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震驚地看著帝玄。

　果然是笨蛋人！

　這哪是獎勵，這分明就是懲罰！！

　啊啊啊！！

　他太討厭了！

　不要和他說話了！

　帝玄也意識到自己把人惹惱了，不急不慌地將栗子糕收起，有理有據道：

　“你還沒化形，吃不了。

　所以我先替你嘗一嘗。”

　白茶瞇起眼睛看著帝玄。

　他說得好有道理啊。

　原來是自己誤會笨蛋人兒了。

　他是在替自己嘗一嘗。

　心迅速轉好：

　“好叭。

　那…那這個栗子糕好吃嗎？”

　地看著帝玄手里用油紙袋裝著的栗子糕。

　覺自己里瘋狂分泌口水。

　聽那兩個和尚說，這東西似乎很好吃的樣子。

　帝玄將栗子糕收儲空間。

　已經涼的栗子糕其實有些干還有些噎人，并不好吃。

　他回味著上輩子白茶喂自己的栗子糕，過了好幾秒才在白茶的期待中緩緩回答：

　“溫熱的栗子糕很很甜，夾雜著濃郁的栗子香，還有香，很好吃。”

　白茶覺自己的口水正在瘋狂分泌，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是甜味，但是聽對方描述，就覺是很讓人向往的味道。

　帝玄回過神來就見白茶兩小樹杈抱在一起，一副向往的模樣，他忍不住輕笑一聲：

　“小吃貨。”

　白茶沉浸在食的幻想中，完全沒有發現對方的吐槽。

　等回過神來，才發現那兩個禿驢又來了！！

　“顧白！

　顧白你快幫我告訴那兩個和尚，讓他們不要念了，他們念得我頭都大……”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白茶這才發現，笨蛋人兒早跑了。

　可惡！！

　他就是欺負自己沒有長翅膀！！

　哼。

　一定要盡快增加修為，這樣和尚們就能聽到自己的聲音，自己就能把他們趕走！

　不遠，帝玄看著委屈地白茶，頗無奈。

　但講經這個辦法似乎真的很有用，至這一個月白茶比之前一年長得還快。

　等那兩個和尚離開后，帝玄拎著梅子酒慢吞吞地從不遠走來。

　白茶看著他就來氣。

　就算他長得再好看，也生氣了！

　帝玄見白茶不說話，知道這是生氣了，手剛要住對方的小葉子，就見對方樹枝抖，碧綠的葉子順勢從他掌心走。

　“生氣了？”他明知故問。

　“哼！”白茶轉樹枝，決定不搭理這個笨蛋人兒。

　帝玄將最后一口梅子釀喝完，這才慢悠悠地哄著人：

　“等你化形，帶你去吃栗子糕怎麼樣？”

　白茶氣鼓鼓反駁：“我自己也能去吃！”

　帝玄微微挑眉，難以相信小白茶竟然長了腦子。

　他坐在石頭上，單手撐著腦袋看著白茶：“那你有錢嗎？”

　他發出靈魂質問。

　想到上輩子小白茶剛出山的模樣，他眼中的笑意一點點淡去。

　白茶抖樹枝，滿頭霧水：

　“錢？

　那是什麼？”

　帝玄輕笑一聲，確定了眼前這朵小白茶有腦子，但不多。

　“就是能讓你吃好東西，穿漂亮服的東西。”

　白茶迷茫地看著帝玄：“那你有錢嗎？”

　帝玄勾，雙臂張開，就差把有錢兩個字寫在臉上：

　“你覺得呢，小白茶？”

　白茶抿著，覺得對方肯定很有錢，非常有錢！

　“那能把你的錢，分我一點嗎？”

　無比期待地詢問。

　帝玄坐在白茶對面的巨石上：“我的錢只能給我的夫人。”

　“那我做你的夫人不就可以了嗎？”白茶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帝玄看著孱弱的小樹苗，慶幸自己現在沒喝酒，不然肯定會一口噴出來：

　“小白茶，你知道夫人是什麼意思嗎？”

　白茶迷茫搖頭。

　帝玄看著真正的笨蛋人：“什麼都不知道就敢答應，不怕我賣了你？”

　“你沒那腦子的。”白茶清脆甜的聲音無比篤定。

　哼~

　笨蛋人兒怎麼可能把自己賣掉，自己把笨蛋人兒賣了還差不多！

　等說完白茶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有些擔心地看著笨蛋人，生怕他會生氣。

　不過對方只是微挑眉梢，什麼都沒說。

　見對方沒生氣，這才松了一口氣。

　帝玄的確沒生氣，白茶能記起自己的名字，能記起自己喜歡吃的栗子糕對他來說已經很驚喜了。

　又和白茶閑聊了一會兒，他開始教導白茶運轉靈力。

　但在這方面，白茶笨拙的讓帝玄沉默。

　那覺就像是在教導一個兒園小朋友看拼音寫漢字。

　拼音寫的是王維，他拼的時候沒錯，寫出來的就是李白！

　打開書是馬冬梅，合上書就是馬什麼梅啊？

　帝玄想了想，覺得或許是小白茶剛生出靈智沒多久，自己教導容太復雜。

　嗯，這不是的錯。

　或許佛學更適合。

　帝玄不教導運轉靈力，白茶只能日復一日地聽那兩個和尚在自己的樹底下念經論道。

　雪一場場落下，一場場融化。

　大地從綠變黃又從黃變一片雪白，雪白里生出綠，周而復始。

　白茶看著在樹下講經的兩個大和尚從年輕氣盛的小伙子，變了兩個滿臉皺紋的老者。

　他們從可以跑著跳著上山變只能拄著拐杖相互攙扶著上山。

　然后忽然有一天，其中一個再也沒來。

　此時的白茶已經長得無比高大。

　整座不周山，沒有比更高大更漂亮的樹木了。

　看著那個對來說曾經很大，現在卻很小的和尚，很想問問他，另一個說話很幽默的大和尚呢？

　他怎麼不來了？

　沒有他，樂趣都了一半呢。

　不過想到自己說話對方也聽不到，又泄氣地耷拉下肩膀。

　此時，坐在白茶樹下的老和尚緩緩將經書合上。

　他抬起頭，看著陪伴了自己一輩子的白茶花樹，渾濁蒼老的眸子里全是歲月沉淀下的溫。

　他將經書整理好，又慢吞吞地從懷里取出一截紅繩。

　“以后我也不會來了。

　我給你講了一輩子的經，也不知你最后能聽進去多。”

　他慈祥的目猶如在看自己的孩子。

　白茶垂著腦袋，有些愧，因為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這件事和笨蛋人討論過。

　笨蛋人告訴自己，那是因為自己和佛無緣。

　白茶也不知道什麼是有緣什麼是沒緣，但笨蛋人兒不會騙。

　相信笨蛋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