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上古掌控九層試煉青木塔的宗門,如今已經覆滅了呢?
招凝心中這般對自己解釋,不論這樣的解釋和之前的猜測有沒有據或者道理,現在都不是糾結這個來源的時候。
將徽章收好,抬頭看著白雪茫茫,雪山無盡,現在是要走出這第六層。
暫時沒有想到如何通過的方法,站在原地,有些許的迷茫,一瞬間腦子中冒出一個念頭:既然沒有路,不如在原地等待吧,也許這些雪山會像之前一般,在下一刻就消失了,然后變另外的場景呢?
但這樣的念頭讓招凝心中一激靈。
這不對,在看到無數先人死在這條路上的時候,或許想要停下,但是當看到了這麼多尸,已經走了這麼遠了,卻仍舊想要停下,這不合理,就好像行了百里,在九十之停下。
這是一種詭異的暗示。
或者是這一層對的導,但好在招凝的心志堅定并沒有在這導中迷失,而是極快的反應過來,并從中得到了答案,既然是說停在原地,那麼出去的方法一定是向前走,不用猶豫,一直向前走就可以了。
招凝不再停留,裹著云千幻斗篷一步一步地向前,越到后面這路越是艱難,招凝最初運轉功法,讓自己半飄在地面上,才不會被地下的泥濘牽絆,但到了后面幾乎所有真元都去用來維持本溫了。
溫度越來越寒冷,若是換做普通的凡俗人,幾乎一瞬間手腳就能失去知覺,是滴水冰、流凍的地步。
可是這樣并不能停下腳步,走到這一步,或許是為了出去,又或許是為了讓自己上的流起來,不至于在寒冷之中被冰凍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每邁出一步都好似要花費以往數倍的時間,在腳步落在雪中的剎那,要微微震真元,才能到腳上的知覺,否則一瞬間就會同地面冰凍在一起。
招凝又看到了一些尸,這些尸已經完全冰凍進了冰塊中,冰塊包裹著尸的大小已經有三四倍之大,從外面看只能看到人形,而并不能看到里面的人是否是和之前一樣的宗門弟子。
但是招凝卻還是有發現,這些人的弟子袍同之前的弟子服飾并不是一個的,如果用九州常規的宗門制式弟子袍的規則來看,不同份或者不同境界的弟子袍的不一樣的,招凝懷疑這些人的修為可能更高一些,甚至也是筑基境的。
招凝這般想著,腳步卻不能停下,明顯的,能覺到只要稍作停頓,整個人就會淪為那冰塊中的先人,一瞬被冰封,并從那一刻開始,思維、意識、生機全部被凝固中。
他們是筑基期吧。招凝腦子中遲鈍的想著,覺也要堅持不下去了,腳下的作越來越慢,可的意志卻還在堅持著,至還能再向前走幾步,即使這作慢,即使看起來好像已經近極限了。
就在這時,招凝忽而覺到側有一暖意,僵的轉頭去看,卻見一朵火焰從的儲袋中飛了出來,遲鈍的思維讓招凝慢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那并不是火焰,而是當初在奉神宮的時候,袁松給的鎮宮之寶,熾火。
熾火繞著招凝緩緩飄,其上熾熱的溫度瞬間消融了周遭的冰凍,也驅散了招凝上的寒意。
眼睫上的雪花化作水滴滴落,微微垂眸,思緒好似快了一些。
一個自行飛出的靈,好似有了靈智,招凝手,熾火便落在招凝掌心。
招凝自從拿到熾火之后就將它忘了,一方面以招凝的實力和靈并不需要他,另一方面這東西總共才能施展三次,已經用了一次,如非必要招凝并不想浪費這熾火。
可是這熾火現在卻跳了出來,好像在催促著招凝使用它,只要使用它就能過這一層。
招凝盯著熾火很久,久到仿佛還是被冰凍住了,整個空間中只有熾火在微微搖曳。
半晌,招凝提眸,莫名地環視了周遭一圈,沒有任何的發現。
忽而將真元注到熾火之中,下一刻,極其霸道而磅礴的火靈力向四周鋪開,一瞬間冰雪消融,一路蔓延,百丈千丈數十里。
而這樣的擴散似乎并沒有停止,那些雪山上的雪也好似沒有辦法融化到底。
不知過了多久,便覺到一極其刺目的線從遙遠的邊界線上發開,逐漸籠罩了整個空間。
招凝并沒有因為刺目而閉上眼睛,目如炬的盯著。
看著雪山消失、大地無形,直至最后,又在了一片空白的空間中,沒有上下之分,沒有四面八方之分,這里空白的仿佛招凝只是其中一個雜點。
招凝垂眸看手中已經黯淡了半的熾火,沒有了風,它安安靜靜的,好似剛才的靈都只是一瞬間的事。
將熾火收回了儲袋中,不可否認,熾火確實將招凝帶到了新的一層。
這已經是試煉青木塔的第七層了。
一個沒有空間、沒有時間,只有一片空的地方。
這里好似在考驗著什麼,招凝有著預,天下大道三千,證道各有方法,可證道之路漫長,仙路迢迢,也許是千年,也許是萬年,也許是還沒有概念的時間,在這時間長河之中,一切皆無,一切都將為過往,唯有一人獨前行。
是孤獨。
招凝在原地盤坐,五心朝上,打坐修行。
和其他幾層一樣,即使這里空,依舊沒有隔絕天地靈氣。
招凝心中對這般考驗沒有毫波,或許其他人來也不會太過驚懼,畢竟沒有威脅,沒有恐懼,不過是一個人帶著罷。
就這般,招凝在無聲無息、無無覺的空間中,慢慢修行著,濃郁的天地靈氣讓招凝的真元凝聚越來越快,漸漸的,天地靈氣以招凝為中心形漩渦,靈氣源源不斷地涌到招凝之中。
很快,好像突破了某一層桎梏,招凝的修為更近了一步。
已經是筑基中期了。
但招凝并沒有停止,繼續修行著,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筑基境一旦斬凡之后,筑基境的瓶頸幾乎都已經清除,只要積累到一定的程度,便能順順利利的晉升。
而招凝已經很久沒有這種一心修煉的時間了,對于招凝來說反而是求之不得。
但是對于他人或許不是,從筑基初期晉升到筑基中期,看功法強弱看修行速度,最快至要一年左右,就這般在空白空間中獨獨一人待下一年的時間,是一種極大的神折磨。
或許連試煉第六層本都注意到了什麼,又或者被招凝這幅不修白不修的態度氣著了,修煉中的招凝覺到周遭的天地靈氣的濃度正在下降,以一種極快的速度。
招凝運轉太虛六道靈源傳的速度也快了起來,周遭旋轉的靈力漩渦速度也跟著加劇,仿佛是在跟第六層搶天地靈氣一般。
當太虛六道靈源傳施展到了極致,這吸收的速度甚至比天地靈氣衰退的速度還快上些許,到了最后,空間中的天地靈氣并不是衰退盡了,而是被招凝吸收盡了。
招凝睜開眼,竟有些意猶未盡。
這般修行,筑基中期積累的程度都接近了一半。
招凝甚至懶得去看周遭是什麼況,思索了片刻,從寂靈之府中拿出百余塊下品靈石,將靈石提煉濃一塊中品靈石,而后以此獲得了數十枚中品靈石。
手上法決一轉,憑空繪制法陣靈紋,再以中品靈石為各個法陣節點嵌其中,制作一個小型的修行聚靈陣。
聚靈陣將靈石中的靈氣慢慢釋放出來,雖然比不上之前天地靈氣的濃郁,但是卻比天地靈氣更加溫和一些,招凝便盤坐在聚靈陣的中央,繼續閉目修行,這般作誓要將筑基境中期的關卡突破才罷休似的。
但招凝的目的還是沒有達,在借助聚靈陣修行了些久之后,招凝發現整個空間中好似蒙上了一層古怪的法則,靈氣被完全束縛在了靈石之中,無法通過聚靈法陣將它釋放出來。
招凝無奈的睜開眼,看了看周遭,依舊是最初那般的空。
這一層空間好似就是要讓招凝在這里無法修煉,像是關閉一般好好待著。
招凝對此只不過最初的無奈一眼,略作思考,便從儲袋中拿出了一張矮榻,一張憑幾,一張小方桌,小方桌上還擺放著茶水。
就半倚著憑幾,手中拿出之前秦恪淵給的古書,慢慢翻看著。
閑適異常。
這本書是一本野志,講的是大破滅的事。
書中講了大破滅的時候發了一場天人大戰,那場大戰格外的驚天地,甚至連星辰都擊碎了數顆。
那時候的九州,每天都能經歷流星雨,流星雨落在九州各個角落,帶來了很多奇珍異寶,甚至還帶來了很多破碎境。
招凝看著有趣,手端著茶杯小抿了一口,心中想著,星隕石這類神異的材料大抵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出現在九州。
放下茶杯,又翻開一頁。
新的一頁上見到更多天人神異之,說大戰中有一位天人戰敗,他的滴落在大地上,形萬里泊之地,凡是在其中浸浴之人,不僅能洗伐髓,增強魄,還有機會覺醒天人脈,獲得天人傳承。
又說,天人的通天靈寶落到無盡大海之中,變了一座小島,那島嶼無影無蹤,不可尋不可知,只有有機緣才能遇見,若是登上此島,便能得靈寶指點,修為一日千里。
書中對天人隕落后留下來的寶藏訴說了很多,大抵就如凡俗所言,一鯨落而萬生。
只可惜,此時離大破滅已經過了數十萬年,這些天人留下來的寶藏早已銷聲匿跡,整個九州如今已經沒有毫關于這些神異之的消息了。
招凝將古書翻到后面,看書中又說道天人大戰之后的事。
天人大戰之后,域外天魔尋到機會,侵九州,其中天魔更也有魔神級別的,相當于天人,但天人彼此大戰已經疲憊不堪,上更是有重傷,對抗這些趁虛而的域外天魔,心有余而力不足。
于是整個九州元神之上的尊者全部聯合了起來,開啟了一場對抗域外天魔的大戰。
那場大戰持續了數千年之久,無數尊者隕落,無數天魔鉆進了九州之中,整個九州陷了水深火熱之中。
看到這里,招凝原本閑適看文的心也略略有些張了,坐直了子,再翻開一頁,心中想著是否九州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陷了衰退。
便見新的一頁上,再一次大篇幅的對天人展開了歌功頌德,贊嘆天人法力之強,說天人以大之心問道、為天下為蒼生犧牲。
招凝頓了一下,連翻了幾頁贊,終于在最后看到了幾句話對世間最后的描述。
原來是天人大戰中的獲勝者最終還是站了出來,不顧重傷,纏斗了那魔尊天魔數千日,整個九州天昏地暗,在無數天魔對道心干擾和之下,天人在最后心境崩潰的一瞬間,以鎮魔,同魔神同歸于盡。
招凝闔上古書,對書中作者之前的贊也認同了,若是天人當真以殉魔,這樣的天人著實令人欽佩的,沒有這樣的天人守護,也就沒有了今日九州。
微微頓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再次翻開古書,卻發現剛才已經讀到了最后,沒有另外的后續了。
這讓招凝心中一梗,還是有些不解,書中所言,天人同魔神同歸于盡,那些同魔神一起趁虛而鉆進九州的天魔又是如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