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持用他的一言一行,為葉清月構建出不同的溫暖記憶。
將葉清月腦海中冰冷、恐懼、不安的記憶,一一覆蓋,替代。
一點一滴,潛默移化溫暖了葉清月原本麻木冰冷的心。
等葉清月回過神來時,腦海中只剩那些溫的畫面。
即便是再回憶起冰冷的畫面,似乎也不再畏懼其中的冰寒,那點難,只被心中無數溫暖的記憶驅散,最終一笑置之。
葉清月道:「我以為我足夠堅強了,可跟你相遇之後,我才發現,我還能變得更堅強。」
「你知道嗎?」
霍清持抓著的手,拉近了距離,彷彿是對說兩人間的小一樣,低了聲音:「我也是。」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忽然就笑出了聲。
與正確的人在一起,並不會因為依賴對方變廢,而是會在這個過程中,獲得心安與底氣,變得更堅強。
……
安靜后,兩人又抱在一起,悠閑慵懶地聊著閑話。
葉清月道:「以後還得找機會謝謝盛知霧。」
霍清持問道:「怎麼忽然提起他?」
「他送你回來的,在門口遇見我了,說你不肯回房,要睡在椅子上,還幫你賣慘,說你這樣會冒,勸我來看看你。」
葉清月道:「我當時站在門口已經很久了,想進去又不敢進去,他推了我一把。」
霍清持低聲一笑,道:「那是要好好謝謝他,等他以後找了對象,我給他包個大紅包。」
「我也是。」葉清月介面道。
霍清持道:「等他找了對象,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吧?到時候還要分你和我嗎?」
葉清月想了想,點頭道:「這倒也是,我們一起包個大的。」
「清月。」
霍清持看著,忽道:「我們要不要延遲婚期。」
葉清月愣了愣,下意識問道:「為什麼?」
以為霍清持一直很期待他們結婚的事。
這次解開心結,也不會再恐懼結婚,霍清持只會更想早點在一起吧?
可霍清持卻說,延遲婚期。
葉清月不理解,可又莫名地,覺到了一……
放鬆。
確信也是想和霍清持結婚的,不會再逃避這件事,反而變得期待。
可此刻的放鬆同樣不是假的。
葉清月茫然了。
霍清持了迷惘的小臉,輕笑一聲:「因為我和你都把結婚這件事,看得太簡單了。」
葉清月怔了怔。
霍清持接著說道:「我們訂婚時,只想著早點和對方綁在一起,結婚是最好的選擇。」
「嗯。」葉清月點頭。
那時,害怕失去霍清持,霍清持也害怕失去。
結婚,是男之間締結契約,將對方綁定在自己的上。
這也了滿足與霍清持慾的最優選擇。
「可結婚不是滿足我們心愿的手段,而是接責任的儀式,選擇進婚姻,也是進一段新的生活模式。」
霍清持又把葉清月往懷中帶了帶,「很明顯,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沒有做好準備,我們對婚姻一無所知。」
是有就行,結婚卻要做更多的準備。
「丁準也好,別的人也好,說話雖然難聽了點,但拋出來的問題,卻也並非全是垃圾。」
霍清持道:「我和你都於事業上升期,忙得腳不沾地,即便是半年後,這樣忙碌的生活,也不會因為我們決定結婚而變得清閑,反而會因為所有事堆積在一起,讓我們不得不面對更多麻煩,更多需要解決的問題。」
「我們自然能排除萬難,最終將一切問題解決,可我並不希我們剛結婚,不去新婚生活,而是為了各種問題,忙得焦頭爛額。」
霍清持看向葉清月,輕聲道:「我們當初訂婚時,對婚姻生活是那麼嚮往,我們設想過各種可能,還列了許多計劃在本子上,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
葉清月點頭道:「我們說好結婚後要度月,不去理會工作,用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到旅遊,不帶別人,只有我們,去二人世界。」
他們還選好了度月要去的地方、國家,去哪裏玩什麼、吃什麼。
選著選著,覺得一個月不夠,霍清持做生意的,自然能把工作丟給家裏人,多休息一段時間,可葉清月在醫院上班,卻沒那麼容易延長假期。
兩人還討論該拿什麼借口,去找醫院請更多假。
他們對結婚後的生活充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構想。
「可如果按照我們現在的發展,是沒辦法在半年後,滿足你我的心愿。」
霍清持道:「與其為了結婚而結婚,倒不如延遲婚期,找個合適的時間,在你我更遊刃有餘的時候,再去準備我們的婚禮,你覺得怎麼樣?」
這場一生一次的盛大婚禮,霍清持並不想趕鴨子上架,他要好好準備。
「我覺得很好。」
葉清月不假思索地說道:「真的很好。」
終於明白,為什麼會在霍清持說延遲婚期時,到鬆口氣了。
其實和霍清持心裏都清楚,他們實在是太忙了,在這樣的日子裏結婚,只會給自己徒增力,反而失去了為了幸福而結婚的初衷。
「清持,謝謝你。」
葉清月說道:「我或許也是想過對你提這件事,可我又怕傷了我們的,讓你誤會我沒那麼你。」
卻沒想到,霍清持主提了。
「你對我的,在過去一次又一次驗證了其中分量。」
霍清持湊近,與葉清月額頭相抵,「我很清楚,你很我,我也很你。」
所以,他不會再害怕,提出那些尖銳現實的問題。
因為他與葉清月,永遠都不會因為這些問題,變得不對方。
他們只會攜手共同解決問題。
「嗯。」
葉清月滿足地應了一聲。
……
第二天,葉清月照常上班,與路過的醫護笑著打招呼。
沒注意到的是,與打過招呼的人,皆會停在原地,忍不住多看幾眼。
「曲醫生,早啊。」
葉清月看到從值班室打著哈欠出來的曲翠,打了聲招呼。
曲翠看到,一下子就神了,架著躥進了外科辦公室,「快!從實招來!」
大早上的,辦公室里人不多,都是認識的。
見到此景,大家都湊了過來。
葉清月和眾人打了聲招呼,疑地看向曲翠:「什麼從實招來?」
「還裝傻呢?」
曲翠道:「看你笑得滿面春風,昨晚肯定有好事發生吧?」
這些日子,葉清月的憔悴大家看在眼裏。
可葉清月不說,他們也不好問。
今天葉清月確實跟前幾天不一樣了。
不僅一掃頹喪,滿面春風,甚至比以前還要溫明,變得更引人注目。
「……咳,我有嗎?」
葉清月一聽「昨晚」,有些不好意思,強裝鎮定,道:「也不算什麼大事,就是解決了一個最近困擾著我的問題。」
知道,不說點什麼,曲翠肯定不會放過的,索抖了點信息,讓大家的好奇心得到滿足,這才放過。
見葉清月神抖擻地去上班,辦公室的幾人也慨。
「葉醫生終於恢復了神啊。」
「前幾天我看總是恍惚,可擔心死我了。」
「是啊,我還問過好幾次,每次都說沒事。」
「現在是真沒事了。」
「也不曉得是誰解決了葉醫生的麻煩,我願意給他供奉一個大包子,表達對他的謝!」
……
同事們的笑語,葉清月自然是不知道的,上午沒有門診,就去了住院部那邊。
夏鈞的傷勢逐漸恢復,是時候將治療癌癥的事提上日程。
葉清月低頭寫了幾筆,耳旁傳來夏鈞的聲音。
夏鈞說道:「葉醫生今天心似乎很不錯。」
葉清月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是不錯。」
夏鈞挑眉,看來是真的心好,之前葉清月可是冷言冷語刺他打聽私生活,今天居然還會接話。
很快,夏鈞便明白了,他道:「和未婚夫之間的事解決了?」
「我應該有說過,不要打探我的私事吧?」
葉清月不輕不重地提醒了一句,但還是點頭道:「是啊,解決了。」
「那還真是憾啊。」
夏鈞靠著枕頭,笑著說了一句。
在葉清月皺眉的注視下,夏鈞又補充道:「葉醫生放心,我雖然有點憾,但還是為你到高興的。」
他們這樣的年人,都講究面,大大方方地表達心思,也不會過多糾纏。
夏鈞對葉清月有過一點好,像這樣優秀的人,沒有幾個男人能不心的。
更難得的是,葉清月不僅長得漂亮,能力優秀,心也是通的。
早就察覺自己的好,卻沒有裝傻與自己搞曖昧,而是一而再地劃清了兩人的界線。
這也是夏鈞愈發喜歡葉清月的原因。
他在察覺葉清月與未婚夫的不順利時,還想過推葉清月一把,讓直面問題,解決不了就趕分手。
夏鈞想撬牆角,他也沒掩飾自己的心思。
葉清月也如他的願,直面了問題。
可葉清月最後解決了問題。
他撬牆角的想法怕是無法實現了。
夏鈞很憾,但不至於心思醜陋到只有憾,他真心祝福葉清月。
「我之後不會再讓葉醫生你到為難的。」
夏鈞笑著說道:「葉醫生你也……用對待普通病人的方式跟我相吧。」
「嗯。」
葉清月點頭,「揚了揚手中病例,你好好休息,我要去跟鍾主任們開個會,關於你癌癥的事,也該進行正式的治療了。」
與夏鈞說開后,葉清月之後的工作也進展順利。
這周的休息日,霍清持也特地空出時間,來兩家長輩,說明了延遲婚期的事。
讓兩人意外的是,長輩們竟然沒有人反對,或是問他們有沒有出問題,反而欣然同意了。
「就……這麼簡單嗎?」霍清持忍不住道。
燕雲掩笑了,瞧著自家傻兒子,道:「你們都講好了,我們這些『外人』還什麼啊?」
「年輕人確實要多經歷一些再結婚。」
葉向紅點頭道:「知道的東西多一些,結婚時也能從容些,點矛盾。」
葉清月家從以前就贊晚點結婚,別那麼著急。
氣氛和樂融融,唯有霍老太太拉著李祺,悄悄倒苦水:「看來我們是沒那麼容易抱上重孫孫了。」
還想要一個和葉清月一樣可的小重孫孫,買可的小服,教讀書寫字,自己曾祖母呢!
「孩子高興就好。」
李祺寬道:「晚點就晚點吧,現在生活條件好,平均壽命也漲了,咱們還能多活好些年呢,指不定重重孫孫都能抱上。」
霍老太太一想也是,又高高興興起來。
看著屋說笑聊天的眾人,葉清月與霍清持對視一眼,下一秒兩人出鬆口氣的表,笑了。
桌下,兩人的手悄悄牽在一起,十指錯。
這是屬於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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