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就離得極近, 袞扎布一步就到了烏希哈面前。
“那個,布布,你別生氣啊。”烏希哈慫了, 不停后,整個人都陷到大白的皮里,“要不, 你就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過?”
表白一時爽, 事后淚汪汪。
“沒說過?”袞扎布的聲音像是從頭深艱難地出來, 喜怒難辨。
不由屏住呼吸, 用力抬著頭,覺脖子都快扭斷了,也沒能看清他的臉。
他真的太高了。
也太有迫。
就像……就像一只從冬眠中被驚醒、準備捕食的棕熊。
烏希哈覺,只要袞扎布想, 他隨便一手、抬一抬,就能把這只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兔子給咔嚓了。
但還是相信,袞扎布絕對不會傷害的。
袞扎布側的手反復地握拳又松開, 終于忍耐不住, 向烏希哈過來。
克制不住張,閉上眼,等待著未知降臨。
“唉?!”
整個突然騰空, 又再度落在一個溫暖的地方。
烏希哈好奇睜眼, 再無遮擋, 視野重回明亮。
發現自己剛剛被袞扎布舉起來,坐回到大白背上,而袞扎布松開手后, 右膝彎曲, 單膝跪在面前。
這下, 高低顛倒,換作袞扎布仰頭,烏希哈居高臨下。
兩人這樣的姿勢,仿佛是袞扎布把主權全部到烏希哈的手上,讓突然就安心下來。
這個角度,烏希哈能將袞扎布的每一表都收進眼底。
并沒有設想過的氣憤和排斥。
他的眼神和表混雜了太多緒,高興、張、惶恐,更多的還是不敢置信與不知所措。
烏希哈沒有見過這樣的袞扎布。
甚至有種莫名的覺,這時候再加一把力,就能把他“欺負”哭了。
四目相對,許久無言。
呼吸逐漸同步,心跳一點點重合。
烏希哈心里冒出一個猜想。
那個一直以為不可能,卻忍不住日思夜盼的妄想。
袞扎布雙微張。
——烏希哈,我也喜歡你。
烏希哈沉溺在自己的想象?????中,不自覺地緩緩點頭。
然而袞扎布實際上說的卻是:“你說,要當你方才的話沒說過?”
烏希哈猛地回過神來,又以十倍的頻率瘋狂搖頭,頭上簪的珠花都快被甩掉了。
袞扎布忙手接住,穩住的腦袋,再將小心地將珠花回的發髻中,輕到極致的作,沒勾一發。
烏希哈雙頰微燙,“布布,我剛才說的……”
袞扎布微微搖頭,開口,“你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都沒有關系。”
烏希哈急了,沖道:“我沒有開玩笑!我是真的喜歡你!”
空氣驀地再度凝滯。
竟然又說了一次。
與他面對面,在他的注視下,烏希哈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袞扎布臉上,又出現了方才那種難以形容的復雜緒,“烏希哈,其實我也——”
他說了“也”字。
“等等!你,你先不要回答!”烏希哈突然打斷他。
低下頭,捂著臉,“我這個人,很氣很很難伺候的,我覺得為了你自己好,還是不要沖,千萬不要沖,好好考慮清楚!”
真的,只是想簡簡單單表個白,沖一把就完事兒。
完全沒深想過接下來要做什麼、要怎麼辦啊!
在起初的預想中,最好的況,不過也就是袞扎布對的喜歡沒有排斥,愿意試試。
現在這樣,仿佛不止是驚喜,而是驚嚇。
“好,你說什麼都好。”袞扎布點頭。
聽他應得干脆,烏希哈撅了起來。
正唾棄自己口是心非,又立刻聽袞扎布道:“我考慮好了。”
“唉?!”
“我早就考慮好了。”袞扎布又重復了一次。
上次好像也是在這里,他意識到了自己對別樣的愫。
一年多的時間,足夠他將他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的種種可能都考慮清楚。
“我喜歡一個人,想娶為妻。”
如今,袞扎布不用準備任何腹稿。
“漢人有句很好聽的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要有在,我不會再看其他人一眼。”
“我祖母還在京城,額祈葛的意思,是讓我這些年先代他在京中侍奉,可以不用離開的阿瑪和額娘,即便日后回了漠北,想什麼時候回京城都可以。”
“我不在乎什麼黃金脈,所以,”袞扎布停頓了一下,頗為艱難地說出后半句,“孩子什麼的,完全隨便,不需要什麼‘多子多福’……”
袞扎布剛開始傾訴時,烏希哈還害回避他的視線。
漸漸地,烏希哈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認真地說出一個個承諾。
而袞扎布心里再窘,眼神始終都沒有移開片刻,讓烏希哈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太多了。
相對于的表白,他說得太多了。
他不僅僅是在回答烏希哈今天的話。
而是在回應,過去那麼多年,跟他吐槽也好,慨也好,說過的所有的話。
每一字,每一句。
每個想法,每個愿。
袞扎布都記在心里。
“……烏希哈,你明白麼?”
烏希哈當然明白。
比他更適合、能給世俗意義上幸福的人有很多。
但不會有人比他更懂,真正想要什麼。
“布布——”烏希哈開口時,不自覺地帶上了哭腔。
了鼻子,才發現自己在這種理應得意欣喜的時候,竟然不爭氣地哭了。
可還有不解。
“為什麼那時候,在太后面前,你要拒絕呢?”
烏希哈想到袞扎布在寧壽宮的拒婚,心里抑了許久的委屈,在這一刻發出來。
那是醒悟的起點,也是不安的源頭。
“因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袞扎布拿過烏希哈的手帕,一點點去眼角的水漬。
其實袞扎布和烏希哈一樣,常常想起寧壽宮的那一幕。
在夢中,他順水推舟地應下,康熙孝順太后,四爺沒法違抗兩位長輩,他娶到了烏希哈,在懵懵懂懂、竅未開時,把哄回自己的窩里。
但夢醒后,袞扎布卻從來沒有后悔。
“烏希哈,我只知道一件事。”袞扎布俯下,將額頭抵在的手背上,幾近虔誠。
“我可以不如愿,但你不能不愿。”
而當說自己愿意的時候,權勢滔天的冷面親王也好,圍繞在邊的公子才子也罷,無人再能阻擋。
從今往后,至死方休。
作者有話說:
短短是因為加班到10點!
但是布布值得單獨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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