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父子倆,跟著丹珠進了皇宮之後,便去面見了蘇哈王妃。
在床上輾轉一夜都沒睡覺的王妃,看起來略帶疲憊。
見丹珠帶著人來了,蘇哈王妃強裝鎮定,「來了啊,你們這次送來的東西,看著還不錯,這樣吧,你們把東西帶上,隨我去面見大王吧。」
這話說的很是大聲,顯得非常的刻意。但是蘇哈覺得自己也是儘力了,這會兒可是帶著人去刺殺自己的男人啊,沒有當場嚇尿,都算膽大的了。
丹珠應了聲是,而夏家父子倆則沒有說話,只默默的挑著擔,跟著蘇哈王妃,丹珠和兩個婢,往北蠻王的寢宮去了。
當走到北蠻王的寢宮大門口時,蘇哈王妃不知為什麼,突然止步不前。
有些後悔了。
這可是刺殺大王啊!
到底是誰給的膽子,居然敢做出這種事來!
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殺人,丹珠也保證大王會去的很安詳......可.......萬一失敗了,那就不僅僅只是一個人的事了。
哪怕功了,可萬一被人查出,是帶進來的人,殺了大王呢?!
不行,真的後悔了。
此時,丹珠已經察覺出了蘇哈王妃的異樣,於是果斷的朝守在門口的侍衛說:「蘇哈王妃為大王呈上好酒,請大人們通報。」
站在最前面的蘇哈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丹珠,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與慌張。
可丹珠卻只是微笑著朝點頭,「王妃放心,您獻的酒,一定會得到大王的喜歡的。」
喜歡你個咕嚕!!
蘇哈王妃在心中大罵一句。
前頭卻在催促,「王妃,請進吧。」
事已至此,不去也得去了,無奈的王妃,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北蠻王的寢宮。
後,夏家父子一人挑著兩個籮筐,也一起跟了進去。
守衛們卻攔住了他們,在一番檢查過後,確定二人上沒有攜帶武,籮筐里挑著的也都是白面和酒,便放他們進去了。
等夏家父子到得北蠻王寢宮的正殿時,北蠻王已經坐在了大殿之上,而蘇哈王妃則恭敬的站立在了一旁。
見夏家父子挑著擔進來了,北蠻王連看都不看這兩人一眼,倒是指著兩人挑進來的幾個籮筐問:「這就是王妃所說的,母家送來的好東西?」
「是,大王。」蘇哈王妃因為張,小肚子都在抖。但是似乎好像也習慣了這種張,因為這二十多年來,每次見到大王,差不多都是這樣的狀態。
看著眼前這個披著熊皮,袒著半邊子的男人,蘇哈王妃漸漸陷了平靜。
大王,也老了。
酒掏空了他的,此時的大王,因為胖而耷拉下來的臉,把脖子全給淹沒了。肚子上長滿了,沒有的地方,皮慘白而鬆弛。
好像一隻被榨乾了的種豬。
年輕的時候,每次伺夜過後,都渾淤傷。好在如今老了,花容不再,大王一年也就讓侍寢個一兩次,大部分時候,都只是讓找......看著他和年輕的妃子們玩鬧。
就好像在跟說,你已經老了,而本王還是那麼年輕,威武,還是有無數的子,傾倒在本王的腳下......
想到這些,蘇哈就有些噁心。不明真相的外人,還以為大王念舊,喜歡與敘舊.....
呵呵,種豬。
「王妃?!」北蠻王的一聲呼喚,回了蘇哈王妃飄到不知道哪裏去了的思緒。
「是,大王。」蘇哈王妃走神歸走神,耳朵倒是沒閑著,之前北蠻王問的話,倒是聽到了。
「臣妾家裏頭,如今也不過能顧上溫飽。哥哥得了點面和酒,就非得的送來,也不知能不能合大王的胃口。」說完,王妃還朝北蠻王微微笑。
北蠻王很是滿意,「嗯,還是王妃家裏頭的人懂事。東西雖普通,但是也是你娘家的一片心意,酒,本大王就留下了,面,就賞賜給你了。」
說完,他便滿意的往後的椅子裏一靠。
知北蠻王脾的蘇哈王妃,笑盈盈道:「大王何不現在就嘗嘗這酒?這酒哥哥說是從大食國那裏,用了好些牛羊換來的,說是高粱所釀,臣妾也不大懂這些,您嘗著若是還行,到時候讓臣妾母家再多送幾罈子來。」
北蠻男人生就喜歡酒,北蠻王更是嗜酒如命,這兩年,北蠻日子難過,北蠻王明令止民間釀酒,但是自己宮中卻有專門的釀酒師,替他釀酒。
只是因為釀酒原料單一,所以這就喝來喝去,就是那幾樣。
現在聽得有高粱酒,北蠻王還高興,「這高粱酒,我大南國倒是有。不過大食何時又有這高粱酒了?他們不是一般都產酸不拉幾的葡萄酒嗎?」
「所以臣妾才說難得。」蘇哈王妃一旦把北蠻王想了種豬,慌張的覺立刻就消散了,應答很是沉著:「臣妾哥哥說,也是父親知道大王不喜葡萄酒的味道,所以才託了好友,弄到的這幾罈子酒。」
「嗯,有心了。」北蠻王心裏頭想著,這酒若是來路不明,量蘇哈也不敢隨便拿出來獻給自己。
向來恭順,在他邊二十多年,從來都是言聽計從,不招惹是非的。
唯一一次逆了他的旨意,也就是因為替那個怪胎求。
當時,那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北蠻王至今還記得。
想到此,北蠻王招了招手,「來,王妃坐本大王邊,既然是難得的酒,那王妃也嘗嘗吧。」
蘇哈王妃嚇得背脊一下子就炸了。
緩緩轉頭,悄悄看了眼丹珠。
丹珠卻非常鎮定的朝微一點頭,然後發聲:「那就讓老奴,為大王,王妃,伺酒吧?」
「好!上酒!蘇哈,快過來。」北蠻王朝蘇哈王妃招手。
事已至此,蘇哈王妃再沒有別的選擇,頭頭都是一刀,於是便咬著牙,扯出一抹微笑,提起擺,走到了大王跟前,然後安坐在了北蠻王的臥榻上。
此時,丹珠已經示意讓夏兆打開了酒罈子,北蠻王邊的侍從,送了一個酒壺上來。
夏兆捧起酒罈子,往酒壺裏頭灌酒。
這酒壺壺口比較小,而酒罈子的開口又大,故而難免有些酒會灑在外頭。
旁邊的侍衛,看著簡直想用接在酒罈子下面。
這酒,也太香了!
連坐在上頭的北蠻王都說:「王妃家這酒,確實不錯,本大王現在就聞到了香味。」
蘇哈王妃笑了笑,「家兄若是知道這酒得了大王讚賞,還不知道會高興什麼樣呢。」
很快,夏兆便把酒壺裏頭灌滿了酒。
他從上掏出塊乾淨的帕子,拭掉了滴在酒壺上的酒,然後才把酒壺給了正在一旁咽口水的侍衛。
侍衛端著酒壺,送到了北蠻王面前。
蘇哈才想端起來倒酒,卻聽北蠻王拿起酒壺,說道:「喝酒,要大口大口才好喝!今日既得好酒,那就不用那勞什子的酒杯了,來王妃,本大王喂你!」
說完,他便端起酒壺,示意蘇哈王妃張。
如此沒有規矩的行為,在大王的殿,卻是日常。周圍的侍衛和婢們,只微微側,全當什麼都沒看到。
而跟著蘇哈來的兩個婢,還有夏家父子,則默默的低著頭,一聲不吭。
只有丹珠,微微抬頭,對上了蘇哈王妃略顯慌張的目,然後又朝微點了下頭。
已經沒有退路的王妃,只能把心一橫,微微仰頭,張開了。
北蠻王哈哈哈笑著,猛的灌了一口酒進了蘇哈王妃的裏。
頓時,蘇哈王妃只覺自己的嗓子冒火,一口氣沒勻,嗆得連連咳嗽。
「哈哈哈,」北蠻王卻大笑:「王妃,這都多年了,怎麼還沒學會喝酒啊?」
被嗆得咳個不住的蘇哈,用帕子捂住,「咳咳咳咳,臣妾,咳咳咳咳咳,自小就不太能喝,咳咳咳咳咳咳.......」
北蠻王見臉通紅,咳嗽不斷,連話都說不了,便揮了揮手,「我們大南國子,喝酒騎也是最基本的技能,王妃雖年紀大了,騎不太好學了,但是這喝酒還得多練練啊!
行了,退下吧,我看你咳,我嗓子都了。」說完,他便往自己裏猛灌了一大口酒,喝完,還贊了一聲好酒。
蘇哈藉著北蠻王不喜咳嗽的由頭,下了臥榻,一副不捨的模樣,朝北蠻王行了一禮,隨後帶著人出了大王的寢宮。
等蘇哈走了,北蠻王一口悶掉了酒壺裏頭剩餘的酒,然後滿意的大嘆出聲:「這酒.......的確不錯!來人,歌舞!!」
酒,當然要配人,北蠻王是懂的人。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大南國殍滿地,但是跟大榮的仗,暫時是不用打了。
反正再怎麼,也不會著自己的北蠻王,甚至都覺到了一輕鬆。
沒有急戰報,沒有前方告急,沒有邊境陷落,百姓們吃幾頓飯,很重要嗎?!
當然不重要。奴才而已,多一個一個,對北蠻王來說,都沒差別。
所以現在這日子,其實北蠻王覺得也很不錯嘛。
酒糧食,人珠寶,他只要想要,就有人送來,真是哉。
到時候等大南國緩過來了,他還能繼續徵兵,南下搶掠,總有一天,他要帶著王軍,踏破大榮的都城!
不過現在嘛......他得先休養生息!
蘇哈他們一行人還沒走遠,北蠻王的寢殿,就傳出了陣陣鼓樂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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