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晚餐時間到了。
眾人魚貫來到餐廳。
傭人把一道道盛的菜端上來,很快就擺滿了一大桌子。
山珍海味,香味俱全。
老太太和老爺子坐在上座。
瞥一眼在座眾人,老太太視線落到楚鎖鎖上,眉頭皺起來,“怎麼來了?”
楚鎖鎖的臉唰地變了。
顧傲霆手握拳遞到邊,咳嗽一聲,“媽,您忘了?鎖鎖和顧凜早就訂婚了。”
老太太呵一聲冷笑,“天下沒人了嗎?你讓顧凜和訂婚。娶妻娶賢,無德無品,無無義,也配為我們顧家的孫媳婦?”
顧傲霆面為難,“訂婚之前告訴過您的。”
老太太眼皮一抬,“我答應了嗎?我沒答應吧。”
老爺子拍拍的手,“老婆子,別說了,快趁熱吃菜吧,再不吃菜就涼了,孩子們肚子都了。”
老太太拿公筷夾一塊肋排,放到蘇婳面前,“婳兒,快吃。”
蘇婳笑容清甜,“謝謝。”
顧傲霆看著笑,渾不得勁。
想起前些日子,他低三下四地求復婚的模樣,就來氣。
人的緒反彈起來,是很可怕的。
尤其顧傲霆,本就是個記仇的人。
他隨手夾起一塊豬尾,放到楚鎖鎖面前,“鎖鎖,你也吃。”
老太太一看,嘿!你個老小子,敢跟我對著干!
把什麼鮑魚啊,海參、魚、魚翅、鹿筋、羊肘子、山養老母和鴿子,一腦兒的,全夾到蘇婳面前的盤子里。
堆得小山一樣高了,還不罷手。
又讓傭人再拿來個盤子,又開始堆。
蘇婳看著面前堆得滿滿的兩個盤子,哭笑不得,連聲說:“,夠了夠了,我吃不了那麼多,不要浪費。”
老太太下一抬,“你吃一份,看一份,就是這麼霸氣。在這個家,作主,某些不開眼的,要是敢惹你生氣,打斷他們的!”
明是說顧傲霆,暗指楚鎖鎖。
蘇婳心里極了。
姜還是老的辣。
顧傲霆也杠上了。
直接把他面前的一份烏湯,推到楚鎖鎖面前,“鎖鎖,多喝點湯,你是楚家的親閨,以后會為阿凜的賢助。等來年你們完婚,生個大胖小子,我就可以含飴弄孫,頤養天年了。”
話里話外,是要把公司給顧凜了。
楚鎖鎖好不得意,輕慢地掃一眼蘇婳。
再落到顧北弦臉上時,神微妙。
那意思:誰讓你不選我啊,選我的話,顧氏集團來年就是你的了。后悔嗎?后悔吧?腸子都悔青了吧?
顧北弦被膈應到了。
他夾起一只魚眼睛,放到蘇婳面前的盤子里,“吃眼補眼,好早點看清小人得志的臉。”
老太太也聽出來了,鼻子哼出一聲冷笑,對顧傲霆說:“那公司有秦家一半,你想給誰我不管,到時得把秦家那一半吐出來。”
顧傲霆也笑,“以前是有秦家一半,但是后來公司被我不斷發展,不停地擴大規模。秦家那一半,早就被稀釋得沒影了。”
老太太把桌子拍拍得啪啪響,“別以為我不懂,那原始份!”
顧傲霆解開領口的扣子,開始給老太太講商業,講公司法。
拉拉,一大堆專業語。
聽得老太太心煩意。
扭頭吩咐后的傭人,“把他趕出去,蒼蠅似的,吵得我腦殼疼。”
傭人不敢趕,走到顧傲霆后,客氣地說:“顧董,您看……”
顧傲霆是個極傲氣的人,當下推了椅子站起來,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機,揚長離去。
等他一走,老太太又看向楚鎖鎖,“你主子都走了,你還留在這里搖尾乞憐,不覺得尷尬嗎?”
主子,搖尾乞憐。
這哪是形容人的啊,這是形容狗的。
楚鎖鎖臉紅一陣白一陣,噌地站起來,也走了。
老太太這才松口氣,自在不。
拿起老年手機,給顧南音打電話:“南音啊,聽說你談了,帶男朋友過來給看看吧。”
顧南音脆的聲音從手機里傳過來,“不給看。”
老太太哈哈一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告訴,是哪家的小子?”
“墨沉哥。”
“墨沉啊?”老太太沉默了,過了足足一分鐘才開口:“那小子是不錯,穩重,細心周到,脾氣也好。你這樣的包脾氣,就得配他那樣的。只是他小時候生過那場大病,會不會影響?”
“啊?你說什麼,我聽不清啊。喂喂喂,,我這邊信號不好,不跟你聊了,我掛了啊。”
顧南音找借口掛了電話。
接下來老太太心事重重,吃菜都不香了。
擔心楚墨沉的,能給的寶貝孫兒帶來幸福嗎?
隔日。
顧傲霆登門來找蘇婳。
他把手里的錄音筆打開,里面傳出他的聲音,“這是十個億,拿著錢,馬上離開顧北弦。”
接下來是一道聲,“明天我會和顧北弦去民政局,提離婚申請……”
蘇婳聽出那是的聲音。
這是去年夏天,顧傲霆離婚,提出的條件。
沒想到他當時還錄了音,真賊啊。
顧傲霆正襟危坐,一臉嚴肅,“蘇小姐,當初你拿了我十個億,作為換條件,離開顧北弦,你不能出爾反爾啊。要麼離開,要麼把錢還給我,否則我會派律師起訴你敲詐。十個億,夠你在牢里待一輩子了。”
蘇婳短促一笑,“那十個億,我會還給顧北弦,想讓我離開他,不可能。”
這不是顧傲霆的本意。
他是想用這十個億,蘇婳離開。
他把錄音筆關了,換了副腔調,語重心長地說:“這些日子我考慮了很多,覺得你一個來歷不明的姑娘,始終配不上我們家北弦。你也諒一下我這個當父親的吧,我對北弦真的寄予厚。你現在年輕,可能不理解我的心,等你到我這個歲數,也當了父母,就能理解了。”
蘇婳沉默不語。
顧傲霆見的不行,又來的,“你不考慮考慮你自己,也考慮考慮你母親的安危。”
一句話到蘇婳的肋。
剛要開口,手機忽然響了。
拿起手機,掃一眼,是國際長途。
接通后,手機里傳來顧謹堯急促的聲音:“蘇婳,佩蘭阿姨出事了,你快過來吧。”
蘇婳呼吸一窒,登時就啞了嗓子,“什麼?”
“佩蘭阿姨和我媽坐船出海兜風,晚上去甲板上看海景,被躲在船下的人,拿繩子套住脖子,拽了下去。等保鏢把撈上來的時候,人已經昏迷,現正在醫院急救。”
蘇婳拿著手機的手開始抖起來,眼淚無聲落,聲音支離破碎,“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掛掉電話。
蘇婳紅著眼圈,瞪著顧傲霆,眼神漸漸冷冽,“是你吧?是你吧?”
顧傲霆一怔,“什麼?”
“我媽出事了,是你做的吧?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不是我!”
蘇婳拿起包,從錢包里出一張卡,啪地一下摔到他臉上。
顧傲霆臉,怒道:“你瘋了?”
蘇婳上前一步,雙手死死抓著他的領,“你聽清楚了,這張卡里有四十億,我今年才二十四歲!家世,家世,家世就那麼重要嗎?我哪點不比楚鎖鎖強?為了我離開顧北弦,你連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都用上了!陸硯書不是我親生父親,又怎樣?他待我如親生,囑都寫好了,等他百年后,把名下所有財產都留給我!”
顧傲霆臉微變。
蘇婳咬著牙發狠道:“顧傲霆,你給我聽著,如果我媽搶救不過來,我會親手炸了你!我說到做到,你等著!”
唰地一下松開他的領,彎腰撿起卡,提著包就走。
連拖鞋都忘了換。
哐的一聲,門被摔上。
顧傲霆眉頭擰個疙瘩,整了整被扯的領。
冷靜片刻,他拿起手機,剛要給手下打電話,問清楚。
結果顧北弦的電話打進來,“蘇佩蘭出事了,是你派人做的吧?”
“不是!”
顧北弦一字一頓道:“顧傲霆,如果蘇婳母出事,你我父子恩斷義絕!”
“真不是我,我沒有!”
電話被掐斷。
顧傲頹廢地盯著冰冷的手機,面容仿佛剎那間蒼老十歲。
他無力地扶著額頭,喃喃道:“不是我,真不是我,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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