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兩,說多不多,說,卻又是非常可觀的一筆銀子。
老佟和支長樂出來在客棧外邊的街口站著,老覺得懷里面的銀票沉甸甸的,非常重。
夏昭說今日要去書院一趟,往大街另一邊走了,他們兩個人看著遠人煙稀的燕云衛府大門,不知道去哪兒。
良久,支長樂說道:“對了,阿梨先才說,讓我們去打聽一個有錢小姐?”
“是了,我想起來了,我們先去找?”
“嗯,走,”支長樂說道,“聽阿梨的,準沒錯。”
日頭越來越大,快巳時了。
夏昭在東平學府后門外止步,兩個隨從打扮的年在前邊門口吵得激烈。
夏昭安靜站著,打算等他們吵罷再上去,兩人卻不依不饒,吵個不休。
一炷香后,門一個仆婦出來,手里面提著個籃子,在一旁不痛不的勸了句,便繞開走了。
待仆婦走近,夏昭上前說道:“這位媽媽,您且留步。”
仆婦去,見是一個一看便富貴伶俐的有錢人家小丫頭,笑道:“什麼事啊小娘子。”
“我找詹陳先生,”夏昭從袖中出一張紙來,“勞煩媽媽把這個遞給詹陳先生,他看后應會見我的。”
仆婦接過,笑道:“好的,我這就去,小娘子稍等。”
夏昭笑著點頭。
仆婦轉回去,那兩個年還在爭執。
仆婦將紙遞給一個年,說道:“快別吵了,這是那位小娘子要給詹陳先生的,看模樣是跟詹陳先生認識的。”
年吵得面紅耳赤,聞言接過紙來,朝不遠的看去。
個頭雖小,卻立的筆直端,興許因為無聊,手里還折了枝花兒在玩。
這氣度模樣,一看便是大戶人家養的,年點點頭,橫了對面年一眼:“回頭找你算賬。”
“我呸!”另一人啐道,回頭來,看著。
“咦?”他雙眉微攏,“好眼,在哪見過。”
門有人出來:“蔣三,我可找到你了,邱先生找了你半天了!”
“來了來了。”年應道,往門走去。
過去一陣,前邊走的那個年出來了,看著門外的,面有些古怪,說道:“你來吧,詹陳先生在等你。”
上午的書院是生機最盎然的時候,朗朗讀書聲傳來,年們清脆一致的念書聲,很是悅耳。
夏昭跟在年后邊,按照上次來時的路穿過庭院,廊道,寬闊空地,到了詹陳先生的小書房。
“先生,小娘子帶來了。”年說道。
“讓進來,你去沏茶。”
“是。”年應道,轉向夏昭,揖了一禮。
夏昭笑笑,上前推開門。
書房窗明幾凈,窗扇大開,日暖風清,伴著墨香花香,很是怡人。
詹陳先生站在書案后,正在寫字,聽聞靜抬頭,目落在上,攏眉說道:“還真是你。”
夏昭轉合上門,過去笑道:“先生好,許久不見了。”
“你是個騙子,”詹陳先生看著,“你兄長呢?”
夏昭在他案前停下:“既然先生知道我是騙子,那說不定我的兄長也是造的呢。”
“真是無恥,我最不喜歡你這樣的人,”詹陳先生收回目,繼續寫字,說道,“你要是我學生,你會被逐出書院。”
“那先生為何又同意見我?”還是帶著笑,一點都不覺得惱。
“看看你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花樣要耍,”詹陳先生說道,抬眸又看來一眼,“說罷,今日找我何事?”
“我是來同先生借書的。”
“借書?”詹陳先生皺眉,而后搖頭,“不借。”
“好吧,”夏昭笑道,“那我告辭了。”
說完,轉要走。
“站住,”詹陳先生道,“阿梨。”
夏昭回頭:“嗯?”
詹陳先生擱下筆,站直子說道:“好一個阿梨,梨花的梨,你今日找我真的是借書這般簡單?你不怕我找人抓你?”
“談不上怕,因為沒人抓得了我,”夏昭看著他,“先生,你覺得,我是壞人嗎?”
“那你是好人嗎?”詹陳先生反問。
“要抓我的那個人,先生覺得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夏昭說道,“李東延,可是好人?”
詹陳先生皺眉,沒有說話,過去半響,開口道:“你要借什麼書?”
“書名說不出,我想自己找。”
“哦?跟何有關?”
“變法,稅制,還有歷來與勞役相關的書籍。”夏昭說道。
這些書,尋常書店幾乎不會有,有也是歌功頌德當世的較多。
詹陳先生朝那邊書架看去,他共有三個大書架,所說的這類書,他的確是有幾本,可是……
“我不想借,”詹陳先生收回目,“你這,來歷不明,好惡不明,我不借。”
“好,”夏昭笑道,“打擾先生了。”
再度轉。
詹陳先生卻又不滿了,又道:“站住。”
耐心極好的回頭。
詹陳先生打量,頓了頓,說道:“按照他們所說,你的手和本事都應不弱,你怎不來搶一下?”
夏昭看著他,又笑了,淡淡道:“先生告辭。”
不再多話,轉走了。
詹陳先生攏眉,又喊道:“阿梨!”
腳步未停,已拉開書房的門,離開了。
詹陳先生滿心不悅,氣罵道:“什麼頑!”
他回頭往堂看去,目越過其中一個書架,落在后邊的廳上。
日頭明亮,所以地上的影并不明顯,不過仔細去看還是能發現的。
“世子。”詹陳先生道。
趙琙坐在地上,正在看書,全程沒有出過聲音,詹陳先生這聲喚,讓他回頭來,溫和說道:“在。”
詹陳先生走過去,說道:“世子,為何不抓,這絕非等閑之輩。”
趙琙一笑,出潔白牙齒:“老師,你怎麼會想要抓呢,抓不到的,真要不定還會得罪,到時找你報復,你怎麼辦呢,我可是為你著想呀。”
“找我便找我,我豈會怕?大不了一死。”
“何必呢,”趙琙笑道,“為意氣喪命,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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