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干就完事了

林舒帶著一如多年的淺笑看著林大伯。

那淺笑林大伯很悉。

這麼多年林舒和林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

兩個孩子在他們老林家看來,是被弟妹泡在罐里養著，養得或或縱不知世事。

堂弟一出事,他們家的頂梁柱就塌了。

那罐子當然也碎了,罐子里養的白白的人，能有什麼用？

他們家窮。

他爸以前是鋼鐵廠老工人，他媽是鋼鐵廠食堂雜工,都退休了。

兄弟幾個他頂了他爸的鋼鐵廠工人,他弟一個頂了他媽，一個在鋼鐵廠做臨時工。

幾個媳婦就他媳婦是正式工人,兩個弟妹也都是臨時工。

孩子多,現在又漸漸大了,沒工作的沒工作,扛麻包的扛麻包,卻慢慢的都到娶媳婦的年紀了,家里窮這樣，怎麼娶，娶了又住哪里？

堂弟是大領導。

只要他愿意,改變他們家的境是翻個手,說句話的事。

可他不肯。

死守著什麼不能走后門的原則無得就跟鐵疙瘩一樣。

然后每個月都給一點錢,一點糧食,或者逢年過節給點服什麼的打發他們,就跟以前富貴人家打發上門來打秋風的窮親戚一樣。

他們一家也知道，他那個媳婦也看不上他們。

給那個從外面抱回來的丫頭當以前富貴人家的小姐養,卻給他們這些至親扔點碎屑就覺得他們該恩戴德？

所以堂弟落難了,他們家心里并沒有替他有多難過。

反而是周志他媽上門,讓他們家狂喜。

周家是什麼人家？

以前倒是他們家鄰居，但那都是老黃歷了。

周志他爸周大金是鋼鐵廠廠長。

周志他舅是革委會主任。

周志他自己小小年紀,已經是鋼鐵廠工會主任。

他們一家子大半是靠著鋼鐵廠生活的。

大多還是臨時工，雜工。

可以說一家子的生活都是握在周家人手里的。

所以周志他媽說想跟他們家結親，但結的是林舒，并暗示會給他們家安排，臨時工的轉正式工，沒工作的安排工作，新的宿舍給他們分房的時候，他們本就不需要想，要林舒是他們家自家兒，大棒子也要到周家去。

結果堂弟妹又是瞞著他們，甚至連堂弟的死活都不顧了，把兩孩子一個送下了鄉，一個送給了朋友，還生怕他們占了他們家便宜似的，把家產都轉移了，家據說都放到了林舒這個養上，防他們防賊一樣。

所以他爸媽他們一家都是氣的。

照著老傳統，堂弟落難，老林家的孩子不該他們管？

不過就是兩養得不知世事的孩子，他們還是沒放在眼里的。

……可現在，這個他們一家都不放在眼里的小丫頭給了他重重一棒。

把他，把他們一家子都給耍了！

林大堂伯氣得直氣。

這要是在西州城，他們不打死！

一個被人扔在雪地里的小丫頭，要不是他們老林家養了，能活這麼大？

敢這麼耍他們老林家？

走—資—派的狗崽子，打死都不犯法！

不，直接下藥送去周家，當初家里誰嘀咕過，當時就不該想著長來長往，不能殺了生蛋的，哪知道里翻了船！

可這里不是西州城。

旁邊站著虎視眈眈的梁家人，惡狠狠的瞪著他。

好！好！好！

這個吃里外的白眼狼！

比伶牙俐齒，他自然比不上這個白眼狼。

他也不跟說什麼廢話，只是看了一眼侄子，才著怒氣跟道：“林舒，好好好，你要霸占著你弟的東西做嫁妝，但我們不管，但你別忘了，你上可一點老林家的都沒流，是我們老林家的孩子，我們是不會看著你把個好好的孩子教壞的！今兒個，東西我們可以不要，但我必須帶走！”

他話剛說完，一個掃帚就打到了他上。

胡大娘罵道：“滾，不要臉的東西，人家爸媽還在呢，就這麼名目張膽的想要霸占人家姐弟的東西，吃絕戶也沒你們吃得這麼難看的，以為這是什麼地方，由得你們來作惡，給我滾，敢到我們清河大隊來撒野，來一次，我打一次，什麼東西，呸！”

大堂伯被打得狼狽不堪，可梁家一家人都站在一邊，他當然是半點不敢還手，最后跟個喪家之犬似的夾著尾跑了。

人跑了。

胡大娘扔了掃把，拍了拍手。

那邊眾人還有些擔心林舒和，林舒已經把竹籃子里的糯米餅拿了出來招呼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小心翼翼的孩子們，笑道：“過來吃東西吧，還熱著呢。”

珍珍和珠珠一人手一個。

珍珍遞給了。

珠珠道：“哥，那林家人是壞人，你別信他們，以后就住在我大外婆家，我們一起玩，你也別難過。”

林祐同學額角了。

哪只眼睛看到他難過了？

他不知道多開心。

他前兩天在林家忍著都鬧心死了。

吃過飯林舒，梁進立還有冬荷周秀紅他們都去了大隊說紡織品廠的事。

胡大娘了梁進錫說話。

“跟舒舒把話說開了嗎？”

胡大娘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當問道，“你是怎麼打算的？”

昨晚兩個人回來，好像沒什麼接，其他人可能什麼都看不出來，但胡大娘可不是瞎子。

他兒子從小到大什麼時候眼睛就跟長在哪個姑娘家上過一樣？

還有舒舒，跟以前明顯也不一樣了。

梁進錫把手上的信封遞給了他媽，道：“結婚申請，一會兒寄到部隊上。”

胡大娘嚇了一跳，道：“跟舒舒商量了沒？”

這作也太快了些。

“嗯，商量了。”

胡大娘狐疑地看他，道：“你可別自作主張。”

這個兒子，再了解不過，從小到大，有自己的主意，別人的話會聽，但拿主意的永遠是他自己。

有好有不好，心的時候真是心死人，可你也知道，你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嘆了口氣，道，“進錫，你好好對那孩子，那是個好孩子，你只要好好待，也會用心對你的。

你的子我知道，我不怕你起二心，我就怕你犯渾，跟耍脾氣……那孩子看著開朗，溫，心，好脾氣，但其實心事很重，也是個吃不吃的子，你要是真跟犟，怕也不是會妥協的。”

“你們以后要在一起，那就是夫妻，是要過一輩子的人，部隊上你工作上的事，這些我不懂，你自己有主意我也不說什麼，只是家里有什麼事，你們兩個的事，你要跟商量，不同的想法要勾通，別跟有些男的一樣，不把自己的老婆看在眼里，我告訴你，這樣子，你們早晚會離心，那孩子，離心了，你再想挽回，怕就是不可能了。”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

第一次見到那孩子，說是兒子對象，信了，為啥？

但凡是別的的跑過來這麼跟說，都會懷疑，可說，信了。

因為知道兒子肯定會喜歡。

別問為什麼，就是知道。

那子，那模樣，就知道自己兒子會上心。

可是撮合他們，心里其實也不是不擔心的。

也怕自己兒子一頭栽進去出不來。

梁進錫手把信拿了回來，道：“媽，你是不是一直覺得你兒子就是頭牛？”

胡大娘：……

手就打他，道：“說牛都抬舉你了！隊里的牛，哪頭不能聽人話？

你自打小就是頭熊！”

梁進錫：……自找的。

“我去公社把信寄了。”

他轉就走。

“站住，”

胡大娘住他，“這話都還沒說完呢，我問你，那你們商量了啥時候結婚，還有結婚了是留在家里，還是去部隊的事了沒？”

這事胡大娘也揪心。

兒子年紀是真不小了，但舒舒年紀可還小，這結婚了，讓兩人分開這結婚有什麼意思？

可跟著去部隊，要是荒山野嶺的，兒子也不像是會疼人的，舒舒年紀小，要在那邊吃了苦了委屈怎麼辦？

那孩子也是個能忍的。

“這才開始呢，”

梁進錫道，“媽，你就別這個心了，有閑心……你幫我去哄哄舒舒也，事這麼多，這會兒肯定還張著，還有那個紡織品廠，你多幫襯著些，看著別讓心太多，心太多了，還去什麼軍區？”

說完就真走了。

但胡大娘卻慢慢回過味來。

這是想著人家跟他去軍區，人家還沒答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