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甘將荀瀅的帖子收回來,又與臉恢複了些的蘇太太告辭,就自回蓮意居去了。
甘其實有些不平:“荀姑娘的帖子是給姑娘您的,您為什麽要帶著二姑娘?太太又不一同去,萬一有點什麽,責任就大了。”
俞菱心倒不大介意:“我若不帶著二姑娘,定然是要去朱家的,那我倒寧可帶著些。再者,也不是去外頭,文安侯府不會有事的。”
甘不由眨眨眼,大姑娘好像沒去過文安侯府的,怎麽這樣篤定?不過瞧著俞菱心好像心很輕鬆的模樣,也就不再問了。
隨後幾天,俞家上下倒是越發和睦起來。
先前俞老太太發話跟蘇氏說俞菱心求提早結束靜養的時候,蘇氏心裏其實隻是信了一半的。但這次俞菱心主提出要帶著俞蕓心去荀家走,蘇氏倒是真心高興的,連俞蕓心先前的委屈怨氣都散去了不。
而另一方麵,俞老太太將俞菱心所提有關朱家的事與俞伯晟提了提,俞伯晟也是半驚半疑。之前工部的考評之事尚未落定,俞菱心送湯到書房與他說話的時候,俞伯晟也約覺出幾分兒對時局的敏銳,卻並沒有料到會有這般徹。
雖然俞伯晟按著自己的想法,並沒有像俞菱心那樣完全不看好朱貴妃一族,但也在老太太的勸說下,同意了暫時先按住與朱家的來往。就算是過了中秋,最多讓俞蕓心與蘇家表姐妹走,但卻不會當真到朱家閨塾去讀書。
至於俞家那個送去文華書院的推薦名額,自然還是要留給俞菱心的。
隻是俞老太太與俞伯晟的這番對話,俞菱心以及蘇氏母都還不知道,同時也是有些顧不上。
俞蕓心為了詩會的心準備就不提了,連俞菱心都格外地在飾等事上再三仔細。等到了八月初十啟程出門的時候,姐妹兩人在馬車一見麵,都能覺出對方有些張,反倒笑了,也稍微有了點同胞姐妹之間該有的親近。
如今的荀侯爺雖然是武將,但文安侯府的起家還是以文功始,所以就如京中慣常的府邸分布一般,文安侯府與俞家都是在東城,距離不是太遠,馬車搖搖晃晃兩刻鍾就到了。
下了馬車,便是文安侯府的二門上。俞蕓心心越發張,連忙主過來跟在俞菱心的後。
俞菱心自己的緒其實也有一瞬的不穩,畢竟這是上輩子生活了整整十五年的地方。隻不過這樣的隔世一歎來的快,消散的更快,轉眼也就拋開了。
一路跟著迎客丫鬟穿過回廊和甬道,又轉了兩個彎,就到了文安侯府中最大的花園留芳庭。
庭院裏種了十數株桂樹,金桂、銀桂、丹桂盡皆香花盛放,燦爛如雲,而沒有種植桂樹的西側回廊已經搭好了三層架臺,擺設了數十盆名貴花,如意金鉤、芙蓉托桂、玉盤托珠、赤金獅子、紫玉香珠、冰盤托桂等等,不一而足。
庭園東側擺設了作詩作畫的條案左右各四張,南側與北側便是吃茶吃點心的坐席與位置。所有的桌椅以淺金織錦繡柳葉紋樣裝點,桌上的茶杯盞則一律是溫潤的青玉窯瓷,當真將高華清貴與閑雅趣全然結合在了一。
俞菱心與俞蕓心到的時候,客人大約是來了不到半數,庭院中已有不錦繡環珮,綺年玉貌的華們三三兩兩地走,或吃茶或賞花,或寫詩或閑談,先自遊玩起來。
而今日的主人荀瀅正在附近的一株玉簾銀桂樹旁與人說話,穿了一水綠繚綾窄袖長,搭了一條綴有珍珠的流蘇臂扶,發鬢間兩對翡翠發簪瑩潤得好像要滴出水來,越發映襯這清秀出塵的容貌,亭亭玉立,溫婉和。
轉眼之間瞧見俞菱心姐妹二人到了,荀瀅便很快與邊之人點了點頭,親自迎了過來,白皙溫的麵孔上滿是和氣微笑:“俞家姐姐。”又看看一旁的俞蕓心,“這一定是府上的二姑娘。果然姐妹相似,都是這樣好看。”
“荀姑娘取笑了。”俞菱心笑道,“若論容,還是我妹妹好看些。”
“姐姐太謙遜了,”荀瀅也笑道,寒暄之間又問俞蕓心今年幾歲,會不會作詩等等,一路說,一路親自伴著們姐妹到一吃茶的位置上安坐,稍稍解釋了幾句等下如何吃茶如何作詩的安排。剛剛說完,就又有客人到了,荀瀅說了聲暫時失陪,便趕忙再去招呼。
這個時候俞蕓心才稍微放鬆些,環視四周之後,忍不住又低聲歎道:“荀家二姑娘當真好和氣。”
俞菱心笑笑,隻是低頭喝茶。其實對作詩之事真是沒有多興趣,今日來荀家最主要隻是避開朱家的拉攏而已。眼前陸續到場的這些貴大部分都在前世裏是認識的,隻是此時此刻卻也沒有什麽攀談的必要。
稍坐了一會兒,俞蕓心就有些想要去看看花,以及別人寫的詩詞了。俞菱心想了想,還是起隨著一同過去了,雖然俞蕓心也不是個慌張莽撞的子,但畢竟年紀小些,還是不敢讓俞蕓心單獨走。
一陣淡淡微風拂過,桂的芳香越發醉人,俞蕓心被那幾盆名貴的玉盤托珠與赤金獅子吸引,看得很是專心。而俞菱心站在旁邊,看了幾眼花卉之後就忍不住又去看邊的人。
這時就約聽見不遠的回廊上,兩個錦正在看著另一側的桂樹方向低聲說笑:“……對啊,好像就是,要與文安侯世子議親呢。”
第26章脖頸以下
這句話落在俞菱心耳中,瞬間後背便了。本能就想立刻轉過去,但到底還有最後的一理智,又或者是前世留下的習慣,再有什麽天大的事,也不能將緒在外頭。
忍了忍,又稍等了片刻,才終於做出一個自然轉的樣子,向著那兩個言語所指的方向過去。
香花燦爛的桂樹下,荀瀅還在招待客人,而邊不遠一共有兩位錦華服的貌,容貌風姿截然不同,可以算是春蘭秋,各擅勝場。
隻不過,那兩位俞菱心都認識。
剛才一瞬之中被驚乍的心緒也迅速重又放鬆下來了。
若說是別的什麽高門貴要與荀澈議親,還是可能會相信的,但那兩位是絕不可能的。
距離荀瀅較近的清麗弱,行有如柳枝隨風,隻是錦緞裳華貴奪目,正是上次在昌德伯府見過的沂侯府嫡長,當今皇後的侄,文若瓊。
而另一個站得稍微遠些的高挑一水紅裳,容貌明豔,爽朗大方。俞菱心這輩子雖然暫時還沒有其他的機會見到,但上輩子卻不知道見過多次,那是明錦城的妹妹,晉國公府四姑娘,明錦。
文若瓊就不說了,那是明錦城的未婚妻。因著沂侯府在冀州,京中雖也有宅邸,卻沒有長輩常居。所以這次文家姑娘到京之後,就直接暫住在了晉國公府。
其中的意思,自然是很明白了。
至於明錦,的確是荀澈之母的侄,荀澈名正言順的真表妹。明錦城與明錦都是與荀澈荀瀅兄妹從小一起長大的,所以表兄妹之間十分親近,若非要說的話,也能算上青梅竹馬。
嚴格地說,荀澈和明錦上輩子也是議親過的。⑥思⑥兔⑥網⑥
隻是明錦卻是心有他屬,所以議親的事很快就不了了之。
這個的“他”是什麽人,上輩子的荀澈並沒有說。俞菱心那時候隻知道在奪嫡之爭當中,不隻是文安侯府被害得家破人亡,晉國公府同樣死傷慘烈,明錦城甚至被刺客一刀砍在了臉上,險些失去一隻眼睛。於是明錦在那個時候竟然主選擇了嫁給了聲名狼藉的三皇子魏王。
不過,俞菱心前世裏真正見到明錦本人的時候,魏王早已因為謀逆大罪而死,明錦這個魏王妃卻因為舉發有功,得以保全,並且不是像尋常的罪臣家眷,或宗室孀一樣悄無生息地低調度日,反而是在新帝登基後重新為晉國公府翻案,去了魏王妃的頭銜,重得了個長安郡主的封號,逍遙快活去了。
有關明錦的種種詳,荀澈始終沒有細說過,俞菱心也就沒有問。但僅憑所知之事也大約能猜到,不管為什麽明錦起初沒有與心儀之人就姻緣,總之到後來家族蒙難的時候,選擇嫁給魏王,並不是很多人曾議論的什麽以侍人、茍安避禍,明錦應該本就是為了扳倒魏王,才不惜以侍之。
這樣一個敢作敢為的姑娘,要是真對荀澈有意,早就天下皆知了。
想到這裏,俞菱心忽然又覺得自己很是不爭氣,好好的來一場賞花的詩會,做什麽總將思緒放在荀澈那家夥的上?
他跟誰議親就去議,跟有什麽關係!
剛好此時賓客們終於來得差不多了,荀瀅便與明錦一道講了講今日花會作詩的規矩。其實很簡單,就是在兩刻鍾之,以庭院裏的桂樹與名為題,每人做詩一首,詞一首,不能更多。至於力有不逮者,也不必勉強,安心賞玩吃茶也可。
而那規則之外,看似隨意的說話之間,確實出了俞菱心一開始的猜測,們並不隻是要辦今日這一場詩會而已,而是預備大大方方地做一個詩社,詩社的名字可以從今日的詩作當中選出來。
有了這所謂的詩社名頭,以後每半個月便有一次詩會,不是在文安侯府,便是在晉國公府,總之是荀瀅與明錦二人合辦,也會瞧著機緣請些客人來講解這作詩作詞的講究,有點評有彩頭。
最要的,是明錦最後更直接笑道:“我們有這個主意,就是想幫著姐妹們預備一下年底的文華詩會,不的,多來往些總沒有壞。不過先說好,今日瀅兒頭一社辦的這樣,回頭到我家裏去結第二社,你們可不許笑話我。”
在場的姑娘們都笑起來,紛紛笑道:“萬萬不敢挑剔二位社長大人。”
俞蕓心雖然是隨著俞菱心站在比較靠邊的位置,聽了這話也是心花怒放,雖說文華書院裏會有好些的夫子指點學問,但閨塾裏真正的學問還是有限的,除了詩詞之外便是些訓德的道理。俞蕓心一心想要進去,也有一大半是為了能夠在文華書院裏多認識些門第更高的手帕之。
可聽荀瀅與明錦話裏的意思,若是能加這個詩社,豈不是直接與這樣多的高門姑娘結識了,當真是比朱家閨學還要再好上百倍!
半個月一社,雖然聽著不是很集,但實際上通常親戚走的頻率也就是這樣的程度了。不論是結社的荀瀅與明錦,還是這些心打扮、又苦讀預備的姑娘們而言,時間也不算寬裕到哪裏去,畢竟大家又不是真的整日裏除了詩書花會就沒別的事。
俞菱心留意著俞蕓心的神,也是微微鬆一口氣。本不在乎什麽文華書院的名額,讓給俞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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