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楚珹的滿月宴上,林若秋一華服、滿面春風地出來接待賓客,不消說多麼風,且因著皇后冊封與二皇子出世這兩件喜訊接連而來,楚鎮龍心大悅,下旨大赦天下,減賦三年,如此一來,上至文武群臣,下至黎民百姓,無不對帝后恩戴德。
謝貴妃著那萬人之上的子,不由得嘆道:「真難為能走到這一步。」
不止謝婉玉,宮中人人幾乎都有此慨,們是看著林若秋進宮的,從人微言輕的選侍,一步步走到與皇帝比肩的皇后之位,按理說其中該有許多艱辛。可據們看來,林皇后的路子簡直順遂極了,甫一宮便得盛寵,宮中唯一人生下二子一,旁人都了不會下蛋的母;這倒罷了,凡與林氏作對的人,個個都沒有好下場,一同選秀的高氏出最好,可就因得罪林氏的緣故,還未得寵就已失寵,後來的魏昭儀則因謀害皇嗣而仰藥自盡——可若林氏不曾進宮,魏昭儀好端端的自然用不著害人。
就連魏太后這位高高在上的婆母也已離宮清修,了多婆媳相的麻煩,要不怎說林氏這輩子如有神助呢?簡直連老天爺都幫著。
林若秋當然知曉自己是幸福的,且因這份幸福來得太容易,難免患得患失,生怕哪一日它會悄悄溜走。好在,看著邊這幾個漸漸長大的小團,林若秋心裡反倒日益踏實,會老去,可新生命總會日復一日的蓬壯大,就算哪一日楚鎮對的不在了,著這些孩子,林若秋也能得到安——這是他倆的結晶。
當然,林若秋更願意皇帝對的之火永不熄滅,哪個人不做夢呢?就算明知其艱難,也得努力去嘗試。
七年之或許是必然,但總有法子能推遲這一進程。出月子后,林若秋便開始有計劃地減一日三餐分量,忍痛連宵夜都戒了。因著月子里胡吃海塞,自己都覺得自己滿得不像話,滿月禮出來見客的時候,那裳簡直完完全全著的,半點隙都不留下——要知這可是古代的裳,刻意往寬鬆飄逸來裁製的,結果生生被穿了裝。
或許在外人看來皇後面如滿月,寶相莊嚴,是難得的福氣相,不過林若秋可不願面對這尊大佛般的軀。為了激勵自己,讓紅柳將庫房裡那面西洋鏡抬出來,非得將這副尊容照得一清二楚,才有力節食鍛煉。
正當林若秋哼哧哼哧忙於減的時候,皇帝又下了旨意,這回卻是命林從武率領一支軍伍前往南疆,餉銀也撥得十分充足。
林若秋知道,大古先生那番話讓皇帝堅定了收服川滇之地的念頭,趁著尚未結束,此時不出兵,更待何時?
不過林若秋卻想不到他會林從武這個新兵蛋子過去,沒錯,林從武這一兩年漸漸出息了些,武藝練得不錯,又有救駕之功,倒是沒人敢小瞧他,可南疆那地方瘴癘布,又多毒蟲猛,林從武在京城都還沒混出頭呢,怎麼能去這樣的險惡之地?好比讓一個新手越級打怪,又不配給足夠的裝備,這不明擺著送死嗎?
楚鎮沉聲道:「正因此行艱難,對你二哥才正是機會。京城居大不易,人才濟濟,若慢慢煎熬得等到何時,倒不如憑軍功晉陞,反而能得速。」
他深深了眼林若秋,「況且,此行乃你二哥向朕遂自薦,朕念其決心,才放手讓他一搏,但願他不負眾。」
林若秋詫異不已,「二哥?」
林從武怎會提出這種事,他不是一向最貪生畏死的麼?長這麼大,他連只都沒殺過,現在卻要去殺人?林若秋懷疑他要麼吃錯藥了,要麼就是被魂穿了。
楚鎮點點頭,嘆道:「他不想被人說靠著帶關係出人頭地,為了林家,也為了你這個皇后能有更堅強的後盾,他願踏踏實實掙一份功勛,朕答允他,若這趟得勝歸來,就封他一個伯爵。」
林若秋沉默了,已然明白林從武的想法。王氏膝下有從文和他兩個兒子,可府里能繼承爵位的唯有一人,林從武既不願與兄長相爭,也不願王氏顧念他今後的生活而諸多偏袒,引得家中不睦,既如此,他便要用自己的雙手開拓出一片天地來,也是向家中證明,他林從武是有志氣的。
林若秋髮覺自己實在低估了這位二哥,從前總以為林從武大大咧咧、腦仁只有榛子般大,如今發覺他裝的心事其實還不,而家人,更是佔有不小的位置。
面對這份年意氣,林若秋自然不能當頭澆上一瓢冷水,只朝著皇帝道:「您能安排讓妾與二哥見上一面麼?」
楚鎮以為要勸林從武打消出征的念頭,因勸道:「苗人並不擅武,朕讓林從武帶去的卻儘是城中銳,勝算想來不,就算那些苗人仗著蠱毒邪囂張一時,莫忘了有大古在,他會想法子解救的。」
此番出兵的目的一是為了收服南疆,二則是為大古報屠戮滿門之仇,就算皇帝不提,他自己也會跟去——那一醫與蠱便是對林從武最好的保護。
林若秋搖搖頭,「臣妾不會攔阻他,陛下放心便是。」
正因此次的任務看似艱巨,甚有人願意手,對於林從武才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林若秋自然不會打擊他報效朝廷的積極,不過有幾句話,總得叮囑林從武才是——誰知道他還能否全須全尾的回來。
外男是不得擅自進宮的,哪怕是親兄弟也須避著嫌疑,楚鎮於是將二人見面的地點定在書房,清凈雅緻,更適合聊家常。
林若秋特意換了藍底實心紗的衫,看去分外平易近人。挽著景嫿和楚瑛的手走進去時,林從武已經等候多時,一見到兩個孩子,眼睛便亮了起來。
景嫿在南巡途中跟舅舅已經很識了,一見到林從武便歡呼著撲上去——再大的孩子也免不了撒習氣,奈何娘太懶,自兩歲后就很親自抱,說是手酸,還是舅舅更會疼人。
楚瑛那時候還不曉事,自然沒能留下深刻印象,舅甥倆難免生分一些,不過他躲在林如秋後,抓著母親的子,卻悄悄探出兩汪黑豆般的眼仁打量眼前的「陌生人」——宮裡很見到男人,除了他父皇之外,那些白面無須的顯然不能算真正的男人。
林從武在衛軍里待久了,也隨著時下風氣蓄起一撮短須,看上去格外悍勇,無怪乎吸引了楚瑛的目。他想揪一揪這人的鬍子,可是又不敢上前,這人看著怪可怕的。
他這廂糾結不已,林從武卻笑瞇瞇的走過去,俯下指著自己道:「知道我是誰嗎?」
楚瑛自然答不上來。
楚景嫿騎在大人脖子上,嗓門十分嘹亮的道:「他是舅舅!」
楚瑛只得不好意思的跟著喚了聲,「舅舅。」卻仍盯著對面人的鬍子不放。
林從武看出來了,指著下那一撮又黑又亮的地方笑道:「用不著羨慕,等你長大也會有的。」
林如秋聽得直翻白眼,可不想有一個鬍子拉碴的大兒子,遂將景嫿從他肩膀上抱下來,道:「多大的人了,還鬧這個,當心你舅舅頸子疼。」
林從武笑道,「能有多重,你也太小題大做了。」
聲音遽然低沉下來,面朝著林若秋道:「妹妹,你就沒有別的話要同我說麼?」
林若秋心裡有些酸酸的,當著他的面卻不肯流分毫,只淡然道:「回來再說也是一樣,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深深了林從武一眼,「你可別去得太久,不然,這幾個孩子肯定得把你給忘了。」
小孩子的記多半不長。
林從武笑得十分燦爛,並向行了個標準的軍中禮,「遵命。」
事已至此,自然沒有別的話好囑託了。林若秋默默看著他離去,心裡雖然酸楚,可也得了些安,林從武不傻,自然聽得出的言外之意——只要他活著。勝也好,敗也罷,只要留得命,們這些人都會歡迎他回來。
楚鎮從屏風后陡然閃現,按了按的肩膀,寬道:「放心吧,勝敗乃兵家常事,朕只是給你哥哥一個歷練的機會,就算他鎩羽而歸,朕也不會追究。」
林若秋垂眸道:「妾只是有些難過,家中唯獨這麼兩個哥哥,如今就走了一半。」
楚鎮被這種說法逗樂了,但見意態消沉,遂上前抱住,聲道:「你還有朕呢,朕會永遠陪著你的,絕不離開。」
林若秋依偎在他懷抱中,依稀得到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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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書中大反派那早夭的女兒怎麼辦?人家反派有權有勢,她家老爹還在土里刨食。沒崛起的反派就是這麼苦逼。好在如今老爹沒黑化,還是個女兒奴!簡怡安覺得自己還能茍一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