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吻徹底打了季淮安的思緒, 純良面孔下，是毫不掩飾的狡黠與‘捉弄’。盛著笑意的眼眸如同品嘗到什麼味，看著他滿是愉悅。

　“我好像被人親了一下。”

　季淮安覺得自己好像著了魔, 嗓音暗啞地看著問：“是誰呢？”

　“還有這種事？”趙如眉一臉‘意外’, 抿了抿克制笑意一本正經說，“你還記得細節嗎？我們把那采花小賊揪出來。”

　“要是揪出來了, 怎麼理？”季淮安眸幽深。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趙如眉見他沒表態，又問：“你打算怎麼理？”

　“讓再親我兩下。”季淮安說。

　“這麼好呀？”趙如眉笑了，這待遇未免太過優厚，都忍不住要‘自首’了。

　“你說會不會不住主跳出來？”季淮安意味深長地看著說，“我們先給一點甜頭, 之后我再找算賬。”

　趙如眉：“……”

　好家伙，這是直接堵死了‘自首’這條路啊。

　“這個計劃不錯。”趙如眉配合說, “要是采花小賊很有骨氣一直不跳出來怎麼辦？”

　“那我們就用線索排除法把揪出來, 問為什麼要這麼做。”季淮安說。

　他就差把標準答案寫出來了。

　趙如眉自然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 他就是在惦記方才沒有接茬的話, 變著法子提醒。

　“我可以試著分析下當時的心態。”

　趙如眉一本正經說：“一定是喜歡你所以才親的。”

　“有多喜歡？”

　季淮安偏頭看著，他這套全黑的服飾為了照明, 有在頭盔上安置小范圍的照明燈。

　“很喜歡很喜歡。”

　趙如眉迎著他的目輕聲說：“從懂得這種愫的時候起, 就喜歡你了。”

　的話瞬間將季淮安帶回了那段兒時的校園時，他也說不上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 但意識到‘喜歡’緒時，是有人問兩人是不是兄妹。

　他否認了。

　他不想跟當兄妹。

　他希兩人可以一直在一起，從年到青年再到中年、慢慢老去，永遠都不分開。

　在大學之前，這個心愿一直實現著，哪怕大學分離四年, 他也有信心在畢業后重聚。雖然大學畢業后出現了一點小意外，導致分別的時間有點長，但從此刻看來，心愿還是實現了。

　“大學的時候，每次收到你發來的消息，我都會莫名期待類似的話語，即便理智告訴自己不可能。”季淮安眉宇帶笑說，“但畢業后告訴我也不遲。”

　他這番話仿佛帶著一無形力量，震碎了最后一面看不見的隔閡。有關于他的兒時與校園記憶，都在趙如眉的腦海中重新鮮活起來，以往那難以言說的生與顧慮也不復存在。

　如果沒有意外前往修真界，小安這邊不為了找而拼命做項目賺錢導致被境外勢力暗害為玩家……

　趙如眉憶起過往，在這靜謐夜空中，看著他側臉好奇問：“你讀研究生的時候，有規劃畢業后的生活嗎？我只記得你打算朝著醫學行業繼續深造，自己做項目。”

　“大上是這個計劃，而且Z市有個很大的研究基地。我到時候可以調過去，你肯定也會回Z市。等你積攢了經驗自己創業，我肯定也賺到第一桶金了。到時候你朝醫藥方面發展，我從旁協助的話功率會大很多……”

　哪怕如今的生活與當初的計劃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季淮安依舊記得自己那時到疲倦時，作為支撐的力。

　那時候年輕青又只是數百萬學生中的一員，志向除卻通過自己所學知識為國家出一份力，便全放在親人與如何跟喜歡的人組建家庭的事上了，日子平淡而充實。

　“我記起來了。”

　趙如眉聽他這麼一說，有了印象。小時候的愿很簡樸，就是長大當老板。畢竟超市老板總是能坐擁一大堆的貨，想吃就吃，缺什麼就拿什麼還不用給錢。

　長大才知道老板也分大中小。

　“小學時候我還拉你一塊當老板，你說長大想當醫生，因為這事還爭論了起來。”趙如眉將腦袋靠在他肩頸，語調莞爾。

　聽到說起兒時，季淮安心底涌現踏實與安心，邊調整降落傘邊說：“你那時候就很聰穎，還很有危機。我都被你說服了，你最后又讓我好好當醫生。”

　“還不是你說當老板要是破產了會被得跳樓。”趙如眉嘆，“兩個人都去當老板風險太大了，我那時候覺得你說的也有道理，一個人吃螃蟹就好了。”

　“各走一條路也有好，這樣一來就算你這邊創業失敗，我還可以幫你分擔力。”季淮安輕聲說，“不過這是我后來想明白的。”

　要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大學期間他本不會選擇與分隔兩地。

　“你知道我最慶幸哪兩件事嗎？”

　這回憶的閘口一旦打開，又加上這得天獨厚的私聊天環境，饒是趙如眉也不免話多起來。

　“哪兩件？”季淮安有些好奇。

　“在小時候遇見你。”趙如眉在他耳畔低聲呢喃，“你還在。”

　溫熱氣息燙得季淮安心都是的，他清冽嗓音有些悶：“你回來的那幾天我就在國，你見了院長跟小胖，唯獨沒有聯系我。”

　后面那幾年，詹旭鴻那批人礙于他的神狀態，除非找到本人，亦或者他主詢問，否則不會主遞任何線索給他。趙如眉這邊不主聯系，直接就導致錯開了雙方的見面。

　察覺他緒低落，趙如眉手掰著他臉頰面朝自己，眼眸含笑說：“那次是我考慮不周，你說怎麼補償好？”

　聽到補償，他沒說話，而是低頭的同時手肘支撐背部，寬大手掌托著后腦勺表了態。

　這降落傘原本就能支撐兩個正常人的重，但趙如眉用靈能跟符跡給自己加持了輕符，這重一減降落速度放緩不說，在方向把控上，也極為方便。

　漆黑夜空也是最好的掩護。

　吉壽在約定的地點等候，蹲在直升機旁邊的他盯著網表。眼看還剩1分鐘就要超時，他一時有些猶豫超時之后自己是直接離開還是再等幾分鐘。

　最后10s時，一個龐大的黑從不遠飄過來，吉壽還沒反應過來，兩個活生生的人已經跳落在樓頂。季淮安從上口袋把墨鏡拿出來戴上，手幫整理了下凌的秀發。

　“你們終于到了！”

　吉壽看著這對，如釋重負，連忙拉開駕駛座的機門坐了上去，連聲催促：“快上來，馬上就天亮了。”

　“我們坐直升機去大橋。”

　季淮安解釋了句，視線落在泛紅得好似充的瓣上，手指下意識想又及時停下，輕聲問：“疼嗎？”

　“我沒事。”

　趙如眉溫聲說罷掃過降落傘與他上的傘包，匆匆看了眼便收回目：“這些東西要不要在這里用火理掉？我正好有火。”

　“嗯。”季淮安應了聲，在散包時，不著痕跡地轉了個背對著直升機與那附近的大燈，將降落傘與散包聚集在樓頂角落。

　趙如眉用靈能配合符跡憑空引火，點燃了這些東西。

　親眼看著這些燒得看不清原樣，趙如眉才徑直走向直升機。后座的機門是開的，握著扶手踩了上去。

　季淮安跟在后方，等坐穩才上去。

　后座的空間不大，兩個年人哪怕各坐一端，也只能拉開不到20cm的寬度。

　吉壽回頭本來是想問兩人準備好了沒，結果發現兩人那坐姿都恨不得離彼此幾米寬，他有些不著頭腦：“你們坐這麼遠干什麼？吵架了？”

　“你是司機不是記者。”青年翹著二郎，雙手擱在腰腹平靜說。

　吉壽：“……”

　“明白，我啟了哈。”吉壽果斷戴上降噪耳機，開始干活。

　螺旋槳的聲音很快充斥在耳，趙如眉沒戴耳機，而是出一部分靈能進行了小范圍的降噪與聲音隔絕。

　“任務圓滿完了？”

　趙如眉看向季淮安和聲說。

　之前在大廈里不好問，利用降落傘撤離的時候忘了問，眼下倒是有了空閑。雖然推測小安是利用蛇首城大廈的勢力訌進而達自己目的，但是怎麼辦到的，這就只有當事人才能說得清了。

　“嗯，很圓滿。”

　季淮安也在想辦法分散自己注意力，這個話題正好合適。

　“這次計劃雖然有大框架，但細節方面則因為實際況跟突發事件進行了變跟調整。”季淮安回憶起此次的行，稍作整理后娓娓道來。

　“不管是遣送跟轉罪犯，一般是由方執行，哈奴市這邊也不例外。不過你也知道，哈奴市的方只是一個幌子或者說傀儡，真正的掌權人，還要看蛇首城大廈背后的勢力。”

　季淮安沒有一上來就說自己離開之后的行，而是先把哈奴市的勢力分先介紹了一遍。據他所掌握到的信息顯示，蛇首城大廈的董事會不是派系林立，還因來自不同國家而越顯復雜。

　如果要細致分析這些派系分，估計半個小時都不一定能整理得清晰。

　不過這些派系在面對東夏國方要求的協助打擊犯罪方面，態度都一致的。絕大部分都是反對派，至于協助派人微言輕，相當于沒有。

　季淮安的計劃綱領也是相當的簡單暴，把反對派的解決完，剩下協助派，這事自然就辦妥了。

　但問題又來了，一來反對派那麼多的派系如何才能一網打盡？再者協助派實力弱，要是把反對派全部解決了蛇首城大廈歸誰還是兩說，如何確保協助派能全部吃下。

　“昌元忠屬于反對派，他那一派的實力中上。至于他讓我理的目標，同樣也是反對派。不過他們之間有齟齬，早就看不順眼了，就等一個機會發難。像這種部沖突，不再數，沒手也只是因為弊大于利。”

　在這種派系之間毫不和睦甚至相互算計的氛圍中，可想而知一旦有個能帶來格局變化的變數，那絕對是牽一發而全，幾乎沒有那個派系能完全擺干系。

　季淮安也正是看準了這點，在博取昌元忠的信任后，從他這里要到了目標資料。昌元忠提供的資料比東夏國線弄到的還要更為詳細，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了目標位置。

　至于獲得目標的信任也很簡單。

　“你雖然沒有直接參與這個計劃，但存在很強。”季淮安說，“他一調查就知道昌元忠扣下了你，至于昌元忠安排在他邊的線，從那些資料的私程度就能推斷出大致范圍，我跟他單獨聊了一次基本鎖定了對象。”

　“理掉那個線，擊殺目標的任務就變了反撲昌元忠所屬派系。不過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讓他全力以赴，為此我中途解決了一個跟他是敵對派系的二把手，順便留了點東西好讓他能心無旁騖地出力。”

　“你跟我通視頻的時候，已經辦完這件事了？”趙如眉問。

　“嗯。”

　季淮安頷首說：“不過僅拔除昌元忠那個派系，對我的任務起不了決定作用。毒蟒那邊的野心也很大，他特意組織了高層臨時會議。”

　好家伙。

　這是一鍋端啊。

　趙如眉已經能想象到這群高層聚集在一塊的下場了。

　這也說得通為何他對大廈這邊的把控力這麼強，說停電就停電，說結束清掃就結束清掃。假設高層都被控制甚至是擊殺，那麼還留在大廈里的中高層人員自然是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