靜，吳達旁邊的十人長先皺眉，走過來了眼：“干啥呢！”

馬賊和同伴抬起頭。

馬賊一喜，道：“這里有尸！”

“尸？”十人長道。

吳達和另一個十人長聞聲走過去：“什麼尸？”

同伴看到吳達，也道：“二當家的，這里有個尸，王棟！是被人捅了嚨的。”

吳達愣了下：“王棟？！”

尸已經被從積水的坑里抬起來了。

浸泡在水里的部分非常，這種令人惡心。

馬賊和同伴撕了旁邊的樹葉著，嫌惡的丟掉。

吳達和十人長們走下來，看到尸的眼睛，都憷了下。

無論哪個角度，這個圓瞪的瞳孔都覺像是他正在盯著你。

“把他眼睛弄一下！”十人長惱道。

馬賊忙應聲是，摘了兩葉子給遮在那眼上。

“也遮下。”另一個十人長道。

總覺得他好像會忽然開口說話。

“呃。”

馬賊又摘下一片，蓋在了他的上。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乍一眼看上去很稽，可是看久了給人的覺又非常難。

總覺得那葉子下面的眼睛眨了下，了下。

總之，馬賊覺得自己后背的。

吳達倒從來不在意這些細節，他蹲下來，撿起旁邊的樹枝開尸嚨創的位置。

“一刀死的。”旁邊的十人長道。

吳達神冷酷，眉眼又皺到了一起，臉上的疤痕頓時像聚在一起了的蜈蚣。

“不是刀。”吳達道。

他在四下張，又抬起頭，朝上邊的破敗的墻垛去。

“應該是上面扔下來的。”

話音剛落，他雙眸睜大，崖上一塊三人合抱的大石頭正在緩緩下，朝他們這里砸了下來。

電火石，吳達應激拉起一個十人長往后躲開：“快跑！”

“轟！”

巨石自半空跌落，面前的尸和馬賊瞬息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