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珠兒連忙捂住的，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道：“小姐你瘋了麼，這話怎麼能說。昨天……昨天府里一個幾個小丫頭背地里說寧王的傷只怕治不好了的事，被三小姐活活打死了。”

“沐云容？”雖然已經有三年多沒見過，但是顧云歌還記得肅誠侯府的三小姐是沐云容。

珠兒嘆了口氣，輕聲道：“小姐你別想了，雖然三小姐仗著孫夫人做了侯爺夫人搶了寧王妃的位置。但是那寧王生風流，而且聽說……男不忌。夫人或者在世的時候就說他不是良配。如今不是正好麼？”自家小姐雖然膽小懦弱，但是對表小姐和表爺還有顧家的人卻是十分尊敬的。珠兒原本還擔心如果小姐真的嫁了寧王府，會不會一個忍不住跟表小姐一樣刺殺寧王呢。

“我知道了，珠兒，我有些累了。想再睡一會兒。”顧云歌垂眸，低聲道。

珠兒點點頭，又扶著顧云歌回到床邊，安置躺好才轉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顧云歌卻并沒有睡，死過一次的人總是覺得睡眠有些可怕。只要一閉上眼睛，就仿佛能覺到那被烈火包圍的覺，更讓人無力的是，心中的怨恨和不甘。顧云歌并不是一般的閨中子，是一代名相顧牧言親自教養長大的，短短十八歲的人生經歷的比一般人兩輩子都要多。逝去的人們一個個出現在的腦海中。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叔叔，嬸嬸，大哥，大嫂……表妹……

我顧云歌沒死，顧家的人還沒有死絕。

既然天要我活著……怨兮恨兮……九死難忘……君既無道……國何不亡？

從此，我是沐清漪，也是顧云歌。

清晨，沐清漪在淡淡的晨中睜開眼。見眼前有些陳舊的床帳有片刻的茫然，卻又很快的化為寧靜。在珠兒的服侍下洗漱完畢，才出門去肅誠侯府老夫人居住的德安院請安。沐老夫人是肅誠侯沐長明的生母，朝廷賜封的超一品德安夫人。同時也是整個肅誠侯府最尊貴的老祖宗，自從三年前沐清漪的生母過世之后肅誠侯府就一直由沐老夫人掌控著。即使是如今的肅誠侯夫人，也只能跟著老夫人打打下手。

到了德安院時，卻是有些晚了。福壽堂里已經坐滿了人。

“孫給祖母請安，祖母萬安。”站在堂前，沐清漪盈盈一拜。

“起來吧，可好了？”沐老夫人打量著眼前一素衫的孫，明的眼睛微微瞇起。沐清漪垂眸，恭敬的道：“多謝祖母關心，孫已經好了。”

“沒事就好。”沐老夫人點點頭，話鋒一轉道：“你大病初愈，怎麼還穿著這般素凈？孫氏，一會兒讓人做幾件明麗一些的裳給四丫頭送去。閨中的兒家，穿的太素了，可不樣子。”

坐在沐老夫人下首的肅誠侯夫人攥了手中的手帕，賠笑道：“老夫人容稟，這個月的料早給清漪送過去了，都是最時興的和花樣呢。清漪這般……只怕也是對表……對表姐的一番心意。”

孫氏的話剛剛出口，坐在孫氏旁邊的三小姐沐云容就低低的笑出聲來，“四妹真是好心，居然連一個青樓子死了都要……知道的說是四妹念舊，不知道的，還以為四妹對寧王有什麼不滿呢。畢竟……顧、挽云那個賤人可是傷了寧王殿下的！”說到此，沐云容麗的臉蛋劃過一猙獰的怒意。顯然對傷了寧王的顧云歌萬分痛恨。

“住口！”沐老夫人厲聲道。狠狠地掃了孫氏和沐云容一眼道：“什麼表姐？你們給我記清楚，四丫頭沒有表姐！”

沐云容撇了撇，聲道：“祖母，容兒知錯了。只是……寧王被那個賤人傷的那麼重，容兒……容兒……”將泫然滴的模樣，沐老夫人輕嘆了口氣道：“你是要做寧王妃的人，怎麼還那麼不懂事？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還不知道麼？”

沐云容眨了眨眼睛，不解道：“那個賤人都死了，有什麼不能說的？”

“總之你給我記住，跟顧家有關的事從今往后一句也不準提。你們也一樣，明白麼？”沐老夫人聲音一沉，掃了眾人一眼道。

“媳婦、孫記住了。”眾人答道。

沐清漪站在堂中默默無言，濃的睫微微垂下掩住了眸中洶涌的恨意。沐老夫人以為是為了顧云歌才穿著一素的，而卻是為了那不知道靈魂去了何方的表妹清漪。雖然只是昨晚一晚，但是沐清漪卻已經很快的接了目前的現狀。自己這樣的形，多半便是書中提到過的借尸還魂或是奪舍了。只是自己從未主去奪過舍，若是借尸還魂……那表妹就真的這麼死了麼？被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推之下沒了命？

除了對表妹的傷心和歉疚，還魂在肅誠侯府對來說卻是極為有利的。肅誠侯府與當初陷害顧家的幾家人都有牽扯，但是想要為顧家，為姨母，為表妹報仇卻還需仔細籌劃。不過……連死而復生都經歷了，連那熊熊烈火都過了，還有什麼不能忍的？

“四丫頭？”

“孫知錯，請祖母見諒。”沐清漪盈盈一禮，輕聲道。

沐老夫人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點頭道：“知錯就好了，你到底是肅誠侯府的嫡，祖母和你父親怎麼會不疼你？”

“孫明白了。”

見如此，沐老夫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覺得這個有些懦弱的孫有些不一樣了，但是經過了這次的事也該懂事了。

沐清漪在心中冷然一笑：疼？疼的結果就是的表妹為嫡，卻住在連庶子都不如的偏僻小院里。疼就是重傷卻不見一人前去探？疼就是漪兒就這麼死的不明不白？真的是很疼，很疼、……

陪著沐老夫人說了一會兒話，沐老夫人便覺得累了讓眾人離開。

出了德安院，沐清漪帶著珠兒便準備回自己居住的紫藤院。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從后面追上來的沐云容住了，“沐清漪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