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屋里退出來，錦蕊便瞧見了抱著允哥兒過來的垂。

垂聽說了一些，經過錦蕊邊時，抬頭與道：“過去了就好了，日子總是好的。”

說完，也不等錦蕊開口，了簾子進去了。

錦蕊看著的背影，忍不住莞爾。

上元佳節，府里掛了些花燈，看起來也算熱鬧。

吳老太君神欠妥，讓杜云蘿把家宴的時辰提前了半個多時辰，說是早點開席，早點散席，也好早些歇了。

既然是老太君的意思，自然是依著辦了。

只有練氏缺席，認定了吳老太君在折騰，說什麼都不肯來面，干脆借口下不了地，繼續在床上躺著。

穆元謀依舊咳嗽不斷，許是天冷了，倒是比夏日里還更厲害了些。

吳老太君聽他咳，一陣陣的，聽得心煩意，也沒什麼胃口。

華燈初上，娢姐兒被穆連誠抱著去看燈了，他擔心蔣玉暖的雙寒吃不消，囑咐早些回尚欣院。

蔣玉暖扶著王嬤嬤的手，慢吞吞往回走。

遠遠聽見孩子笑聲，循聲去，隔著半個園子，遙遙看見了洄哥兒和瀠姐兒，還有一個娉婷影。

蔣玉暖不由就頓了腳步。

王嬤嬤順著的目看過去，心里暗暗苦，怕蔣玉暖突然提起穆連康來，干脆心一橫，說了旁的：“他們姐弟玩得熱鬧的。”

蔣玉暖笑了，淡淡的：“顯哥兒還小，等大些，玩得更熱鬧。只娢姐兒形單影只，與兄弟姐妹都不親近。”

王嬤嬤想說，不是一個娘胎里蹦出來的，肯定不如人家嫡親的親近，可不敢說。

年節里，蔣方氏來看蔣玉暖，說的那些難聽話還在耳邊呢。

王嬤嬤其實也鬧不明白，蔣玉暖和穆連誠的不錯，以前懷娢姐兒的時候也不艱難，怎麼這些年就是沒有靜呢……

按說各種調養方子用了不了，虧得就蔣方氏來一回念一回，練氏和穆連誠兩人倒沒為難過蔣玉暖，要不然這日子都不知道怎麼過了。

尤其是蔣方氏挑出來的兩個陪嫁丫鬟，原本就盼著能被收房，蔣玉暖著，穆連誠也不理們，這才老實了。

這兩年看蔣玉暖肚子沒反應，仗著蔣方氏那點，就想當令箭了，話里話外都不好聽。

偏偏蔣玉暖要顧忌蔣方氏，本不能打發人走。

蔣玉暖不知道王嬤嬤在想什麼，的目落在了莊珂上。

小的時候，以為穆連康待很好，照顧關心，那份溫暖至今未忘，但直到看到了穆連康對莊珂的態度時，才恍然大悟，原來穆連康把一個人捧在手心里時是這個樣子的，和以前對完全不同。

蔣玉暖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曾心心念念盼著穆連康能活著回來，可真的回來了，又要避著躲著。

嫁給了穆連誠，就不該把視線落在穆連康上了。

況且，也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去對待穆連康。

像小時候那樣？

那些記憶只在心中，穆連康已經全部都忘記了，又提什麼年呢？

曾要嫁給他，若不是他失蹤，大概已經嫁給他了……

只是這些都必須埋藏起來，穆連康不知，莊珂也不知。

府中所有知道舊事的人，是絕不會在穆連康和莊珂面前提起來的，仿若本沒有那些往事。

蔣玉暖更加不會提及，如今在妯娌之間已經夠尷尬的了，再把舊事翻出來，只有在尚欣院閉門不出一條路了。

只是，在遇見莊珂時，偶爾會冒出那麼一丁點念頭，會仔仔細細悄悄觀察莊珂，看看穆連康最喜歡的樣子。

然后在穆連康出現之前離開。

只有家宴、祭祖之時，蔣玉暖才會遇見穆連康，也僅僅只是遇見而已。

想到對穆連康失蹤一事的懷疑，本無去面對他，愧疚，抬不起頭來。

王嬤嬤見蔣玉暖走神了，聲道：“，回去吧，吹了風，痛了，爺又要心疼了。”

聞聲，蔣玉暖搖了搖頭：“我也想看花燈，去尋爺和娢姐兒吧。”

王嬤嬤拗不過，便扶著往回走。

穆連誠見蔣玉暖尋來，關切地看了一眼的膝蓋：“阿暖，子要。”

蔣玉暖轉眸問娢姐兒：“姐兒喜歡哪盞花燈？”

娢姐兒手去指，小巧的指尖落了一片雪花。

下雪了。

連翹剛從柏節堂里出來，下個月就要出府嫁人了，吳老太君舍不得，留了說了會兒話。

雪不大，連翹也顧不上去找把傘，小跑著想從游廊上穿過花園，回韶熙園去。

抬眸瞧見了穆連誠他們。

花燈下，穆連誠替蔣玉暖整了整雪褂子，低聲細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眉梢眼角似有笑意，而后一手抱著娢姐兒，一手牽著蔣玉暖，不疾不徐往尚欣院方向去了。

連翹收回目，偏轉過頭時，突然尋到了蘭的影。

蘭站在那兒，視線追著穆連誠和蔣玉暖。

隔了些距離，又是夜里，連翹看不清站在暗的蘭的神。

待連翹走到近前，蘭才留意到，彎著眼笑了起來，揮了揮手中的傘：“聽說姐姐留下來陪老太君說話了，我看天要落雪，怕姐姐沒拿傘，就送傘來了，果真如我所想，真下雪了。”

連翹接過了傘，道了一聲謝，又問：“看到二爺和二了？”

蘭一怔，聽連翹問得隨意，便答：“是呀，我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問安。姐姐，二爺待二可真好。”

連翹反問：“我們侯爺待夫人不好嗎？”

“自然也是好的，”蘭趕忙道，見連翹走了，匆忙跟上，自言自語般嘀咕了一句，“又不一樣的……”

夫人好，所以侯爺待好，可二又不好，哪里值得二爺這般待……

這些是蘭心里想的，不敢說出來給連翹聽。

連翹略略收了步子，走得慢了些，想起吳老太君對的照顧，便道：“蘭，等我出府之后，你就是一等了，能教你的我都教了，你一定要仔細做事，侯爺、夫人待我們和善，你不能躲懶……”

蘭點頭應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