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瑾瑜第一次真正頂撞安。
這些日子他不停的迫瑾瑜,得不過氣。
“你說的什麼混賬話!”
安聞言怒了,重重的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你和能一樣?就算爬到死將來也就是個嬪妃,如何能登上那高位?”
“你可知道現在多人盯著四皇子妃的位置嗎?真是糊涂!”
如今四皇子逐漸到重用,不重臣的目都落在了哪個位置上。
如果被其他人搶了先機,那他這些日子的付出不就付諸東流了?
“我盡心盡力培養你,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讓你坐上那個位置,將來生個一兒半……”
安及時收,剩下的話被他咽了下去。
“兒,你不要任。”
“可是爹,兒真的不想嫁給四皇子,難道爹就不能心疼一下兒?要這麼兒嗎?”
瑾瑜淚眼婆娑,近段時間的力太大,只覺到了一種無法言說的疲憊。
“心疼你,那誰又來心疼爹?”
“你娘去了,我為了好好的養你至今未曾續弦,就怕委屈了你,結果現在你就是這麼報答爹的嗎?”
“不是的,爹……”
“瑾瑜,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喜歡與不喜歡?婚嫁之事誰不是父母之命,妁之言?”
“人都是會變的,只有榮華富貴才是真的。”
安了瑾瑜的頭頂,眼里是不容置喙的決斷。
“可是,爹,我真的不愿嫁給四皇子,哪怕是將兒嫁給其他人也好……”
瑾瑜依舊做著掙扎,爹的本就全落在了的上,如果再嫁給四皇子,那汐月又該怎麼辦?
不能這麼自私。
“這件事你不同意也沒用,我已經決定了!”
安再被拒絕,心中的怒火已經燒了起來。
“說什麼你也得同意!”
“不,爹,以前您兒做什麼,兒都聽話的做了。”
“可是這件事不行,真的不行!”
瑾瑜倔強的搖著頭,淚珠一直在眼眶里打轉。
“啪!”
安氣急,一耳扇了過來,正正的打在了瑾瑜的臉上。
這一掌落下,兩個人都愣住了。
“此事已定,你不要再想了!”
安先回過神來,自覺理虧的他不愿向兒認錯,轉怒拂離去。
瑾瑜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落下,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臉頰傳來一陣陣的痛,卻比不上心里的痛。
緩緩抬起頭,轉出了書房,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汐月的院子外。
月下,汐月正坐在院中的涼亭中,輕古琴,悠揚婉轉的琴音從院子里飄揚出來。
琴音里似有無限惆悵,又似有無盡的苦悶,聽得人心中抑無力。
瑾瑜靜靜聽著,抬手了臉頰。
從小到大,汐月都羨慕有父親的疼。
可又何嘗不羨慕汐月?
在還很小的時候,父親便對十分嚴格,每天學不完的規矩,學不完的琴棋書畫。
若是哪天完不任務,得到的就是父親的訓斥,師父的責打。
那個時候,經常一個人躲起來哭泣,然后轉過就恢復了大家閨秀的模樣。繼續揚著標準的微笑,做著不做的事。
父親真的嗎?
或許是的吧,只是他似乎更權勢地位。
他從未關心過自己累不累,痛不痛,別家孩子還在纏著父親要糖吃,就已經學會了規矩,與人打道的分寸。
這些力都一一扛了下來,可最后換來的卻是父親的一意孤行。
他也不在乎自己將來過得好不好,心中只有那個位置。
可是,依舊沒辦法怨怪父親。
他給了自己生命,費力將自己養長大,付出了很多。
也是因此,才越發痛苦。
瑾瑜默默在院子外站了許久,到底是沒有踏進院子。
轉過默默離開,等到回過神時已經來到了府上的一個角門旁。
抿了抿,趁著角門無人打開了門跑了出去。
夜幕降臨的街道顯得比較冷清,瑾瑜出了門卻不知道能去哪里,心里也有幾分害怕,就在附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看著那些燈火通明的高門大院,瑾瑜心中越發迷茫難過,一時間竟找不到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抱著雙,下放在膝蓋上,漸漸出了神。
準備回家的顧延昔從街道上路過,不經意的往路邊一瞥,他連忙駕馬退了回來,試探的道:“姑娘?”
聽到喊聲,瑾瑜抬起了頭,雙眸間并無焦距,顯得迷茫又脆弱。
顧延昔見此眉頭一皺,湊近了些才發現臉上的掌印。
“姑娘,你怎麼了?”
瑾瑜也不回答,聽到顧延昔關心的語氣,一滴淚珠從眼角落。
心中竟是不由得生出一委屈。
“噯,你怎麼又哭了?”
顧延昔登時被那眼淚弄得手足無措,連忙跳下馬來到瑾瑜邊。
“你可別哭了,可是誰欺負你了?”
這一聲詢問,仿佛打開了心中委屈的閘門,所有委屈傾瀉而出,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太累了。
太累了。
“姑娘,你別哭啊!你別哭了!有什麼委屈你告訴我,我去幫你出氣?”
“我的祖宗,你再哭我也要跟著哭了!”
眼見瑾瑜眼淚越流越多,越流越急,顧延昔已經了陣腳。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他無措的東看西看,不知道該拿瑾瑜怎麼辦。
見哭得梨花帶雨,顧延昔仿佛到了的無助與絕。
他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馬兒說:“要不我帶你兜兜風?”
“每次我心不好的時候出去跑一圈就好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顧延昔有些猶疑,咬了咬牙還是一把將瑾瑜扶了起來,隨后提著上了馬,將放到了前。
“坐穩了!”
話音剛落,下的馬兒便飛速跑了起來,踢踢踏踏的聲音穿過了整條街道。
夜晚的涼風吹到上,瑾瑜清醒了幾分,心中后悔自己今晚的荒唐行為,歷來的教養是不允許晚上獨自出門的,更何況與一外男獨。
可是,這種在馬上肆意奔騰的陌生覺,讓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活力。
這是的生活中不曾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