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哥哥一聽,頓時怒發沖冠,提著棒子就要打人,“你孝順,你孝順會攔著自己的親爹下葬?這十里八鄉的,誰不知道,我待父親百依百順!而你呢?被父親趕出了家門,如今父親仙逝,你便回來爭奪家產,簡直不是人!”
兩人各不相讓,眼見著又要打得頭破流!
閔惟秀聽得不耐,照這樣打下去,他們豈不是天黑都出不了城了。
“喂,你們若真是孝順兒子,還能夠讓老爹這樣在地上躺著?小心你的爹在背后看著你們呢!”
這烈日之下,兩個披麻戴孝的人都打了個寒,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這才跑了過來,趴在了死者上哭了起來,“爹啊,你在棺材都要被人挖出來,真是死不瞑目啊!”
弟弟也不甘示弱,哭道,“爹啊,你被狠心的兒子活生生的死了啊,當然是死不瞑目啊!我要去告,我要去告,我要為你冤報仇啊!”
閔惟秀聽著,倒是可憐起躺在地上的老者了,這是有多背啊,才養了兩個兒子,兩個都不孝順。
說話間,耶律槿領著一隊人馬了過來,“讓開讓開,都在路當中作甚?有冤有仇,去衙門里分說去,原推就在那頭等著,先把路讓出來,讓大陳的壽王殿下先行通過,你們要把臉丟掉大陳去不是?”
街頭的百姓們一聽,紛紛讓開了道,那送葬的隊伍,也跟著靠了邊,讓出了一條大道來。
姜硯之對著他點了點頭,大手一揮,車隊便先過去了。
耶律槿見姜硯之站在不,角了,宮中可是說了,今日務必送姜硯之出城!這不一接到被堵路上了的消息,他立馬就趕過來了。
“三大王,這人真的是死的。今年風調雨順的,倒真是好久沒有瞧見過死的人了。這案子定然有蹊蹺,三大王,還請助原青一臂之力。”
耶律槿的張了張,又閉上了。
原青在王都,有個外號,做石頭青!任你大權大,任你多金多,他依舊跟茅坑里的臭石頭一樣,不為所。
姜硯之點了點頭。
耶律槿的看了閔惟秀一眼,認命的不言語了,太后啊,不是我不想趕他出城啊,實在是有命案要留他啊!
這里離城門幾乎已經是一步之遙了,原青在附近尋了個茶室,領著姜硯之等人進了屋。
那喪主家中的下人,將老者抬回了棺材里,邊親近的人,全都跟了進來。
閔惟秀一瞧,一共是四個人,分別是之前打得頭破流的兩兄弟,另外還有一個小娘子同一個婆子。
“我伍大郎,家中乃是行商的,家父人稱伍員外。共有兄妹三人,二弟前些年不著調,在外頭狎濫賭,被阿爹趕了出去,我幫阿爹打理生意,經常出門不在家,都是小妹負責照顧阿爹。”
“大人,我敢對天發誓,我當真沒有待我阿爹。我是家中長子,待我
阿爹百年之后,家產原本就是我的,我為何要害他?說句難聽的話,我家中之所以能夠有這麼大的產業,全靠我阿爹撐著。”
“我恨不得他長命百歲,多活些時日,好多賺下一些家當來,作甚要害他?而且,一個人能吃多米?我為什麼要死他,他好手好腳的,朋友三四又多,被我待了,難道不會找人來救他麼?”
伍大郎的話音剛落,伍二郎就搶著說道,“大人,別聽他胡說。我早就改邪歸正了,今年年節,我還回家過了。因為你一直都沒有兒子,而我剛得了一個大胖小子,那可是阿爹的長孫。于是阿爹當著眾人的面說了,要把家產留給他的大孫子。”
“你一定是想獨吞家產,于是害死了阿爹!”
“我沒有!”兩人說著,又嚷嚷了起來。
姜硯之皺了皺眉頭,看向了一只低著頭沒有說話的伍小妹,“你是一直負責照顧伍員外的人,你且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伍小妹了脖子,抬起頭來,“有鬼!有鬼!我阿爹的肚子里有鬼,把他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吃掉了……他不是第一個,還有別的人也死了,那個鬼說,好好……”
伍大郎伍二郎瞧著這副詭異的模樣,都嚇了一大跳,“怎麼回事,小妹,小妹,你怕是中邪了吧!”
伍小妹卻是兩眼發直,不言語了。
姜硯之又看向了那個婆子,“什麼鬼?說不是第一個,還有誰死了?”
那婆子瑟瑟發抖的跪倒在地,“我是一直負責照顧老爺的人,大郎和二郎經常不在府上,是以不清楚。十日之前,老爺帶著小娘去了一趟豬簍山,回來之后就病倒了。”
“經常疑神疑鬼的,說自己的肚子里有個死鬼。然后開始一直不停的吃東西,一開始的時候,一日吃六頓,到最后,從早上起來,就不停的吃了吐,吐了吃……雖然吃了那麼多,但是人眼可見的消瘦了下來……”
“小娘給請了郎中來瞧,又請了大仙來抓鬼,但是一點作用都沒有。我是聽小娘說的,說那天去豬簍山的人,都撞鬼了,之前已經死了三個人了,老爺是第四個……”
“自打老爺死了之后,小娘便了這幅古怪的模樣,大郎同二郎忙著爭家產,都沒有注意到。小娘怕啊,也是去了豬簍山的,是不是下一個就是呢?下一個被死鬼纏上的人,就是了……”
“老奴說的話,句句都屬實,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問我們廚上的,還有采買的人。因為廚子實在是來不及做,我們還去附近的富貴樓里端了酒菜回來。還有郎中,是平安堂里一個姓郭的大夫,他也是漢人,是以老爺以前也一直是他看的。”
“至于那個大仙,是住在東條巷里一個姓張的神婆……你們都可以去查,絕對沒有錯的。”
姜硯之點了點頭,這嬤嬤的話十分有條理,又個個都有出,不似作偽。
“那麼,你們老爺帶著小娘子一道兒去豬簍山做什麼?都有哪些人去了,你可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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