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北呆呆的站在原地，腦海里已經了一團，心中的疼痛幾乎要讓他窒息。

他著床榻上臉慘白，寂靜無聲，仿佛下一刻就會再也醒不過來的父皇，又是一滴淚落了下來。

所以，他不是沒有父親的孩子？

難道他十幾年來都恨錯了人？

不，怎麼會呢！

楚墨北茫然的搖了搖頭，忽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太后也知道很難突然讓他理解接，撐著床榻站了起來。

“我想，你父親醒了能看到你在邊，一定特別高興……”

慈的楚墨北的肩膀，從他邊錯離開，背影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打開門走了出去，去到隔壁房間等著，將空間留給了兩父子。

楚墨北依舊愣愣的站在那里，腳下仿佛生了，無法讓他邁出一步。

直到他的站酸了，他才微微了，順從心意走到床榻邊坐了下來。

他看著放在被子外的手，鬼使神差的握了上去。

手中瘦弱冰涼的手讓他心中一涼，父皇竟是不知不覺中病到了這種程度嗎？

可他上朝時永遠是一副神奕奕的狀態，哪怕咳嗽幾聲也會不在意的揮揮手。

原來，他早就已經病弱至此，之前也不過是撐而已。

楚墨北看著眼前的父皇，目一點點在他的臉上游移，似乎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觀察父皇，第一次離他這麼近。

楚墨北忽然覺得非常難，離別的恐慌瞬間淹沒了他。

他拽著楚皇的手，似乎這樣就可以留住他，不讓他離開。

他靜靜地守在榻前，眼前浮現一幕幕與父皇曾經相的場景。

或許是視角不同了，他竟真的從那些回憶中看到了父皇對他的維護，對他的栽培。

“父……皇……”

楚墨北試探著喊出了聲，第一次將楚皇視作父親喊出了聲。

突然，楚皇的手指了一下，接著眼皮也開始了。

楚墨北頓時握了他的手，飽含期待的盯著楚皇，雙目一眨也不眨。

楚皇睜開眼，有些迷茫的看了看頭頂的床帳，反應了一會兒才偏過頭，看向了一旁守著的楚墨北。

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又閉上了眼睛。

可再次睜開，楚墨北依舊在他眼前，眼里是滿滿的擔憂，而不再是冷漠和仇視。

他到自己的手被楚墨北的手抓著，有些疼，卻讓他笑了起來。

“北……北兒……”

短短的一句稱呼，讓楚墨北萬分努力做好的心理建設瞬間崩塌，潰不軍。

“父皇……父皇……”

他抓著楚皇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仿佛要彌補這些年那些缺失的部分。

那個敏脆弱，多疑又冷漠的楚墨北在這一刻哭得像個孩子，撲進了楚皇懷中。

楚皇一邊笑著，眼淚一邊止不住的流淌。

他艱難的抬起另一只手，溫的著楚墨北的頭。

“對……對不起……爹……爹沒能……護好你……和你娘……”

“對……不……起……”

楚皇一字一句艱難的道歉，傾訴著心中的愧疚。

如果北兒投生在一個普通家庭，那他就不會有這麼不幸的年，不會一出生就失去了娘親。

如果希兒當初沒有嫁給他，也不會在花一般的年紀就那麼逝去。

所有的不幸都是源于他。

而他能給的補償也就是這個皇位。

或許這個位置并不幸福，卻能夠守護自己的東西。

所有的障礙，他都已經幫兒子理了。

“父皇……”

楚墨北丟掉了所有防備，只是一個勁的抓著他的手，一遍一遍的喚著父皇。

他失去了母親，現在好不容易得知真相，卻又要失去父親了。

這對他何其殘忍。

“你……你娘最……海棠，我……死后……你記得……將我和……葬在一……起，然后……四……四周種滿……海棠花……”

楚皇眼里含笑，仿佛看到了那個海棠花中如仙一般的。

笑容明，溫嫻靜，仿佛世間所有的好都匯聚到了的上。

他是多麼幸運能夠遇見，并與之相，

這一刻，楚墨北也終于明白，為何書房和父皇寢宮都只種海棠，再無其他。

他抬起頭來，忍著難過地盯著楚皇，言語深沉鄭重：“父皇，你必須活著，你欠我和娘親那麼多，都還沒還完怎麼可以走？”

“就算你下了曹地府，娘親也一定不會原諒你的，你聽到了嗎？”

“你必須給我好好活著！”

哪怕他依舊像從前一樣兇打罵自己，哪怕他依舊不愿意親近自己。

只要他活著，活著就好。

楚皇看到兒子這般模樣，整張臉上都煥發了神采，笑容爬上了眉梢。

“傻……傻孩子……人都……是會……死的……爹已經……活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去……找你娘……了……”

“也不知道……會……不會怪我……”

楚皇眼里是化不開的寵溺溫，滿心期盼著和再次相見。

“你……皇叔……為大楚……付……付出了……太多，你……要答應……爹，一輩子……好好護……著他……”

“還……還有……清歌丫……丫頭，……是個……好孩子，大楚……欠……欠的，你……一定……一定要護住顧……家……”

楚皇心中牽掛著楚蘅和清歌，牽掛著大楚百姓，牽掛著天下蒼生。

楚墨北畢竟不是他，他無法保證自己離開后，楚墨北是否能一直善待們，便不放心的叮囑。

“兒臣記住了，皇叔和清歌兒臣一定會好好護著，絕不讓他們半分委屈！”

即便父皇不說，他也會護著皇叔和清歌，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

永遠。

“好……還……還有……還有母后……母后……你……多陪陪……一輩子就……圍著我……和蘅兒……活了……”

楚皇深知母后的不易，十幾歲就宮，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后來有了他們兄弟倆，便為了他們而活，從來沒有替自己考慮過。

他欠母后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