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百轉千回

林舒整個人都是懵的。

從來也沒有過這樣強烈的侵襲,完全的不由自主。

等從強烈的沖擊中慢慢緩過來，心卻還是“砰砰”的,拽著他服的手也還在微微的抖。

他說什麼？

厭惡嗎？

他說,如果厭惡，就把這事抹了，明天他就回部隊。

本就不及想什麼,眼淚就一下子先涌了出來。

惱加,一把推開他，轉就往自己的房間跑。

走了幾步卻想起來忘了關門,又轉回去關門,卻不想他已經一腳了進來。

他握住的肩,手幫抹淚,顯然也有些急了,喚：“舒舒。”

林舒這會兒只想推開他,他卻握著不放。

在他面前那樣小，他握著的肩膀哪里有睜開的余地？

這更讓驚慌失措。

他道：“舒舒，我不是要欺負你,我只是沒忍住,你跟我說,只要你跟我說一聲不喜歡這樣,不想要跟我這樣,我明天送你回去，晚上就走,以后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

以后再也不出現在面前。

林舒驚中又是一氣,劈手就打他。

這個混蛋,他在，對他做了這種事之后還在用這種咄咄人的態度。

要不就喜歡,順著他的意思嫁給他，要不就轉就走，再也不會出現在面前！

本就不給任何說話的余地。

打他，他不攔不避，由著打。

可他上就跟銅墻鐵壁似的，打著只覺得手疼。

林舒的眼淚越流越多，越流越急，嗚咽出聲。

從家里出事，從小到大，也沒有這麼傷心的哭過。

到最后，都不知道是在因為自己，還是因為他對做的事在哭了。

他就沒有哄過人。

更沒有哄過一個哭這樣的姑娘家。

就是小孩子敢對他哭，他也是黑臉要不用吼的，要不轉就走。

可這會兒哭這樣，他倒是沒有不耐煩，更沒有嫌棄弱沒用麻煩，只是想著自己可能是太過了。

畢竟是一個姑娘家。

要是真的對他無意，那他剛剛的行為……

想到這里他心里也是堵得難。

他半抱了，卻也不敢抱得太，只低聲哄，道：“是我不好，我剛剛是沒忍住，我是混蛋，你要打我就打我，只是別哭了，剛剛你不是還跟我說不要騙你，讓我告訴你我想要跟你結婚的原因的嗎？

我沒有騙你，我就是想那樣，你讓我別騙你，我當然不能騙你。”

林舒更氣了。

這還的錯了？

讓他告訴，他就這麼告訴？

林舒簡直被他氣卡住了。

這一次終于親自深刻會到了每次胡大娘都被氣得想要拿鞭子他的刻骨了。

又氣又難，偏偏還又些貪他的懷抱，這個發現又讓痛恨自己。

使勁推開他，自己胡抹了抹自己的眼淚，氣惱道：“你回你的房間去，我累了，先睡覺，這事我們回去再說。”

“回去能有什麼機會說？”

哪里都是人，難不他們還能躲在房間里說不？

梁進錫卻不想就這樣跟分開，就這麼把一個人留在房間里。

他大概是用他平生最溫的聲音道，“你先冷靜一下。”

說完低頭看了一下，看到竟然是赤腳踩著拖鞋站著，就索一把抱了，林舒又被嚇了一跳，剛想掙扎時，已經被他一下子塞到了床上，他給蓋了被子，自己則是坐到了一邊，道，“地上涼，就這麼站著會凍著的，行了，”

他頓了頓，道，“你剛剛不是說想要談談嗎？

那你就說，想說什麼我都聽著，不？”

林舒拽著被子瞪著他。

不得不說，現在這樣抱著被子坐在床上，離了他在頭頂的力，也不再又冷又凍，整個人立即覺好多了。

人也能給稍微容易冷靜了下來一些。

說什麼？

現在一句話都不想說。

只想快速讓自己冷靜下來。

臉上還掛著淚，不出聲，就這樣眼睛汪汪，睫，似嗔似怨地瞪著，梁進錫心頭就是一抖。

但隨即心頭就脹滿又甜又喜又酸又不舍的復雜滋味。

他是多敏銳的人，這副樣子，他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想提起周志時是何等的冷漠和厭惡，理事時是多麼干脆，何曾會這般又又憐過？

他拿了旁邊的巾給臉。

一手打開，道：“那是剛才腳的巾。”

梁進錫“噗”一聲笑出來，道：“你不是洗干凈了嗎？”

又問，“腳疼嗎？

要不要我幫你按按？”

林舒氣結，可明明很氣，心頭卻又莫名其妙的一麻。

往后坐了坐，抱著被子靠在床板上，看著他。

……這個男人。

還是窘。

想要他立即出去給一些空間讓可以消化自己的緒。

但不同于外表的弱，其實一直都是一個理智有條理的人。

哪怕再窘，稍一緩過來，也知道他說得對。

他們現在這種狀況，但凡不是想跟他老死不相往來，還想把兩人的事理清楚，只有現在，是說話的最好機會了。

而心里的天平往哪邊偏，自己也很清楚。

咬著，好一會兒，才終于道：“你有什麼不良嗜好嗎？”

梁進錫角不可自抑地往上揚了揚，道：“沒有，干凈利落，只要我在家，家務活都我做，部隊里不能喝酒，只有偶爾才會煙，有時候可能會悶一點，但我會盡量對你好。”

“打老婆嗎？”

梁進錫：……“你這是侮辱我。”

林舒翹了翹，但很快又虎下臉來，呼了一口氣，道：“那你回去吧，我睡覺了。”

“答應了？”

“我再想想。”

梁進錫手了，不過很快就又收了回來，道：“你睡了我再走。”

林舒猛地拽了拽被子，道：“現在就走。”

梁進錫心酸脹得一塌糊涂。

站起了，道，“，那你現在就睡，別胡思想，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我。”

臨走時還把地上的那盆水帶走了。

林舒看他離開，看他帶上了門，再聽到洗手間那邊的水聲。

到了被子里，裹住了自己，卻忍不住手了自己的瓣，然后手跟心都不由得一起抖了抖……厭惡嗎？

那麼強烈的侵襲，滿滿都是他的氣息和味道，心都要跳出來了。

但肯定不是厭惡的。

他說什麼……看著的時候就想對這樣，這個混蛋！

這個時候突然又想起林蘭的那些心聲。

……說，也不知道被這樣的男人抱著接吻，還有上床是個什麼滋味……是個什麼滋味……

林舒的臉一下子火辣辣起來。

那個畫面一閃過，一下子拿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臉，趕打住打住。

想現實的問題。

想現實的問題。

默念了好幾遍，人才又慢慢冷靜下來。

想到他剛剛離開的背影還有看著自己的眼神，心莫名有些痛。

是信任他的。

哪怕他剛剛對做了那種事，有些惱恨，但他說什麼，還是信他。

他想要跟結婚的目的很純粹。

他說他會對好。

都信他。

可自己。

知道自己。

他說要跟結婚，驚慌之后，腦子里閃過的都是現實的衡量。

而他那樣銳利的人，肯定也知道，知道的糾結，掙扎，妥協。

這讓有些難，也愧。

林舒以為自己會睡不著。

但事實上折騰了兩天，太低估自己的疲倦了。

躺在床上想著那些事，竟然很快腦子就陷了迷糊，然后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并沒有太久。

睡不著的是梁進錫。

他在房里做了幾百個俯臥撐，折騰得自己全是汗，還是到凌晨不知道幾點睡著，不過天還沒亮，就又醒了。

醒了之后生怕吵醒，輕手輕腳的洗臉刷牙。

然后看到洗手間往房間的門竟然是虛掩著的。

這傻丫頭，昨晚上他離開之后就沒有鎖洗手間的門，對他，真是半點不設防。

他出門之前忍不住去看了看，就看到睡得正香，小微微翹著，像是跟誰賭氣一樣，他忍著又想按著親上一親的沖，轉去了樓下。

樓下飯廳倒是開得早。

凌晨五點多，飯廳里蒸包子的蒸包子，面的面，熱氣騰騰。

但廚房師傅有好幾個，整個飯廳里卻只坐了一人。

梁進錫也沒想到大早上的這麼晦氣看到周志。

就一個人坐在那里。

跟昨天的服一樣，臉上青黑一片，帶著胡茬，像是幾天都沒刮過胡子的憔悴樣子。

這怕不是就這樣坐了一夜？

梁進錫看到他，目掃過，就徑直往飯廳柜臺的方向走去。

周志卻是起了堵在了半路。

他說：“我們談談？”

梁進錫冷笑：“我為什麼要跟你談？”

“你總想要知道的事吧？”

周志厭惡他那種冷淡輕蔑不把人看在眼里，自以為是的神，道，“你看到我上來，沒有任何驚訝和意外，應該是知道我了。”

“你知道我，我也一樣了解過你，你從小到大的事，你這樣一個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清醒得可怕，永遠都要做一個掌控著，讓別人臣服于你，而我說什麼，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對你來說都只是供你分析的信息，又有什麼不能聽的？

更何況，長在我上，這里也不是你的地盤，我想說什麼，難道你還能阻止我，或者塞住你自己的耳朵不？”

梁進錫往側退了一步，道：“哦，那你說說看。”

周志看他那副勝利者高高在上的樣子，心中恨意橫生，默了一會兒，才道：“其實你也很清楚吧，你這樣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在這麼短時間就愿意嫁給你的原因？”

“你是來說廢話的？”

梁進錫道。

周志咬了咬牙，慢慢道：“我小時候跟大伯祖父一家是鄰居，又算是老鄉，兩家一直都很親厚。

父親是很重親和鄉的人，周末常帶他們一家來我們家這邊玩……小時候就很漂亮，跟尋常人都不一樣，像個雪娃娃一樣……”

“說重點！”

“我跟青梅竹馬，就算不算是青梅竹馬，但從小到大，我都對百依百順，想什麼，不用開口，我就先找了給，那時對我，也不像現在這麼厭惡，也會跟在我后面，的我志哥。”

看到他眼神冷了下來，尖銳似利箭，周志終于有了一些快。

他繼續道，“沒見你之前就說你是對象，難不還是喜歡你不？”

“拒絕嫁給我，不過是因為我的權勢不夠大，因為知道我最多只能給一個安穩的生活，可我幫不了爸，不能幫把爸弄出來。

但覺得你能，或者說不是你能，而是至你能做一個踏板。”

“西軍區，那是什麼地方，那是長大的地方，軍區的老首長，都是的世叔世伯，軍區不知道多大院子弟，都曾經圍著，跟我一樣，或者，也跟你一樣，把當了手心的寶貝，捧著寵著，生怕了一點委屈，你最清楚的，就是有這個魔力，不是嗎？”

“嫁給你，因為想要去那里，找人去救爸……但等爸出來，你是誰？

不過就是一個出農家的小小營長，踩著你這個踏板得到了想要的，你覺得還會要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