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書房，霍紹霆拉過溫蔓。

他將擁在懷里，沒有說話……溫蔓多有些委屈。

但現在是新年，又在他的家里，不好使小子。

趴在他肩上，聞著他上好聞的須后水的味道，低聲問：“多晚回來？”

霍紹霆待會要去事務所。

喬安丈夫請的律師，等著涉。

霍紹霆想了想，說：“晚飯前回來吧！我回來陪你吃飯，然后一起回公寓……溫蔓，這件事不會影響我們的生活。”

溫蔓勉強一笑。

下午，霍紹霆就跟著霍震東離開了。

霍夫人原本是想帶著兩個孩子出門的，這時也沒有了心……

霍宅氣氛有些抑。

溫蔓從白天等到晚上，也沒有等到霍紹霆回來。

他倒是打了個電話，讓先吃飯然后讓司機送回公寓，他說他晚點回去。

溫蔓沒問幾點。

事關喬安，總有幾分驕傲自尊。

晚上八點，溫蔓牽著小白離開時，霍夫人特別抱歉。

溫蔓淺笑：“沒事的！”

但自己心里是清楚的，這一整天除了苦還是苦……

上了車。

司機沒有立即開車，后車門反倒被拉開了。

顧長卿出現在夜里。

司機很識趣，他看得出來姑爺跟這位溫小姐有點兒事，他不多總有些好。

顧長卿扶著車頂，看向溫蔓：“我有話要跟你說。”

溫蔓原本心就不好，本不想理他。

顧長卿捉住的手臂，強勢地將拖出車子……

夜風烈烈。

溫蔓死死地盯著他，顧長卿低頭點了支香煙，煙霧升起時他看著：“這樣了，你還要跟他在一起？這樣的國離婚司，一打兩年，你要看著霍紹霆一直跟舊人來往？喬安割一割脈，霍紹霆就要去醫院當孝子……溫蔓，這樣的你要？這樣的委屈你？”

這些話很不好聽，顧長卿這個也厭惡。

可是他說的，卻對極了！

溫蔓語氣平靜：“顧長卿……我過得好或者不好，都跟你沒有關系！”

顧長卿猛然砸了下車頂！

司機嚇了一跳。

夜下顧長卿臉嚇人，他質問：“溫蔓，在你心里我就是沒有人，我就是不希你過得好吧！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他｜媽的也想要你幸福！”

顧長卿大概太激了。

他夾著香煙的手指在抖：“你他｜媽的把腦子里的水倒倒干凈，你跟著姜銳也比跟他好一百倍！”

溫蔓面蒼白。

顧長卿靜靜凝視，他忽然很輕很溫地開口：“溫蔓，或者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再讓你失。”

溫蔓上了車。

坐在后座，淡聲說：“顧長卿，太遲了！”

說完，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哎了一聲，輕輕踩了油門。

在路上，溫蔓一直沒有說話，倒是年輕的司機忍不住說；“溫小姐放心，今晚的事我不會嚼舌！”

溫蔓沒有出聲。

現在……似乎也不是那麼在乎了！

回了霍紹霆的公寓，給小白安了個窩，然后就在等……

等霍紹霆回來！

溫蔓一直等到夜里12點，他還沒有回來。

夜里寂靜的……

只有小白狗繞在腳跟，前前后后地繞圈圈。

溫蔓坐在那架morningdew前面，一遍一遍地彈，將自己記得的曲子都彈過一次，霍紹霆還是沒有回來。

小白狗困得趴在腳下。

溫蔓坐在鋼琴前面，面前是B市無敵夜景。

可是，卻覺抑極了。

審視這段，發現早就沒有了退路……

……

霍紹霆一夜未歸。

清早的時候，溫蔓帶著小白離開公寓，回了自己的小窩。

霍紹霆大概后面回去了，打電話問。

溫蔓握著手機，不知說些什麼。

霍紹霆大概很忙，才說了幾句他手機就有了來電，他只得掛了電話。

就這樣，好幾天他們都未見面。

這時，音樂室又出了問題。

初八開張過后，黎姐單獨請溫蔓去辦公室喝咖啡，溫蔓覺得黎姐的氣不好，不免關心幾句。

“溫蔓，我得了胃癌！”黎姐輕聲告訴。

……

溫蔓正握著咖啡杯，聞言輕輕眨了眼睛。

然后，眼淚就掉下來了。

沒有去，而是很輕地問：“復查了嗎？”

……

“復查了，國外最好的醫院我都去過了！溫蔓，我想去瑞士休養，我手里的份不想給別人，如果可以我想由你接手，我沒有其他要求只要能回本就行！”

黎姐握住溫蔓的手。

溫蔓放下咖啡杯。

的手指都在抖，過了許久，說：“我陪你去瑞士！”

黎姐搖頭。

向來堅強，這時仍有心愿。

這間音樂中心是跟溫蔓打下來的，得了病，但是希溫蔓能撐下去。

黎姐說了很多。

溫蔓暫時是吃不下的，因為要買下黎姐手里的份，差不多要一千多萬。

這個錢不想跟霍紹霆拿！

晚上，回溫伯言那兒吃飯。

阮姨見心不好，就關心幾句。

溫蔓說起了黎姐的病，還說了音樂中心的事，溫伯言就問阮姨：“咱們那里還有多？給孩子拿去用！”

阮姨回房，數了數。

倒是有幾百萬，但是還有好大的缺口。

阮姨這方面有主意的，說：“黎總監不容易的，這間音樂中心當初也是你們努力下來的，這樣，我跟你爸爸這間公寓能賣2000萬左右，我們就兩個人不需要這樣大的房子，到時換間80平米的就夠住了。”

溫蔓不肯。

溫伯言最后拍板：“就按你阿姨說的辦！”

溫蔓很過意不去，阮姨輕聲說：“你是我跟伯言唯一的孩子，這些不給你又給誰呢？”

這間房子地繁華，想買的人多。

不出三天，就易了。

溫家搬進小些的房子，阮姨將一千萬存折給溫蔓，“你把這個給黎總監，記得再送份人，這些年你沒得照顧！”

溫蔓點頭。

不由自主地又說：“等款子回了，我再給你們買間大房子。”

阮姨就笑了：“我跟你爸爸就等著兒福了！”

……

溫蔓自己手里還有點兒。

約了黎姐在一家咖啡廳里見面，短短幾天，黎姐又瘦了不。

還想點咖啡。

溫蔓阻止了：“不好不許喝這個！”

黎姐笑笑。

溫蔓將支票推給，總共是1200萬，另外一張50萬是溫蔓的心意。

黎姐不肯收。

溫蔓輕輕握住的手：“我等你回來！”

那些份暫時收著，等黎姐回來，要全部再轉給。

黎姐沒有太多親人，也沒有丈夫孩子。

原本沒有牽掛。

溫蔓這樣說，鼻子微酸笑罵：“壞孩子，我還想在國外找個帥哥不回來了，你倒是好，拿音樂室拖累我！”

雖在笑，可是兩人都傷了！

胃癌晚期，又還有多時？

這次一別，不知再相見時，是怎樣的景象！

溫蔓心特別抑！

跟黎姐吃了頓飯，算是送行吧，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霍紹霆。

算算時間，前前后后他們幾乎一周沒有見面了。

哪怕電話，也是寥寥數語！

此時見面，不免嘆！

霍紹霆不是一個人，邊跟著張書，還有兩個陌生男人。

溫蔓知道他在談公事，只輕輕點了下頭。

本要送黎姐回家。

黎姐不肯，輕輕搖頭。

是個明厲害的人，一眼看出溫蔓跟霍紹霆之間的生疏，淡淡一笑：“我打車就好了。”

溫蔓只得給打了車，并看著上車。

夜中，黎姐清瘦的背影，在出租車里也看不見了。

溫蔓心里難過，在黑夜里獨自站了很久。

……

“溫蔓……”

溫蔓回頭，看見霍紹霆站在漫天霓虹下。

一清貴，哪怕是最璀璨的也無法掩住半分。

許久，溫蔓很慢地問：“公事談完了？”

霍紹霆輕嗯一聲。

他拿過手里的車鑰匙，很溫地說：“你狀態不好，我開車吧！”

溫蔓沒有反對。

待到上車，他問：“去我那兒？”

溫蔓靠在椅背上，略疲憊地說：“小白在我那兒，你送你回去吧！”

霍紹霆覺得冷淡，微微皺眉。

不過他沒有表現不快的樣子，反而很地說：“那我們就在你那兒過夜，待會兒你休息，我去溜它！”

溫蔓沒反對。

想，如果反對反倒顯得太小氣，太在意！

霍紹霆似乎是很想跟說話，隨口問：“跟黎總監吃飯的？我看氣不太好。”

溫蔓點頭，將事說了。

等說完，霍紹霆把車停到路口，前面正好是紅燈。

他看著前面，輕聲說：“你要用錢怎麼不跟我說？”

溫家連房子都賣了，換小的。

霍紹霆作為一個男人，不可能不在意！

溫蔓垂了眸子：“霍紹霆，我現在不太想花你的錢！”

空氣中有著靜默……

許久，他問：“是因為沒有安全嗎？”

溫蔓沒有回答他的話。

其實并非不后悔，那些個晚上太過曖昧、太過心，輕易答應了他！一腔孤勇地接了這份……

如今勇氣還在，但卻有幾分怯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