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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命里無子的皇帝》皇后

自從月份漸大之後,林若秋常自神思睏倦,每日里睡多久都嫌不夠,可次日卻被迫起了個大早——難得的封后大典,正主兒不出場怎麼能行?

用冷水激了把臉,林若秋總算恢復了些神,坐在鏡前任由嬤嬤們替上妝。放在民間,這些便該是喜娘的職分。

聽說民間的新娘子說得上十斤,塗個大白臉,非得看不清面目才能算得上功——大約因了這般才能免去容貌的干擾,大伙兒才能不違心的誇一聲俊男

不過皇后的妝容講究穩重大氣,就無須這些喬張做致了,可能是因太廟本就寬敞,帝後站在高臺上,臣民們只能遠遠著——反正也看不清,自然無須脂來做掩飾。

當然這樣對林若秋而言再好不過,可不想在臉上糊一層牆,連氣都不過來。況且,雖說古代的化妝品講究天然,塗多了沒準亦會對胎兒有損害的,還是小心些為妙。

嬤嬤們一面為上妝,一面誇獎「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多麼有皇后的氣度,林若秋聽得眼角直,您直接說我臉大不就了麼?其實之前下也沒這般圓潤的,無非是孕期吃胖的緣故,臉上難免也多出幾斤福

梳好了頭,就有人將一個描金箱籠抬進來,正是已經完工的袍。比起楚鎮之前讓試穿的樣,實的質明顯高出不。林若秋一邊的質料,一邊慨綉娘們的技藝湛,以為用了這樣多的金線,上去鐵定會硌手,然而面前的裳卻是渾然天,甚至看不到針腳與接的痕跡——想必都巧妙的藏在里了。

難怪楚鎮說做一件裳都得好幾個月,若是親自手,只怕十年也做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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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秋小心的將裳披於肩上,慢悠悠轉了個圈,十分不確定的道:「如何?」

嬤嬤們自然口稱讚,紅柳等人更是將誇得如嫦娥下凡一般,還好天帝沒瞧見這般貌,否則定要將抓回月亮上去。

林若秋心道嫦娥若是大了肚子,卻不知該找誰算賬,還好裡頭這個是有主的。

一切裝束好之後,林若秋便由綠柳紅柳攙扶著,儀態萬千的走出瓊華殿——看著這副笨重子,實在沒法用裊裊婷婷來形容,那未免太不要臉了。

都怪楚鎮,說了等幾個月多好,這會子卻好像母豬上花轎一般,趕著投胎呢。

不過在見到男人的那一刻,林若秋所有的怨氣都消失於無蹤。怎麼也想不到楚鎮居然就立在門外,這沒想好出何種表,只能臨時低頭,佯裝模樣,「陛下怎麼來了?」

按說楚鎮不是該在太廟候著麼?

男人笑了笑,兀自牽起的手,「朕怕等得不耐煩,索和你一同過去。」

太不矜持了!林若秋本待說他兩句,話到邊,卻怎麼也開不了口,能說很欣賞這種做法麼?男友力滿滿有木有?

雖說略微有些於理不合,但規矩都是老祖宗定的,皇帝的份卻可以無視祖宗規矩。他執意如此,眾人也只好當睜眼瞎子,反正皇帝偏寵皇后也不是頭一回了,再來提意見不是太晚了麼?

林若秋牢牢抓著他的手,只覺手心裡滿是汗,卻不知是他的汗還是的汗,可能兩人心裡都很張吧,這畢竟是的初婚,而在皇帝看來,可能也和新婚差不多——包辦婚姻和自由終究是不一樣的。

行至中途,林若秋停下步子緩了口氣,楚鎮遂關切道:「可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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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秋笑著搖搖頭,看皇帝的意思似乎要背過去,那未免太失禮了,畢竟在這樣嚴肅的場合,林若秋不想破壞氣氛,況且,那群老古董一定要說閑話的。

哪怕是坐轎子也覺得是一種,林若秋願意一步一步丈量腳下的土地,看看是如何走到與皇帝並肩的位置的,這樣想著,心裡才有種踏實,彷彿這一切是真實存在,而非的妄想。

楚鎮的眼便愈發溫,輕輕說道:「好,朕陪著你。」

好在太廟離得並不遠,早晨清冽的空氣下,多走幾步反而使子暖和。到達目的地后,林若秋並未如預期那樣疲乏,反倒神采奕奕,晨起的睏倦一掃而空。

之後便是一系列冗長瑣碎的程序了。

宣讀立后詔書的時候,底下便是一群臣子和王親宗室在那兒專註聆聽。林若秋嘗試記住他們的臉,方便日後打道,可還是無奈放棄,此刻實在沒心思管這些,所有的注意力都傾注到自畔的這個男人中去了。

彷彿天底間就只剩下他們一對新人。

但臣子們對卻相當注意,從前見過的也就罷了,可那些新提拔上來的、剛剛有權利進大朝會的臣子卻不免竊竊私語,「怎麼皇後娘娘竟生得這樣的……碩?」

陛下這口味未免太獨特了吧,難道是天下的瘦人太多,皇帝想糾正這不良之風,才故意引領新的風

一旁垂著兩條花白鬍子的老大人忙賞他一個暴栗,低聲叱道:「胡說什麼,皇後娘娘那是懷著小皇子呢!這才真正的雙喜臨門,你小子懂得個屁?」

那人原也機靈,立刻就變換了一副腔調,當場默誦出一篇詩賦來,準備事後抄寫下來進獻給皇後娘娘,等皇子生下,陛下肯定還會再辦一次大宴的,到時他便可借著頌詩的機會躋其中,尋常路子晉陞太慢,若能得皇後娘娘引薦,或許倒能事半功倍——看樣子,這位林皇后總還得專寵好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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嬪妃們站在另一地方遙遙觀禮,不過太廟就這點大,再遠也遠不到哪兒去。趙賢妃耳里聽著那些大臣的阿諛之語,氣得鼻子都歪了,不愧是些牆頭草,裡頭還有好幾個跟趙家走得近的,曾經在朝上幫說話要立為後呢,這會子卻一腦去捧林氏的臭腳去了,難道皇后的名分就這般炙手可熱?

更可氣的是,發覺林氏並未顯得如何難看,雖說著個肚子,氣卻好得嚇人,那件袍簡直如量定做一般,襯得雙眸熠熠生輝。上頭穿牡丹的圖樣和那張大方恬靜的臉亦是相得益彰,簡明,大氣,稱不上人,可若走在大街上,絕不會有人懷疑皇后的份,好像生下來就是該吃這碗飯的。

不得不說,林氏所選的時機太對了,若是在最瘦的時候穿這件裳,絕不會有這樣好的效果。可如今眾人都被的容所懾,絕不會有人想起曾經有過狐貍的惡名——說是王母娘娘還差不多哩。

多看一眼便多生氣一分,趙賢妃只得別過臉,朝著謝貴妃道:「皇貴妃今日得以封后,當真是眾所歸,姐姐想必也很為皇后高興吧?」

謝貴妃似乎沒聽清的話,卻仍是微笑著應道:「自然。」

那笑意卻十分勉強,肖想了多年的尊位,如今被人一朝奪去,不發瘋都算得有本事了。趙賢妃想著,心裡反倒舒坦了些。說也奇怪,知道有人比更難也就不那麼難了,可見好心都是比較得來的。

敬告了太廟,又耐著子聽禮念完一大篇洋洋灑灑的頌詞,林若秋總算等來了大典的結束。接下來就該是賓主盡歡了。

宗室那頭自有皇帝去應酬,林若秋這廂則負責接待外命婦即可,兩人再見面大概等到晚上,那才是真正的新婚之夜。林若秋想到此,心裡難免雀躍歡騰,雖說以現在的況是不好做什麼,不過親的第一晚對於每個子都意義非凡,是想想兩人彼此對景,林若秋就覺得心澎湃——這會子真像個竇初開的小姑娘了,即將坐上花轎去往心上人家中。

楚鎮眸中彷彿亦有些激,但在大庭廣眾下還是按捺住了,只深深看了林若秋一眼,低低道:「朕晚上過來看你,你可得候著朕。」

林若秋微微揚起臉,著他高大修長的影,忽然覺得日從未有過的和。兩人的手仍握著,哪怕站在萬人中央,眼中也唯有彼此而已。

有點想哭,眼中盈滿喜悅的淚,好歹忍下去了——這樣眾目睽睽下流眼淚肯定很難看罷,而且,不確定自己能哭得梨花帶雨,多半是山洪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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