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提前去軍區
梁進錫去了公社先把連夜打出來的結婚報告給寄出去了。
去公社的路上先要經過大隊。
他沒過去,就遠遠看了一眼,這會兒應該正跟大隊里的人在討論紡織品廠的細節。
他知道他媽的意思。
怕他跟這事有點急,這麼快就把事定了,又不是普通的姑娘,不是那種跟你結婚了就會一心只想著家里的柴米油鹽,生了孩子,為著孩子好日子差日子都會愁著高興著過的那種人。
有自己的主意。
他早看出來了。
他覺得這樣很好。
更何況戰場上你有什麼猶豫的時間嗎?
攸關命還不都是眼都不眨就決定了。
這事,他就這麼決定了。
去公社先寄了信,又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打到甘南的。
事很巧,他讀軍校時的指導員現在就在甘南地方部隊。
他做事一向縝,三十那天陪來公社給宋家打電話,就發了一個電報給那邊,請他幫忙查探林舒他父親的消息。
在去西州城之前就收到了那邊的消息,不然他也不會跟林舒說帶他去甘南看爸媽。
只是電話轉過去,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梁進錫卻是面沉沉的掛了電話。
指導員說他昨天突然收到消息,農場那邊轉移了林肇同夫妻,就是他也查探不出更多的消息,農場那邊也是一問三不知。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聽農場書記說,帶他們離開的那些人態度客氣恭敬,不像是會對他們不利的,林政委格耿直,得罪過的人也不,可能是怕下面有人對他不利,上面有人把他調去了別的地方,也是一種保護,你放心,這事我會繼續幫你查的。”
梁進錫掛了電話。
雖然指導員這麼說,但這突然不知去向不可能不讓人擔心。
他正在想著怎麼理這事,沒想到離開公社的時候被公社副書記許金來住了。
許副主任給他遞了支煙,一臉的慚愧,跟他道:“梁營長,有件事想要跟你說說。”
梁進錫跟趙書記些,跟這位前幾年才從別的大隊升上來的副書記還沒打過什麼道,有什麼事值得他這樣?
他沒接煙,道:“許副書記您有事先說?”
“唉,”
許副書記說到這事也真是鬧心。
他了手,都不好意思直接說重點,只能迂回地道,“是這樣的,我一外甥,就在公社的磚窯廠子食堂里做事,前兩年沒了男人,一個人帶著個孩子,前兩天相看了一個男人,說是很滿意,昨兒個跟我說,我才知道,竟然是,是高重平那混賬。”
“唉,你說這啥事兒,我要是早點知道,我定會攔著,可現在他們婚事都說好了,唉,這真是……”
許副書記一向會做人,這事他還真沒說假話。
他的確是昨天才知道這事。
當時他就反對。
高重平和梁冬荷那事大年三十下午鬧到公社來離婚,里頭的事他們公社幾個領導都清楚得很,他可是親眼看到了高家人和那個高重平唱作俱佳,上跳下鬧最后還下跪的。
這樣的親結了不嫌丟人現眼?
可是他妹跟他哭,說:“哥,我知道,我們也不傻,那高家為啥急吼吼的找我家絨花,肯定是怕得罪了梁家,高重平在糧站拖拉機駕駛員的飯碗不保,那以后高重平和高家的日子可不好過。
他們跟我們家結親,沖的就是咱們能幫他保住這個飯碗。”
“可哥,絨花總不能一輩子就帶著個孩子過,這公社里能吃公家糧的攏共就那麼些,哪里有合適的?
現在這高重平好歹一個月有工資拿,梁家又帶走了兩孩子,這結了婚就跟一婚的也沒啥兩樣,不然絨花還能嫁個種地的,還要給別人養孩子不?”
要不是高重平害怕梁家掀他飯碗,這婚事也不到兒。
“你知道啥?”
許副書記說,道,“你就看到他一個月有工資拿,那你知不知道他一個月工資全給了他媽,養弟弟養侄子,就是一分錢也不拿出來養老婆孩子?
自己買回來包子,全家人圍著吃,就是不給自己親生的孩子一口,親生的孩子手一,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這樣的男人指得住?”
“那是梁冬荷沒用。”
他妹道,“哥,你是做大書記的,咋就聽一方的話?
我知道你看不上高重平,高家,可這男人人離婚哪里是一方錯的,這事兒我也不是倉促決定的,我早找人仔細打聽了,是,那高老娘是有些不是東西,但梁冬荷也不是沒錯,不能生,人還要強,不肯把心放在高重平上,跟高老娘較勁,能不把日子過得越來越差嗎?”
許副書記可不想討論這個。
他聽得心煩,道:“我管他哪個錯多點哪個錯點,那麼個男人,你就能保證絨花將來就能生個兒子?”
“咋生不出來?”
他妹道,“那梁冬荷是壞了子不能生,絨花當初結婚一個月就有了,好生養得很,這兒子,多生幾個不就生出來了。
再說了,其實生不生得出也不打。”
“哥,你不就是擔心絨花跟他結婚了,他還跟以前一樣,把工資都給他老娘嗎?
我跟你說,這事我早防著了,這回高家是有求于咱家,咱們已經跟他們家說了,只要結婚了,高重平每個月十五塊錢的工資,兩塊錢給他爸他媽養老,剩下的十三塊錢,必須每個月十塊錢給咱絨花,他們也不住高家村,就住磚廠宿舍里,這樣,他們高家還能作出什麼妖來?”
他妹本就是方方面面的考慮好了,許副書記還能強的不同意不?
他這會兒跟梁進錫說這話只覺得丟臉。
他道:“不過梁營長,這事我敢跟你保證,他們是相看之后才定下婚事的,之前絕對沒什麼瓜葛,我那外甥,也不是看上了高重平什麼,就是現實的考慮,一個人,帶著孩子日子不好過,其實也就是找個男人湊合著過日子……”
說到這里他又覺得這話簡直就是對方神經,人家梁冬荷離了婚不也是帶著兩個孩子過,日子還沒你好過呢。
他又嘆了口氣,道,“總之,這事還請梁營長還有你們家里人別往心里去。”
他也怕胡大娘呢!
原來說了半天是為著這麼件事。
高重平咋樣要不是面前這個人提起來梁進錫幾乎都已經忘了。
從梁冬荷跟他離婚,孩子也帶了出來,本來梁進錫對他也沒什麼關注了。
他看出許副書記窘迫,覺得委實沒必要。
他道:“許副書記放心,你是你,你家親戚是你家親戚,誰家沒幾個糟心的親戚呢?
再說了,我姐這邊都已經離婚了,連孩子都改了姓,也就是跟那邊完全沒任何關系了,那邊如何是不會在意的。”
許副書記松了口氣。
他剛想贊兩句“梁營長你心寬廣”什麼的,就聽到梁進錫又道,“垃圾扔出去了就扔出去了,誰還管他掉到了哪個茅坑里去了不?
該臭的,不是撿到垃圾的人嗎?”
許副書記:……
他看著揚長而去的梁進錫的背影,想到自家妹子和外甥一副撿到寶,占了大便宜的那神,簡直就跟真吃了那啥一樣。
梁進錫一般說話還是文雅的。
裝裝樣子。
不過這不是因為他未來岳父的事心不怎麼爽快嗎?
回了家林舒他們也已經從大隊里回來。
看他們臉上的勁頭就知道他們應該進展不錯了。
吃過飯他就找了機會跟林舒說話,先問了問上午在大隊討論的紡織品廠的事。
林舒笑道:“很順利,基本上章程都定下來了,現在還沒到春耕也不忙,先把地方收拾好,然后招人,但工分給的很,一天只給三個工分,還要求有技,自己自帶紡紗機和織布機,估計招不到幾個,不過沒關系,一開始,而比較好,我之前畫了一些東西,先讓冬荷姐和珍珍做一些樣品,再拿去看看哪些地方肯要。”
又道,“暫時梁隊長做廠長,管廠子的雜事,許多事都要他來做,冬荷姐做主任,負責所有工人的生產,也做產品監督,我是辦公室主任。”
然后笑得像是占了什麼便宜似的,道,“我的事并不多,暫時都是想到什麼列出來,想好,再跟梁隊長和冬荷姐秀紅姐他們商量,然后他們去做的。”
梁進錫看這樣的笑容只覺得心像是被一排針細細的了一下。
他一點也不想這樣的笑容從臉上消失。
他“嗯”了一聲,道“別太辛苦了,有什麼事就讓他們去做,幫他們運作起來就了。”
說著頓了頓,道:“我準備明天就回軍區。”
林舒吃了一驚。
難怪總覺得他緒好像有些低沉。
道:“是部隊里有什麼事,急召你回去嗎?”
“不是,”
他慢慢道,“只是我想提前回去報到,順便見一見領導,把我們的結婚申請早點批下來,這樣有些事辦起來也方便一些。”
說完又補充道,“我早上去公社打了電話去甘南那邊的人,那邊說你父親那邊管得很嚴格,如果我想探視,必須要部隊上批準,我們結婚申請批下來,我就跟上面打探視申請。”
除了爸被送去了別的地方他沒說之外,其他的都是實話。
他提前去軍區,的確是打算見一見兵團領導,加快結婚申請的批審,然后直接打探視申請,查爸的去向。
林舒怔怔地看他,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低聲道:“那我等你的消息。”
梁進錫看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心疼,道:“你不要胡思想。
還有,”
他頓了頓,道,“我知道就這樣結婚有點急,你放心,就算是結婚申請批下來,我們可以先把手續辦下來,但你沒做好準備之前我們還是跟現在一樣相。
就算你帶跟我一起去軍區,我們也可以先這麼生活著,其他的事,等你愿意了再說。”
林舒愣了愣,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說的“其他的事”是什麼事,就知道他誤會了。
也沒有什麼心害,愣怔了一會兒之后就搖了搖頭。
不是覺得結婚結得太急。
是有點急。
前天晚上才知道他對自己的意思,昨天早上才確定心意,今天就說早點把手續辦下來。
但不是為了這個才愣怔的。
是覺得就這樣結婚對他不公平。
好像答應嫁給他,到結婚,目的都不是純粹的因為想跟他結婚,而只是因為的境,為了查探爸那邊的事。
也不想跟他說“我會好好跟你過日子”,因為這樣好像真的就變了一種換,一種補償。
可是現實是這樣,也必須好好去面對。
好在日子還長著。
慢慢長呼了一口氣,道:“好,那申請批下來你就告訴我,要是方便的話,我就帶跟你一起去軍區。”
軍區離這邊也不是太遠。
紡織品廠又不是自己親自落手去做,干活的都是梁隊長和冬荷們,只要琢磨好技和產品,還有幫他們找銷售的地方就行了。
雖然已經離開軍區六七年,但那里畢竟是長大的地方,,認識的人也多,能做的事也多。
婚都結了,更愿意去那邊。
而且,也沒打算聽他的,說什麼暫時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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