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發了話,自然是干脆利索的。
金家管的鋪子收回來,重新安排管事,在那之前,讓盛大管事先把賬冊重新理了。
薛瓶兒和金家二郎和離,往后橋歸橋、路歸路,再無關系。
金家那一家子,杜府都不會再留,等賬目算好了,直接遠遠發賣。
錦蕊得了準話,這才安心了。
苗氏瞥了甄氏一眼,想敲打錦蕊幾句,最后還是咽下去了。
總歸是杜云蘿由著錦蕊鬧騰,這個娘家伯娘還多什麼話。
盛大管事得了令,跟錦蕊一道又往鋪子里去,本顧不上吃午飯。
鋪子外頭已經收拾干凈了,金家人被丟在后頭的院子里,薛寶守著他們,九溪怕他吃虧,也一道陪著。
薛寶見識了九溪和疏影的手段,知道自己的胖胳膊沒多勁道,心下有些發悶。
他這樣是護不住姐姐的,他要厲害些。
九溪看起來不比他大幾歲,薛寶想了想,還是去找疏影,想求教怎麼打人痛。
疏影被個小胖子問得一怔一怔的,教也不是不教也不是,干脆就一句話,讓薛寶去扎馬步。
薛寶平日里沒聽街上說書,曉得練功不是一蹴而就的,都是幾年十幾年的積攢,倒也不嫌棄扎馬步不威風,站在院子里自個兒練去了。
薛四家的還憋著氣,沒管薛四,去翻各個屋子。
薛瓶兒的陪嫁從金家老兩口和金查氏夫婦的屋里翻出來,氣得薛四家的直發抖,一面罵薛瓶兒笨,一面罵金家人黑心。
后院里緩過氣來的金家人又要開罵,薛四家的火氣一下子竄上來,沖出去又要擼著袖子干架。
疏影給錦蕊他們開了門,一道進后院時,就見到薛四家的坐在金查氏肚子上,揚手又是幾個掌。
盛大管事看得眉心直跳,跟來查賬的兩個小管事唬得一愣一愣的,心說這薛家人真是夠彪的。
地上那幾個想說話,還沒張口,盛大管事就擺了擺手:“今兒個就半天工夫了,誰也別耽擱,趕查完帳,把事辦妥當了。”
和離的文書,盛大管事提筆寫了,金家二郎不肯按手印。
九溪才不跟他廢話,抓過他的手,掏出后腰的匕首,明晃晃的,眾人還沒看清楚,就聽見金家二郎鬼一聲,手指被按在了文書上,留下一個印子。
查賬也就走個流程,就像錦蕊說的,這一家子什麼都帶不走,便是中飽私囊了,也補不上。
盛大管事麻溜地讓小管事們解決了,又讓薛四去請了人牙子來,掏出契書要發賣。
薛四家的不會讓他們占半點便宜,指揮著薛寶把金家人的外、首飾都被拉了。
人牙子一看這狀況,就知道是做錯事得罪了主家,又是一傷,能不能養回來不落下病都說不好。
盛大管事也不在乎價格,只要求賣遠了,很快就辦好了。
等薛四家的和錦蕊一起收拾好了薛瓶兒的東西,一家人回到前街時,鄰居里早就傳遍了。
“蕊姑娘,以后瓶兒怎麼辦啊?”有膽大的出聲問了一句。
錦蕊還未答,有碎的就哈哈大笑。
一個破鞋還能怎麼樣。
薛四家的暴跳如雷,顧不上還抱著包袱,全塞到了錦蕊懷里,沖過去就要打。
錦蕊也不攔,論和一個婆子單打獨斗,薛四家的打遍前街無敵手,況且還有薛寶在。
清了清嗓子,道:“怎麼辦?家里不愁吃不愁穿的,姑娘我高興寵著瓶兒。”
簡簡單單一句話,讓原本鬧騰騰的街口安靜了下來。
薛四家的收拾了碎的,理了理擺,哼了一聲,便往家里去。
之前還有回不過神的,等他們走遠了,慢慢也就醒過來了。
那是錦蕊呀,是杜云蘿邊最面得寵的,說砸就砸,說打就打,把金家直接發賣趕出京城了,事鬧得這麼大,聽說都去府里走了一遭了,愣是沒遭半點罪。
便是金家的確有虧欠,府里偏心的意思也明明白白了。
再說了,錦靈這兩日都在薛四家里呢,去金家時還有穆連瀟邊的親隨撐腰,錦蕊和錦靈兩個能使喚得了穆連瀟的人手?
就算錦靈嫁給云棲,也是不的。
說到底,這事兒穆連瀟和杜云蘿都一清二楚,就由著錦蕊了。
“呦,還真是半個主子了,囂張這個樣子。”花婆子站在門邊啐了一口。
眾人都聽見了,卻沒有誰搭腔。
別管是真的主子假的主子,總歸錦蕊風,真要不長眼再胡說八道,薛四家的提著刀子沖過來,們被砍了還沒地方喊冤去。
話又說回來,薛瓶兒在前街上人緣好,薛家這麼鬧,肯定是薛瓶兒吃了大虧了。
不說心疼不心疼,是這份肯替自家姑娘撐腰的脾氣,就多小媳婦心里羨慕不已。
有一個厲害的娘,一個護短的姐姐,家里又不缺銀子,誰愿意嫁去婆家罪。
回到家里,錦蕊和薛四家的一道給薛瓶兒涂了藥膏。
待收拾妥當了,錦蕊沒在家里多留,起回侯府。
薛四家的送了出來,撇道:“蕊姐兒,瓶兒拎不清,你可機靈點。”
錦蕊曉得薛四家的子,堆著笑,道:“娘,瓶兒就勞您費心了。”
“什麼話?”薛四家的攤手,道,“瓶兒是我生的,費個什麼心了!費的是銀子!那三十兩,還有瓶兒以后吃穿用,什麼不要銅板啊!”
“您放心吧,不會讓您捉襟見肘的。”錦蕊寬道。
“真捉襟見肘了還來得及?”薛四家的跺腳,“早知道都給金家占便宜,夫人賞下來的好東西就不該給瓶兒,我留著多好!”
薛四家的上叨叨一番,越說越是氣不平,轉就回去了。
錦蕊看著合上的大門,長長舒了一口氣。
回到韶熙園里時,天眼看著要轉暗。
錦蕊進屋里尋杜云蘿。
杜云蘿急著問:“都置得當了?吃虧了沒有?”
錦蕊搖搖頭,把今日的事說了,道:“奴婢謝夫人恩典。”
杜云蘿淺淺笑了,所求的也就是這麼些東西,能解決比什麼都重要,回頭還要讓洪金寶家的回一趟杜府,給苗氏道了謝。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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