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的臉上仿佛覆著一層霜。

顧志國不知道秦老為什麼一出現，就用這副表示人，但也猜到，估計是他們剛才，說錯了什麼，或者做錯了什麼。

但秦老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惹的人，顧志國很快就出了笑容，極為抱歉的說道：“我們是不是在哪里沖撞了您……”

秦老的眼神冷冰冰的，從的臉上掃過，讓人心里一陣發怵。

顧志國被這眼神震懾，接下來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我就這麼說吧，救了他的人，本不是我。”秦老的聲音有些沉，帶著肅然。

“那是……”蔣明翠驚訝了。

醫院里醫最高的，也不過是秦老，難道還有人比秦老更厲害？

秦老眼睛微瞇，看著蔣明翠，聲音不大卻非常清晰的說道：“是晚。”

病房一陣沉寂，連呼吸聲都被低。

顧逸軒眼中閃過了幾分驚訝，抬眸看著秦老。

他的反應沒有秦老想象中的大。

但其他人，已經如遭雷擊一般，連表都呆滯了。

蔣明翠第一時間到有些心慌，腦中閃過晚的那張臉，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會是晚？

看向其他人的臉，除了顧逸軒，他們的表震驚的都有些驚駭。

是啊，怎麼可能會是晚？

不是貧困山村出嗎？

十歲就了個野孩子，沒人管教，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渾是一臉狼狽，沒有因為打架斗毆被抓起來就不錯了。

要不是仗著顧老太太，能走進顧家的大門？

站在一旁的莫語憐，甚至有些不知道怎麼呼吸了，了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手心已經滿都是汗。

晚居然會醫！

怎麼就突然會了醫，才不過二十歲！

這簡直不可能！

莫語憐有些艱的說道：“秦老，您是不是搞錯了，晚姐姐連高中都沒上……”

蔣明翠一怔，也很快想到，他們查到的晚的資料，不管是學歷還是其他經歷，都是一片空白。

晚怎麼可能憑空學會？

連忙開口：“秦老，您是不是搞錯了，您說的那個晚，和我們認識的應該不是同一個……”

秦老銳利的眼神看過來，讓們兩人的呼吸又是一滯。

“搞錯？我年紀是大了，但還沒老糊涂！”

“幾分鐘前，才剛剛離開，你們說，我說的那個，是不是你們說的晚！”

都說到這個份上，難道還能有錯？

顧逸軒真的是晚救的。

晚，一下子就了他們顧家的恩人……

幾個人仿佛都了啞，說不出一句話，臉也有些白。

顧航遠一直看著，從秦老說出來的時候，他就信了，但聽到莫語憐他們說的那些話，還有現在的表現，他心里很不舒服。

而顧逸軒的表從剛才開始，一直很冷。

秦老看著他，還想要發火，但還是忍住了。

他掃視了他們一圈，有些蔑視的說道：“你們顧家不過只是在海城有些權勢，居然就敢這麼目中無人，我今天也算是開了眼界。我來就說這麼多，告辭！”

秦老確實是有蔑視他們的資本，他也不指這群目中無人的家伙，能做出什麼有悔意的事來。

反正晚以后也和這群人沒有瓜葛，眼不見心不煩。

他說完這番話，轉就要出去。

此時顧逸軒的聲音在后響起：“秦老請等一下。”

秦老眉頭皺了皺，回過頭，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顧還是先理好手頭上的事吧，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對上顧逸軒的雙眼，秦老愣了愣。

“你放心，我很快就理完。”

他的聲音寡淡，不帶著任何緒，表溫和，眼底卻只剩下了冷。

“二叔，這一段時間，公司的事有勞了，等我回去，會繼續接手的，”他只看著有些張的顧建川一眼，然后垂下眼，“你們先回去吧。”

見到顧逸軒這麼快就要讓他們走，莫語憐有些不愿，眸一閃，上前一步道：“我來照顧你……”

“你也回去。”

他語速不快，但眼底已經閃過了不耐。

莫語憐抿了抿，不甘心的離開。

病房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顧逸軒低頭看了一眼病號服上的跡，腦中閃過剛才晚離開的影，眉頭蹙了起來。

秦老看著他，總覺得此刻顧逸軒上充滿了強烈的沖突。

他藏的太深了。

要不是這一次的事，他還不知道，顧氏的總裁，在京城居然也是舉足輕重的人。

他想起以前的一次宴會上，顧逸軒曾給他遞過名片。

那一副謙和有禮的樣子，看上去單純就是一個和氣生財的商人。

此時他猛然想到，兩個月前，顧老太太去世的時候，有人安排他去給顧老太太看病。

那時只有顧逸軒一個人，但他在見到自己的時候，臉上也沒有過多的驚訝。

可惜的是，顧老太太的常年積弱，當時已經回天乏了。

想起剛才顧家人的表現，顧家的人，應該是不知道顧逸軒的事的。

現在看來，他和顧家簡直是格格不。

兩人都各有心事的沉默了一會兒。

“晚沒讓我說，是我忍不住要說的，”秦老率先開口，還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你當初離當場死亡就差這麼一丁點。”

秦老索用各種專業語，給他講解了一下當初的危險，而不是雷戰說的，

如果不是晚恰好去了一趟刑偵大隊。

如果不是祝鶴鳴把號碼給了他。

如果不是晚剛好離得比較近。

秦老覺得還是有些巧的，為什麼偏偏就這麼巧呢？

或許就是命吧，都說學醫的人最后都信命。

秦老見多了生死，有時也忍不住覺得，人各有命。

此時看到顧逸軒半天沒說話。

他不由皺眉道：“你到底想留我下來說什麼？”

“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顧逸軒不疾不徐的說道。

同時目轉向窗外，盡管他已經猜到，可從秦老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心中的緒不由一陣翻涌。

晚說還清了。

但，對他來說，晚從沒欠過他什麼。

那現在，是不是表示，他這條命，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