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管教人的方式

林舒低下了頭。

心“咚咚”地跳著。

知道自己該描補兩句,把這事給岔過去。

可不知道為什麼，又不想這麼做。

“狗看誰家的骨頭都是它家的,”

然后靜默了一會兒,就聽到他道，“用不著覺得心里憋屈，他們現在咬不著你了。”

林舒：……

呆滯之后就是違和,渾都有些不對勁了……因為這話實在不像是從一個穿著軍裝,高大筆，滿正氣的解放軍同志里出來吧……還是正氣的。

不過這麼一不對勁,原先那些糾結的緒倒是一掃而空。

不過,他這算是在安吧？

雖然這話實在是難聽了些。

那得回應點什麼？

“你是說我是骨頭嗎？”

口而出道。

他笑了出來。

林舒又是呆住,因為這好像是第一次見到他正兒八經的笑。

雖然也沒多歡快,但他一笑出來,上的那子冷淡還有嚇人的氣勢就一下子沒了,好像，好像你就在他的圈里面了。

他笑起來讓人覺得很可靠。

林舒看著他，倒是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麼把心里想的就什麼都跟他說了。

明明以前是很能藏得住心思,輕易不會把有些想法跟別人說的人。

因為他好像就有那種本事,明明很冷淡,脾氣也不是很好的樣子,但還是讓人不由自主的信任,強大又可靠，就像是,一堵結實的壁壘,或者,一個黑。

讓你覺得，可以跟他說,沒有關系的。

反正你說什麼，對他不會有毫影響，他也不會再跟外面任何人說。

但自己說出來之后，卻真的可以放松很多。

梁進錫看小姑娘說完話就呆呆看著他。

他慢慢又收回了笑，“唔”了一聲，道：“差不多吧。

別多想，如果像你說的那樣的話，那你弟這幾天去了他們家的確還要更安全。

而且是餌嘛，這幾天他們也只會好好哄著他，不會也不敢對他有什麼不好的。

就幾天，等過完年就把他接回來，用不著擔心，而且，男孩子經點事沒什麼不好。”

媽也這麼說。

弟有弟的人生，有的人生，守相助，但更要各自獨立，自己長。

“好吧。”

也笑了出來，道，“你說的對，我不能讓那些人影響我。”

往前快走了兩步，然后回頭看他，笑道，“你平時都是這樣教導你手下的兵的嗎？”

笑得晃人眼。

可是他是個意志很堅定的人。

“不，”

他道，“用拳頭。”

林舒：……好吧。

這真是個沒法好好跟人說話的人。

有時候能，有時候不能。

但不管怎麼樣，心還是好了起來。

梁進錫幫拿了包裹先送了回知青所。

林舒的服被子什麼的前幾次就已經寄了過來，這一次里面沒什麼服，主要都是吃的，年貨臘臘菜各種干果糕點點心，另外還有一些書。

一直記得林蘭說七七年會恢復高考的事，鑒于林蘭說中了前頭很多事，所以雖然覺得神神叨叨的，但卻還是莫名相信了這件事。

五年，怕五年的時間會讓把學過的東西都忘了，所以在來之前就特地整理了很多書放在姚姨家，然后讓姚姨幫忙分幾次寄過來。

回了宿舍之后林舒請梁進錫等他一會兒，先收拾了一下包裹。

有一件布包的禮，打開，是一條米白的線圍巾，新的，了，猜測這應該是姚姨送給的新年禮吧。

把圍巾放在了床上，再把書拿出來鎖到了柜子里。

柜子還是之前胡大娘讓人搬過來的，有些高，梁進錫站著無事就幫放上去。

不想遞過來一壘書的時候卻有一枚書簽掉了下來。

梁進錫看抱著書，就低幫拾了。

他掃了一眼，看到是幾筆勾勒的一個剪影，雖然簡單，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是。

下面還有一個龍飛舞的簽名，他只認出來一個宋字。

資本主義公子小姐調的玩意兒。

梁進錫把書簽遞還給了，林舒愣了愣，仔細看了看那書簽，然后卻沒再進原本那本書里，反而是打開了屜，到了一本筆記本中，再瑣上。

林舒收拾了一些吃的就跟梁進錫一起去了梁家。

外面開始下雪，臨走前林舒想了想又把床上那個米圍巾給圍上了。

梁進錫瞅了一眼沒什麼表。

路上梁進錫有些沉默。

其實本來他話也不多，但莫名地林舒覺得他好像比先前要冷淡，既沒有最初的刻薄，也沒有先前回來時多出來的那麼一點點關心和照顧。

就冷淡，帶著一種勿近的距離。

好在知青所離梁家并不遠，很快就到了。

林舒提了東西給胡大娘，胡大娘責怪道：“你這孩子，怎麼出去一趟又買了這麼多東西過來？”

說完就瞪站在門口的兒子，道，“買這許多東西，你怎麼不攔著點？”

梁進錫掃了一眼林舒沒說啥。

林舒忙道：“大娘你誤會了，這些都是我家親戚寄過來給我的，不是買的，大娘，你看這些臘臘菜我又不會做，還有這些點心糖果什麼的都是給孩子們吃的，本來就不是給我的。”

“你這孩子，哎喲，”

胡大娘道，“你這親戚就是你弟弟寄住的那家？

人可真是不錯。”

林舒笑，道：“嗯，姚姨一家比我親姨還要好的，不過是我福氣好，到哪都遇到好人，大娘你也好。”

胡大娘笑。

接過林舒的籃子放好，笑道：“是你這孩子招人疼，對了，你冬荷姐還跟珍珍一起給你做了一雙棉鞋，這天氣正合適，過去試試看。”

林舒很驚訝的看向梁冬荷和珍珍，梁冬荷沖笑了一下，道：“做得有些陋，林知青不嫌棄的話過來試試看。”

林舒笑道：“我看大娘的棉鞋就很好看，上次還夸來著，大娘就說是冬荷姐你做的。

大娘，我上次可沒有厚著臉皮討要的意思，就真的只是覺得好看才夸的。”

胡大娘推林舒，笑道：“別貧，快去試試。”

林舒應了就手拉了珍珍跟著梁冬荷一起去房間，一邊道：“冬荷姐我舒舒就行了。”

梁冬荷帶了林舒去房間里試棉鞋。

棉鞋是靴子款，高過腳踝，千層底，土布鞋面，上面用布塊和繡線繡了漂亮的花貓，十分的可，針腳工整又細。

梁冬荷笑道：“這上面的圖案是珍珍繡的，布是自家紡的土布，不好看就保個暖吧。”

林舒很驚訝，這竟然是珍珍繡的。

看向珍珍，小姑娘看看自己，就有些張的抿了抿，連子都好像有些繃起來。

林舒一下子就有些心疼起來。

手了小花貓，道：“這還不好看呢？

這小花貓真可，眼睛還帶著小眼神兒呢，配也好。”

隨著的話，珍珍明顯一下子放松下來，臉上出了一個有些靦腆歡喜的笑容。

這孩子年歲不大，但因為是姐姐，在高家不要照顧自己，還要時刻顧著妹妹，就有些年老，還很這副樣子的。

林舒穿上鞋子來回走了幾下，舒服又暖和。

真誠道，“冬荷姐，我覺著就百貨商店十幾塊錢的鞋子也沒你做的這個好看又實用呢。”

再繼續夸獎珍珍，道，“我就沒見過這麼巧手的孩子，手又巧繡的也有靈氣，我小時候啊，看別人織圍巾織手套，也特羨慕，自己也試過，可是織出來的東西實在不怎麼樣，每個人收到我送的禮表都驚喜的不行，結果除了那時候才剛學會說話的我弟，沒一個人肯把我送的圍巾帶出來，說是……掛帶子在脖子上傻不傻？

這麼珍貴的禮當然要箱底收藏。”

珍珍“噗”一聲笑出來，原先的張害全沒有了。

珠珠年紀小，不懂得轉彎，還傻乎乎道：“還是要帶出來啊，不然再寶貝，有什麼用呢？

還會被人搶走。”

這是媽經常跟說的。

大外婆送一件新服，不舍得穿，媽就是這麼跟說的，說要是不穿，等小了一點點，就會拿走送給堂妹。

“嗯，”

林舒珠珠的小腦袋，道，“因為他們上說寶貝，實際上是嫌棄太丑了，不肯戴。”

珠珠：……“舒舒姨，你別難過，你送我的東西我都戴了，你看。”

說著就擺了擺小腦袋，上面別著林舒送的小發夾。

林舒笑了出來，道：“嗯，只有我們珠珠最好了。”

珠珠就很滿足的笑了出來。

梁冬荷看著林舒和兒們的互，角也忍不住彎了彎。

一來是這兩孩子在高家幾乎很有這麼快樂和放松的時候。

二來覺得這位林知青真不錯。

所以替自己的堂弟開心。

說實話，一開始聽田秋紅和媽說了不林舒的閑話，又看長得太過，心里也曾有些擔心，不過接過幾次就知道那都是別人的偏見了。

給做鞋是因為雖然沒遇到過幾次，但珍珍和珠珠卻已經收了不的小禮和零食，不是不知恩的人，這才日趕夜趕做了這雙鞋，不管會不會喜歡，都是該做的。

只是喜歡，當然很高興。

林舒說著這話卻是想到了什麼。

除下了鞋子，了上面的土布，的，里面還墊了棉花，林舒想也知道，這是自家種的棉花。

轉頭跟胡大娘道：“大娘，你看冬荷姐的手藝這麼好，紡線織布染做鞋做服都，其實我看村里好多人家都有紡車和織布機，為啥大隊不自己開軋花廠和紡織廠，要直接把籽棉賣到縣里的軋花廠呢？”

籽棉和皮棉的價格就相差不，跟品布料相比更不用說了。

這些林舒還的，因為媽之前是西州國營紡織廠辦公室主任。

經常去廠里玩的，跟里面很多叔叔阿姨都，甚至機都。

林蘭還是走媽那里的關系進紡織廠的。

胡大娘笑道：“你這孩子，開廠子有你說的這麼容易啊？

我們大隊又不是沒有軋花機，我們自己用都是自己軋的，不過真要收的棉花都自己軋，費時費力，還不如拉到縣里直接賣了。

開軋花廠和紡織廠，不要機子跟錢啊？

弄出來的東西又比不上供銷社門市里的布料，供銷社怎麼會要你這麼老土的東西？

就算是他們真肯要了拿出去買也多半不會有人買，到時候怎麼辦？

大家伙可都要吃飯呢。”

以前倒是有私下賣的，可現在可不行，被抓到了，那是要開批判大會，被人拿著大喇叭批判，砸蛋扔爛菜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