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可算把季溏心架在火架子上烤了。
對上那雙黢黑的眸,耳邊全都是怦然的心跳聲,一下下敲擊著的耳,知道自己必須很快就要給出一個答案,否則會把戚嶸給得罪死。
更重要的是,在上學這件事上真的很謝他的,所以不想他因為自己到指責。
“哥。”季溏心深深吸了口氣,微微轉過子,不敢去看季景然的眼睛,“這件事我是同意了的,他沒有強迫我。”
其實剛才在車上,已經跟季景然說過,他現在再一次提起,季溏心只當他是不放心自己,并未多想。
“心心……”
“季先生。”戚嶸打斷他的話,落在臉上的視線收回,這人只是稍微了下眉角,強大迫人的氣場瞬間蔓延開來,“雖然你是我太太的哥哥,但畢竟現在已經嫁給我,我的家事還不到你來手,如果季先生認為我理家事的方式有問題,那我們倒是可以好好坐下聊聊。”
如果說之前他只是暗示季景然不要逾矩,那麼此時此刻,便是將自己所有的不滿都擺到了臺面上。
戚嶸這樣的男人,他愿意跟你好好說話是一回事,他若是懶得跟你打啞謎,說什麼你都得著。
季景然氣的后槽牙用力磨了磨,腮幫都因為牙齒的咬合鼓著,怒火翻涌而上,最終要是被他強大的克制力下去,戚嶸不是他可以開罪的對象,盡管看不慣他霸占著溏心,但他必須要忍耐。
捱人的沉默過去,再開口,語氣已經平復下來,“我是心心的哥哥,自然管得多一些,既然戚總這麼說,想必也不用我擔心,但畢竟是親人,該關心的我這個做哥哥的必然也免不了,還請戚總不要事事都往心里去。”
戚嶸平放的長優雅的疊在一塊,他抬手撣了一下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輕聲道,“那是自然。”
季景然轉重新走回自己的車子邊,將車子調轉了個頭,讓出大門口的位置。
季溏心看著緩緩駛前院的賓利,彎腰對著駕駛座的季景然囑咐了兩句便跟了進去。
看著孩離自己遠去的背影,季景然臉上的和全部褪盡,眼底迸發出駭人的狠厲,恨不能將擋風玻璃都鑿出一個,他抬手狠狠揮打了一下前的方向盤。
想到戚嶸,想到季家,原本溫潤的面龐被這緒沖撞的近乎變形。
溏心,再等等我,哥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帶走你!
……
戚嶸將車子停穩后便直接進了屋,食指落下,碼鎖解開,長邁進玄關,從門口換了鞋子,走進屋才看到餐廳和廚房亮著燈,兩層可旋轉的餐桌上擺著四菜一湯,還冒著騰騰熱氣,一看就知道才做完不久。
想起今天下午發給自己的信息,那麼晦的問他晚餐回不回來,他權當沒看見,卻推了今晚的介紹會,趕回了家。
結果呢?
方才那一幕將他僅剩的一點好心也全部擊散,從上次撒謊騙他,到這一次被親眼看到,人都約到家門口了,還有心思給他做菜?這是第幾次看到跟季景然在一起了?
戚嶸嘲弄的勾,收回視線,抬步朝樓上走去。
季溏心進來就看到那人離開的背影,忙不迭上前喊住他,“你吃飯了嗎?”
男人腳步不停,像是沒聽到似的,徑直往前走,他本長,步子又邁的急,恨不能立刻將甩掉。
季溏心鼓起勇氣追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我做了飯,你要不要吃點?”
說完,生怕他會拒絕似的,又趕道,“我燉了湯,熬了一下午,很好喝的,嘗嘗吧。”
戚嶸進孩已經帶著乞求的眼底,如果沒有先前這一系列的破事,他應該會被這樣的舉吧,只可惜……
看著攥住自己胳膊的細五指,男人稍微用了點力氣便將手撤回來,“你放心,學校的事我既然安排了就不會收回,不用做這些事來討好我。”
季溏心被他說的愣了下,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后,難以置信又無可奈何,仰頭認真地說道,“我沒有討好你,我只是很謝你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所以才想做頓飯。”
“怎麼,季景然幫不上你就從我這里下功夫,季溏心,孩子臉皮還是不要這麼厚的好。”戚嶸已然不想再聽說下去,語氣之間已經帶上煩躁。
頭頂的線撒下來刺進的眼底,升起一片暖疼,可依舊沒有低頭,仰著脖子那麼倔強的看著他。
他穿著昂貴的西裝,頭發梳得一不茍,前幾天還從一本財經雜志上看到了關于他的訪問,完,強勢,有能力,就是這樣一個近乎完的男人,此時正不予余力的貶低著,說厚臉皮。
季溏心再堅強也是孩子,被他這麼說跟挨季偉那一掌沒什麼分別。
然而縱使是這樣,還是強忍著那滔天的委屈跟他解釋,“你誤會我了,今天是我哥意外問起來學校的事我才跟他說的,只是我沒想到他會以為是你迫我的……”
“所以你告訴他我們的關系是不正常的,他才會認為是我強迫你。”戚嶸這樣的人最擅長抓重點,他對已經失去了信任和耐心,更不要說聽解釋,“以后你想跟季景然幽會可以,但不在家門口,我怕被人說閑話。”
撂下這麼一句話后,戚嶸便頭也不回的上了樓,‘砰’的一聲,房門關上,只留一個人在原地發怔。
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走回餐廳,看著桌上心準備的飯菜,再也沒有吃的胃口,原封不的全部倒進了垃圾桶。
爐灶上還坐著厚實的砂鍋,鍋里湯燉的正好,翻滾冒著小泡泡,可此時看來卻像是對的嘲諷。
看你做的這些無用功,別人本不需要。
季溏心走過去將火關掉,心不在焉的用手直接去端砂鍋兩側的把手,猛不丁被燙了一下,趕將手回來放在邊吹了兩下,低頭的看手指的瞬間,眼淚卻不控制的溢出來,啪嗒啪嗒落在流理臺面上。
抑在心底的緒像是終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不停的朝眼眶攻去,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怎麼都停不下來。
“霸道,強權,不近人,誰稀罕啊……”一邊說一邊抹著眼淚,吸吸鼻子戴好手套,將那一鍋煮好的湯全部倒進了水池里。
砂鍋空空如也,從水池中升起的熱氣蒙了眼,賭氣的將手套扔在一旁,終是俯趴著無聲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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