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濘咬著瓣，沒有反駁。

古幸川其實什麼都看得明白，他什麼都知道。

之所以這麼執著，哪怕真的是在無理取鬧，真的是荒唐至極，也不敢放棄，一旦放棄，沒有任何人會再去幫了古幸川，一放棄，古幸川就真的只有死了。

垂下眼眸，掩蓋眼底的淚水。

“安濘，造反是死罪，罪大惡極，哪怕你做任何事也都無法改變，哪怕你如何為難皇上，但凡他有那麼一理智，都不可能如你所愿。你真的要著皇上，為庸君不可嗎？”古幸川問。

“我知道。”安濘搖頭，“我只知道，任何事都可以解決，但是人死不能復生。天底下沒有那麼的奇跡發生，我死可以穿越，白墨婉死可以重生，你死，我不能抱著那不切實際的奇跡，僥幸還能再活著。”

古幸川眼眸微。

那一刻甚至有些驚訝。

因為他聽到了安濘在說，白墨婉是重生的。

但到了最后這一刻，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人之將死，什麼便也都能放下，什麼便也都沒了興趣。

“別難過了。”古幸川手。

一，上就是鐵鏈晃的聲音。

他的手指靠近安濘的臉頰。

因為的眼淚已經不知道何時，落而下。

將漂亮的臉蛋打。

然而手指在真正靠近時，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又突然放下了手。

以后，這麼哭，他便都不會在邊了。

還是早些，放手的好。

“舍我一人，穩定朝廷，很值。”古幸川又輕輕地說道，“更何況……”

安濘眼淚盈眶的看著古幸川。

看著他角一直帶著的笑意。

在知道自己的判決后，反而，心開朗。

“皇上答應了會放你自由。”古幸川說，“你想留在皇宮，便留下。不想你可以走，他不會再攔著你。”

“到現在了，你還在為我考慮嗎？”安濘問他，質問他。

“前幾日，我做了一個夢。”古幸川沒有直接回答安濘，他說，“夢到我其實很早就死了。夢醒后我都一直在想，我是不是確實該死了，宿命早就，天注定。”

安濘握著拳頭，一直在忍。

“你之前答應過我，我死了你會忘記我的是嗎？”古幸川又說道。

安濘咬。

忘記一個人哪能可能這麼容易。

忘記一個那麼好的人，談何容易。

“你還答應過我，不管皇上最后對我下達什麼樣的置，你都不會恨他。”古幸川看著安濘。

安濘眼淚模糊的看著古幸川。

沒有答應。

這次沒有答應了。

因為，怕他做不到。

“其實，皇上真的有他的生不由己。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犯了死罪，只有赴死。而皇上能夠網開一面放了我古家九族，便是他最大的仁慈，也是他能夠為我，為你做到的極限。”古幸川勸說。

“他的極限是，留你一命。”安濘堅定。

“他的權利可以做到，但他的地位不允許他這麼做。”

“是啊。”安濘點頭，“他選擇的永遠是他的位置。”

古幸川看著安濘，勸道，“你要理解，在其位謀其職。皇上并不是無所不能，也不是真的可以一手遮天。雖然今日皇上來見我，我請求他放你自由，但如果你真的上了皇上，你也可以選擇陪在他的邊，他是真的，很你。”

安濘搖頭。

蕭謹行本不懂。

對白墨婉如此，對如此，對馮希蕓或許也是如此。

“作為敵，我看得很清楚。”古幸川肯定道。

“哪怕如此，他最的還是他的江山社稷。”

“那是他的責任。”

“被選擇過很多次，沒有一次，他選擇過我。”安濘說得有些諷刺。

所有人都告訴，蕭謹行。

為了，這五年過得生不如死，麻木不仁。

為了，虛設后宮佳麗三千，為獨留清白。

可是。

為什麼每一次，一旦遇到選擇，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曾經為了白墨婉，他屢次三番丟下。

后來古幸川的叛變，他為了他的天下，放棄了。

現在為了穩定朝政，不失人心，他再次選擇了放下。

蕭謹行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旦他下令殺了古幸川，他們之間就不會再有可能。

所以，他卻還是選擇了保全他的朝政殺了古幸川，結束他們之間岌岌可危的。

蕭謹行從未為放棄過一次。

應該怎麼去相信，他的。

自私又卑鄙的嗎？！

古幸川突然啞然。

仿若一切也確實如安濘所言。

皇上從未選過一次，從未為而放棄過一次。

可是，皇上卻又是真的安濘。

到底是造化弄人。

還是真的，有緣無份。

“這次，哪怕我用我的一生去換你的命，我留在宮中陪他攜手天下，我留在宮中為他打理好三宮六院，甚至為了大泫國的后繼有人，做好了他寵幸后宮的準備。”安濘看著古幸川，清清淡淡的說道，“但他還是選擇了，他的政權。”

“或許，皇上不想這麼委屈了你。”古幸川揣測。

“或許……”安濘冷冷的笑道，“或許吧。但他的，我真的覺不到。也真的，接不了。”

古幸川還想說什麼。

安濘不想聽了。

知道古幸川的好。

到死這一刻，都是惦記著以后的日子怎麼過。

說，“我不恨蕭謹行。”

古幸川詫異。

突然的話語，讓他有那麼一的驚訝。

分明，剛剛埋怨很深。

“你們說得很對，站在他的立場上，他這麼做已經是他的仁至義盡。他要肩負江山社稷，他要考慮文武百黎明百姓，我理解他的不由己。”安濘說著，靜靜的說著。

之前做了那麼多，只是站在之上在要求他，在強迫他，再讓他違背大勢所趨，逆向而行。

他沒有做到，不是他的錯。反而可以說明他是一代明君，不會用事。

只不過是，傷了他們之間的而已。

但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就談不上傷害，更談不上，恨了！

－－－－－－題外話－－－－－－

唉，蕭謹行有他的無奈，安濘有的固執。

兩個人，還得磨磨！

四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