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
以閔惟秀看姜硯之破案無數的經驗來看,這五個人絕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被鬼找上門了啊!
姜硯之端起茶盞,吹開了茶葉,輕輕的抿了一口,又將茶盞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
“我們初一進門,夫人說的便是漢話,聽上去有些南地口音。行為舉止,自有一番章法,敢問可是大陳江南大族出?”
聽姜硯之這麼一提,閔惟秀朝著那夫人看去,只見妝容致,態風流,一笑一顰給人頗為悉之,走路說話的姿態,不像是世家大族出,反倒像是青樓里被老鴇調教過的花娘。
那夫人一聽,苦笑道,“什麼夫人。我殷紅便是。大人眼睛利,我確是江南子。但不是什麼名門閨秀,不過是討生活的花娘罷了。在我年之時,同爹娘走失了,被人拐賣去了青樓。”
“因為有一把好嗓子,倒是做了個賣藝不賣的清倌人。后來年歲稍大,便被嬤嬤趁著價錢還好,賣給了我們當家的,遠道來了大遼。”
閔惟秀一愣,好悉的一套說辭。
當初那花阿爹,說起那花阿娘,也是這樣說的,說是江南唱小曲兒的。
難不這走鏢的,連尋媳婦兒的眼,都是一樣的?
姜硯之微微欠了欠,“殷娘子爽利,我也就實話實說了。他們義盟,運的貨,當真只是布匹而已麼?”
“我同我家娘子,前不久才剛逛過夜市,也去過伍員外家的綢緞莊。雖然在普通人看來,都是上好的料子。但在富貴人家看來,不過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罷了。”
“南地人十分的擅長做生意,有不大的綢緞莊,早就在遼陳兩國邊界,甚至是王都開了綢緞莊。義盟千里迢迢的去江南拿來一些中等貨,利潤遠遠小于沿途要冒的風險。”
“這不是正常生意人的做法。再則,伍大郎乃是長子,他日后是要繼承家中產業的,可是去豬簍山點貨,伍員外卻從來都沒有帶他去過,我是不是可以理解,這份生意里頭,有什麼伍員外現在還不想要他涉及的。”
“再則,他們專門在豬簍山建了一個別院來放置貨,也十分的不合常理。因為豬簍山離王都有一段距離,庫房放在那里,每次都要重新搬運不說,還得雇人看守……而且,倉庫在山上,馬車上下山都十分的不便利……”
“殷娘子你自己也說了,那是山林,很容易變引發山火,若是一場火下來,豈不是貨全都燒了?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姜硯之說著,看向了一直低著頭的伍小妹,“我瞧著伍家小妹,說話走路的樣子,也同你大同小異。年紀輕輕,家中富裕……想來母親的份,同你的份相差無幾。再則,還有那花的母親……”
殷娘子手一抖,手中的茶盞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看了伍小妹一眼,了,“大人,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我是什麼份,我們當家的又是什麼份,我哪里管得了他的
事。”
“我只說我知曉的事。我還有伍小妹的母親,以及那花的母親,在來大遼之前,便是相識的。我們都在江南一家名怡紅院的青樓里待過。伍小妹的母親最年長,我們都燕姐姐。燕姐姐以前是樓里的紅牌姑娘。后來嫁給了伍員外,便同他一道去了遼國。”
“旁的事我不清楚,但是燕姐姐每年都要回去一趟。我同那花娘,都是燕姐姐帶來大遼的。”
“我也猜測過,燕姐姐他們是不是在做皮生意。但是我們這些苦命人,待在江南,也是做窮人妻商人妾,換了大遼,又有什麼不同?這也不是我一個小小的弱子,能夠過問的。”
“后來,有一次走鏢,遇到了劫匪,鏢隊損失慘重,燕姐姐也沒有回來。”
……
殷娘子說完,屋子里寂靜了好一會兒。
原青雙眼放的看著姜硯之,三大王不虧是三大王,竟然從寥寥幾句供詞之中,便看出來了義盟暗地里還有別的勾當。
表面上做的是綢的買賣,實際上做的是人的買賣……
伍大郎回過神來,喃喃自語道:“難怪阿爹從來不肯讓我跟著鏢隊去南地……難怪我家金銀滿倉,我去做買賣,累了個半死,也不及阿爹賺的九牛一,我還以為姜還是老的辣,原來是他們另有別的生意!”
伍二郎一聽到金銀滿倉,立馬跳了起來,“好家伙!阿娘原來是假仁假義,我去了一趟青樓,便攛掇著我阿爹,將我趕出了家門,結果到頭來,自己才是青樓里的老鴇……”
他的話音剛落,就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伍二郎一低頭,瞧見了滿眼怒火的伍小妹站在他的面前,扇他的手還沒有回去,“不許你辱我阿娘!我阿娘本就不是那種人!”
的眼睛漲得通紅的,好似就要鼓出來了一般,那模樣十分的駭人!
伍二郎捂著臉,怒道,“你中邪了吧,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打!”
姜硯之將茶盞一擱,挑了挑眉,“伍小妹,你不接著裝神弄鬼了麼?他們去豬簍山,本就沒有遇到什麼鬼,都是你故意嚇唬他們,為的就是給你阿娘報仇吧?你阿娘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伍小妹子一僵,朝著姜硯之看了過去。
“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你明明……明明只聽了我們說幾句話而已……你甚至不是大遼的人。”
姜硯之無奈的嘆了口氣,唉,沒有辦法,天生就是這麼聰慧,慧眼如炬,本大王也很苦惱啊!
他說著,對著耶律槿挑了挑眉!
耶律槿一瞧,簡直要炸裂了,你丫的就裝,接著裝,也不怕里翻了船!
姜硯之笑了笑,認真的說道,“很簡單。你有幾個破綻。第一,你恨自己的父親;你的兩個哥哥,在街上打得頭破流的,父親的尸被掀翻在地。當時你站在一旁,本就沒有過來看你爹一眼。是你二哥要報,你才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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