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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命里無子的皇帝》呆瓜

忽然又覺得胃裏有點犯噁心,也顧不上讓紅柳捧來痰盂,對著庭院裏一口大魚缸哇哇乾嘔起來——還好裏頭並沒有養魚,也沒有種蓮花,否則就糗大了。

楚鎮不由得慌了神,忙忙的讓人取清茶漱口、巾幟拭,林若秋看他恨不得連袖口都遞過來,只得擺了擺手,表示不必。

開玩笑,敢拿龍袍除非不想活了。

楚鎮小心翼翼的看著,「很難嗎?一路走來太累了吧?」

其實不是,林若秋走走路反覺得子清爽些,其實是楚鎮方才抱著轉圈給繞暈了——果然電視劇里的場景也就看著浪漫,真實驗起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不過看男人一臉的張,林若秋也就不好責備什麼了,只得:「算不上大事,妾懷嫿嫿的時候也這樣。」

楚鎮想起第一次懷胎的時候害喜亦十分厲害,倒也不曾多想,只抱歉的道:「是朕不好,本來不該這麼快又讓你懷上孕,該緩個一兩年再說……」

林若秋便知他又從黃松年那裏聽了些廢話,可是這種事又不能自己避免,當時也沒有現代那樣富的避孕工——看筆記小說里,有人拿豬尿泡當安全套使的,不過林若秋可不住那東西。

事已至此,林若秋並沒覺得多麼為難,橫豎還年輕,早生產也能早養好子,因寬皇帝道:「您別擔心,這孩子來得雖在意料之外,沒準倒是老天爺的恩賞,咱們該欣然領才是。有黃松年為臣妾調理子,想來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看楚鎮高興無可厚非,畢竟皇帝的子是這樣,誰知道什麼時候能中什麼時候不能中,純粹是運氣的事。既然這個孩子順時而來,林若秋自然會平平安安將它生下,何況對時人而言,打胎比生育更加有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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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鎮算了算日子,又想起兩人在園中那段時間的狂放,楚鎮的臉白了些,當時不知,若在無心中弄掉了這個孩子……

林若秋想想亦有些后怕,不過看事向來只重結果而不注意過程,既然結果是好的,那就不必為那些莫須有的事擔心了。

不過仍是囑咐皇帝,「先前陛下與妾都不知就算了,如今黃大人既已驗出孕來,您可得注意些,黃大人說了,頭三個月尤其要避免床幃之事……」

楚鎮臉上一紅,「朕本來也非重之人,你當朕喜歡胡鬧麼?」

林若秋心說呵呵,之前在行宮是誰整天黏著不放的,連去溫泉泡湯都不放過,大概就因次數太頻繁了些,才增加了中獎的機率。

不過皇帝在言出必行這點上還是很值得信賴的,林若秋便不再多說。雖說也並非什麼清心寡的節婦,但為了孩子忍幾個月還是很容易辦到的。

須臾,紅柳取來銅盤巾幟,楚鎮親自蘸了清水為拭污漬,一面問道:「,想吃什麼?朕讓人給你做去。」

總是如此,好像人一揣上寶寶就了瓷娃娃,林若秋心說比一般的孕婦強健得多呢——只除了害喜這點同樣罪。

胃裏剛嘔出一酸水,此刻自然什麼也吃不下,不知怎的,此次懷孕和上次又有些不同,懷嫿嫿的時候只是聞不得腥氣,加之吃酸的,現在不僅饞酸,還有點點想吃甜。

林若秋想吃那種五彩繽紛的水果塔,但諒著小廚房做不出來,拙劣的創作力也沒法去指點王廚娘發明創造,只得磕磕絆絆地提出想嘗一嘗水果拼盤,上面澆了蜂的那種。

楚鎮聽罷,拍著脯二話不說就令魏安著人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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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秋忙道:「蜂無需多,稍稍澆一勺即可。」

楚鎮嗔道:「何以這等小氣?你就算要泡在罐子裏,他們也不敢說些什麼。」

林若秋:……

然而只是怕胖而已啊。

但當著皇帝的面肯定不能說這話,楚鎮還總嫌,說潤一點才有手,林若秋才不會信這種鬼話,男人的微胖和人的微胖本是兩個概念,等真到了豬仔兒那種程度,皇帝不嫌棄才怪呢。

好在孕早期多攝取一些營養應該是無妨的,反正有肚子裏的小東西幫吸收,等到了後面大腹便便的時候再注意不遲,林若秋便放開顧慮大快朵頤。

秋日稀薄的從窗欞照,那孩子臉上顯出分明的與影,睫如淺淡的蛾翅一般,尤其惹人憐自己都尚是個孩子,卻即將為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楚鎮頗有慨,「若秋,難為你替朕付出如此大的心力,朕該好好謝謝你。」

林若秋放下正叉著水果的牙籤,平靜說道:「陛下與妾之間,不必言謝。」

並非不起皇帝恩的言辭,而是,林若秋從不覺得生孩子是一個人的事。這孩子並非單純為皇帝生的,也不會因此居功自傲,畢竟,也得到了好不是麼?從此有了上的寄託,不必擔心失寵,不必擔心晚年孤清;與此同時,多虧這兩個孩子,在宮中的地位也愈發鞏固了。

楚鎮臉上有些赧然,「是朕措辭不當,自然,它是咱們的孩子,朕與你都將好好待它。」

雖然從皇帝的語氣中聽不出什麼,但林若秋相信他更願意是一位皇子。自然,如今月份尚小,哪怕黃松年的醫再高明都瞧不出男來,可林若秋卻有一種模糊的直覺,恐怕這孩子將來是個皮實鬧騰的男孩,否則這一路上顛簸來往的,都沒將他折騰掉,可知這孩子生命力多旺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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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當然好,不過,總不至於傳到他父親的病吧?林若秋悚然一驚,忙往楚鎮下看去,繼而忙搖搖頭,應該不會的,還是別太杞人憂天好了。

楚鎮察覺到眼神異樣,咦道:「怎麼了?」

林若秋忙挪開視線,這種荒誕的憂想想便算了,可不希應驗在自家人上,因岔開話題道:「陛下貿貿然將臣妾放回,會否惹得太後娘娘那頭不痛快?」

真不是故意找魏太后的麻煩,不過想引開皇帝的注意力,沒什麼比這個更方便快捷的了。

楚鎮的臉倏然冷下來,「太後會因何不痛快,自己心裏最清楚。」繼而著林若秋的烏髮,聲道,「如今你安心養胎為要,旁的事就不用心了。」

林若秋乖覺的將頭靠過去,角掛上一縷笑,「是,臣妾都聽陛下的。」

長樂宮中,魏太后已然枯坐半日,趙賢妃早就走了,魏太后也懶得留——這時候留著還有何用?哪怕再去攛掇,趙氏也絕不肯跟林氏對著干,宮裏的刮著呢。

崔媼只好陪主子一同發愁,「太后,如今咱們該怎麼辦?」

林昭容回了瓊華殿,便如放虎歸山,如今陛下一定重新被吃得死死的,旁人再想手也難。

魏太后沉著臉冥思半日,驀地咬牙切齒道:「一定早就知道了!林氏這一招可真厲害。」

否則怎麼剛到聽雨樓就驗出孕,可不信林若秋半點都不知,哪有人連月信或早或遲都疏忽大意的?只怕林氏早早料定這一出,故意先瞞不報,待得魏太后嫁禍功后,再石破天驚的掀出孕來,出奇制勝,故意挑得皇帝跟長樂宮敵對。這人簡直毒如蛇蠍。

魏太后若早知二度懷上龍裔,絕不肯在這關口去陷害,如今卻悔之晚矣。

崔媼只覺額上冷汗涔涔,「太后,若陛下查出……」

魏太后凝眸不語,皇帝那兒只怕已經尋到端倪,若順藤瓜查下去,很快就會查到長樂宮頭上。魏太后原盼著將林若秋多困幾日,到時或是伺機栽贓好落實證據,或是另覓新寵引皇帝分心,都有機可趁,誰知林氏這麼快就擺了困境,且這出孕正在風口浪尖上,魏太后再想作何手腳也難了。

到底還是籌劃不足,當時魏語凝貿然出手,魏太后只想藉機拉林氏下手,卻沒想到這蹄子運氣這般好,連老天爺都站那邊,旁人使的心機都了白費。

到底還是功虧一簣。

魏太后沉片刻,嘆道:「罷了,算福氣好,這一仗哀家只能認輸。」

不多時,魏安領著一位畏畏的小太監來到太和殿,據他說,是長樂宮派他來的。

楚鎮冷笑道:「母后究竟有何事要你向朕稟報?」

小太監畏怯的向上看他一眼,接著忙垂下頭去,囁喏道:「是關於先前太後娘娘中毒之事,其實林主子是被冤枉的。那盒點心並沒有毒,是小人忘了長樂宮西殿的木新上過漆,上頭皆覆蓋有一層桐油,小人卻沒主意就將東西放在上頭,想來就是那時沾染上的……不想惹得太後娘娘違和,小人實在該死!」

楚鎮目低沉,「你既明知犯了錯,為何早些不來回稟?」

小太監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直至額頭破皮顯出紅腫,這才哭喪著臉道:「小人生怕太後娘娘責罰,因此才始終未敢承認,可小人實是無心之過,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說完又是三個響頭,再抬起來時,鮮都從額上滴落下來。

魏安見皇上滿面嫌惡,他是最擅長察聖意的,因示意大殿邊上站著的兩個侍衛,「把這人拉下去吧,省得髒了太和殿的地板!」

這人的命自然是保不住了,看來太後娘娘有意拉此人出來頂缸,也不知尋了什麼做威脅,但既然敢做,他自然須有膽量承擔相應的後果,這是他自找的。

只是太后那邊……魏安小心翼翼地抬頭,見皇帝眼中翳之愈發濃重,倒也不敢多說什麼。

半晌,才聽楚鎮靜靜說道:「如今秋夜漸長,太后老人家的子素來就不大好,無事還是別出來走了,還是安心養病要。」

這下倒好,連太後娘娘自個兒都被變相足。魏安心中有些駭然,但並未多說什麼,而是趕忙答應下來。看來魏太后這回保住了面子,卻失了底子,皇帝生怕會再度借林主子生事,恐怕在林主子平安生產之前,這位太後娘娘都不得出來了。

*

雖不知魏安如何下的旨,但魏太后很快就不再於人前出面,而是埋首長樂宮中安心禮佛。林若秋有時不得不佩服這位太後娘娘,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能屈能算得一流。魏太后當然也可以跟皇帝兒子鬧一鬧,但是這麼一來,等於面子裏子都丟盡了,看來魏太后還是很會權衡利弊的,知道該低頭時便低頭。

林若秋亦鬆了口氣,不是高興皇帝肯為跟親媽對著干,而是慶幸自己終於可以揪出那背後之人。倘若真是魏語凝在背後搗鬼,這回沒了魏太后做擋箭牌,這隻小鬼恐怕就不得不跳出來了。

這一日適逢胡卓來為請平安脈——自從得知林若秋二度有娠,這小子便後悔不迭,深恨那日沒跟隨師傅一道前去診脈,由此又錯過了一場建功立業的機會,本著亡羊補牢未為晚也的原則,他苦苦哀求黃松年,請他幫忙在林主子面前遞個口信,黃松年礙不過面,只得做了一回傳聲筒。

誰知他稍稍一提,林若秋便寬宏大量的表示,「讓他過來吧,橫豎本宮這裏多個人也無妨。」

胡卓於是千恩萬謝地帶了賀禮上門,又痛哭流涕表示自己已經吃一塹長一智,絕不會犯先前的錯誤。

林若秋看出這人只是腦子不太好——相比較他師傅而言——心地卻並不算太壞,因欣然收下他的禮,且微微一笑,「何須如此鄭重,本宮並非記仇之人。」

胡卓聽了愈發,眼淚汪汪地正要道謝,誰知林若秋卻話鋒一轉,「你會扮鬼麼?」

呃,他沒聽錯吧?胡卓用懷疑的眼看著對面,要是他記得不錯,這位主子去年還被一樁前朝逸聞嚇得睡不著覺呢。

莫非是某種的暗號,譬如讓他就此由人變鬼……這不就是要殺了他的意思麼?

胡卓的臉頓時煞白如牆,正要膝行上前討饒,林若秋卻以為他沒聽懂,因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又出舌頭,做出弔死鬼的形狀來,「就像這樣……」

還沒演示完,胡卓便已嚇得心膽俱寒,愈發以為要殺自己的頭,忙一頭栽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林若秋:……

跟呆瓜說話,真的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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