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百川氣得有點上不來氣，拿手不停地捋著口，呼哧呼哧地氣。

表痛苦，臉憋得發紅。

周品品愣住了。

長這麼大，第一次見他生這麼大的氣。

站起來，湊到他跟前，手幫他著口順氣，有點討好地說：“爸，您干嘛生這麼大的氣？氣壞了子不值當。不就一個客戶嘛，您客戶那麼多，多他一個不多，他一個不。”

周百川抬手打掉的手，“放屁！范鴻儒不是普通客戶，他每年在我這里額超過十個億！古董利潤大，基本是對半賺！”

一聽這個價格，周品品噎住。

的確是因小失大了。

反過來怪周百川：“那您老不早說，我以為就區區一幅畫的事。”

周百川是萬萬沒想到，蘇婳能查到和他易的是范鴻儒。

還能搭上他那條線。

范鴻儒輕易不見生人的。

想必是顧北弦在背后拉了關系，幫了忙。

就這麼錯失一個大客戶，周百川越想越疼。

他氣呼呼地說：“生意人最看中的是信譽。蘇婳拿著畫找到范鴻儒，范鴻儒知道我撒謊了，從此以后再也不信任我了。除了他，還有他背后的華人古玩圈。我算是老臉丟盡了，晚節不保。”

周品品哄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您老損失的錢，我以后會想辦法補您。別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咱父倆的和氣。”

扶著他走到沙發上坐下，又是好一通哄。

哄了小半天，周百川才勉強消氣。

他厲道：“你就別對顧北弦癡心妄想了，你們倆不可能！”

周品品心里很不服氣，上卻沒說什麼。

雖然格強勢，但也能屈能，知道現在不是的時候。

上次一見顧北弦，就了的眼，從此難忘。

長相有型有款，有品有能力，氣度風華，風度翩翩，還潔自好。

在上流圈的公子哥兒中，可謂是一清流，萬中無一，百年難得一見。

他越是一副高冷不可及的模樣，就越能激起的征服。

況且他現在是單，喜歡他，沒錯。

他和前妻再好有什麼用？還不是離婚了？離婚了，就說明他們倆之間有問題。

覺得自己不爭取一下，以后肯定會后悔。

從小到大，都是不服輸的子。

這次也是。

三天后。

蘇婳去銀行，把范鴻儒給的支票兌出來了。

當即就給顧北弦的賬戶轉了一千萬。

心里很清楚。

那幅畫能賣到天價，一方面是畫畫得確實了范鴻儒的眼，還有一方面是看在顧北弦的面子上。

給他轉完，又給媽媽轉了一筆。

從銀行里出來。

蘇婳給顧北弦打電話，問：“阿忠的妻子是不是搬家了？我上次去家找，沒找到，你知道新家地址嗎？”

“這周末吧，我陪你一起去。”

“也好。”

兩天后，就是周末。

顧北弦來起鳴，接上蘇婳。

一上車，蘇婳就看到他那張英的俊臉，沉著，涼冰冰的。

微微納悶，“誰惹你生氣了？”

顧北弦眼眸生寒，悶聲道：“除了你，還能有誰敢惹我生氣？”

蘇婳想起來了，“因為那一千萬嗎？收錢還生氣？收錢應該開心才對啊。”

“不，我很生氣！”

他說很生氣，其實就是想讓蘇婳哄他的意思。

有點變相撒的意味。

奈何蘇婳現在不像以前那麼慣著他了。

是沒哄。

于是他就生了一路悶氣，那張俊臉像結了冰的湖面，一直繃著。

直到來到阿忠妻子的新家，才恢復正常。

下車后。

蘇婳和顧北弦一起拎著提前買的嬰兒服、玩等。

敲門，進屋。

阿忠妻子正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雇了保姆照顧飲食起居。

房子是新的，寬敞明亮。

是顧北弦派人給買的。

幾人客氣寒暄一番。

蘇婳把買的東西放下，走到邊坐下，看著懷里的小娃，有點好奇，又有點心酸。

如果沒流產，幾個月后，也會生下這麼可的孩子。

可惜，沒有如果。

阿忠妻子看到蘇婳好奇，笑著問：“要抱抱嗎？”

蘇婳接過來，抱了一下，太了。

小心翼翼地抱著，生怕給抱壞了。

小嬰兒閉著眼睛，小小的，手指也小小的，很袖珍，特別可。

蘇婳輕聲問：“孩子什麼名字？”

“小名魚魚，大名陳魚，阿忠給取的。我雁，阿忠說陳魚雁，好聽好記。”

蘇婳心里更酸了。

當時跟顧北弦說，如果生兒，也魚魚。

如今聽阿忠妻子這麼說，難免會景生，特別傷。

說話間，阿忠妻子拿起遙控調電視。

畫面一閃。

蘇婳看到了自己，穿著紅紗質無袖長，坐在一眾老年男專家中鑒寶，萬綠叢中一點紅。

阿忠妻子呀了一聲，扭頭看向蘇婳，“這人跟您長得可真像，真漂亮。”

蘇婳定睛一看，就是。

節目從錄制到剪輯，再到上播，需要一段時間，現在才排上檔期。

前些天，電視臺給打過電話，提過一，不過當時沉迷于畫《溪山行旅圖》，沒往心里去。

顧北弦淡淡道：“那就是我太太。”

很輕松的語氣說出來，毫沒覺得難為。

蘇婳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年輕輕輕的，怎麼這麼健忘呢？

明明離婚了，是他前妻了，他還自稱他太太。

阿忠妻子和保姆都驚呆了，異口同聲地說：“還真是夫人啊？難怪這麼像。夫人，您可真厲害，還會鑒寶。”

就是一檔普通的鑒寶節目，蘇婳覺得沒什麼技含量。

當時錄的時候，是抱著玩樂的心態去錄的。

阿忠妻子和保姆卻驚為天人，不停地嘖嘖稱奇。

顧北弦看得極認真。

比平時看財經節目還認真。

當然，他只在看蘇婳的鏡頭時認真，過了蘇婳的鏡頭，就懶得看了。

一幫糟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

不及他家婳婳的萬分之一。

幾人看了會兒電視，蘇婳給阿忠妻子留下一張卡，和顧北弦離開。

此行來，是為了給送錢的。

此生，最愧對的兩個人，一個是阿堯哥，一個是阿忠。

都是救命之恩。

車開到半路，顧北弦接到了老太太的電話。

剛接通。

就聽到了老太太的哭腔，“你跟我說實話，婳兒的孩子是不是沒了？”

顧北弦一頓，哄道：“，您別想，沒有的事。”

老太太怒了，“都現在了，你們還瞞著我，你們要瞞到什麼時候？我已經看到電視了，婳兒的肚子平得像平底鍋！”

事到如今，瞞不下去了，顧北弦應了聲，“是沒了，您節哀。”

電話那端忽然就沒聲音了。

顧北弦擔心地問：“，您沒事吧？”

沉寂幾秒，傳來老太太嘶啞的哭聲，“是不是顧傲霆，是不是顧傲霆那個渾蛋了手腳？”

直呼兒子的全名，顯然是氣憤到了極點。

顧北弦沉默不語。

不等他回答，老太太直接掐了電話，打給顧傲霆，怒道：“顧傲霆，你這個天殺的，你馬上給我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