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清漪用過了早膳,就跟著趙鐸、楊衝出門,十個隨從護衛已經候在侯府大門外。
侯府的馬夫已經牽來了趙鐸、楊沖的馬匹,當然,還有趙清漪的小廝王瑞已經為牽來了小黑。
小黑一見自己的主子,就高興地甩起尾來。
趙鐸在遠沒有細看那馬的骨骼型特點,也不知趙清漪自己有馬,只見那馬太瘦了,還道是府里輕慢了阿青。
趙鐸問馬夫:「這馬怎麼這麼瘦?」意思是說馬夫給備了劣馬。
馬夫道:「侯爺,這匹黑馬是這位小郎君帶來的,您別看它瘦,論品種,這可是大宛良駒呢!」
朔方一帶識馬的人本就比中原多,侯府的馬夫哪裡能不識得好馬了?
趙鐸這才走近兩步,定睛一看,吃了一驚:「這果是西域寶馬!就是太瘦了。」
趙清漪笑道:「我買它的時候,它病得快死了,一個月前更瘦,但是現在它病好了,將來會胖回去的。」
趙鐸倒也是行家,說:「這馬還小,過得兩年還能長高……到時你也長大了,也就是寶馬配英雄了。」
趙清漪咧一笑,楊沖在一旁看著,心中更加疑,為何兩人有「父慈子孝」的覺?
趙清漪跟著趙鐸一起上了馬,然後那十位隨從也紛紛上了馬,眾人策馬出發。
趙鐸開始時還騎得不快,因為帶了一個孩子,他忍不住看孩子的狀態。
但見孩子和諧地與馬匹融為一,那馬雖然瘦,它跑起來卻極為平穩。孩子總能抓住馬的節奏,任馬怎麼起伏,都平衡在馬背上,這騎絕不下於趙清宣。
趙鐸大為讚歎,更起惜才之心。
趙鐸、楊沖和隨從們的馬都是良駒,趙鐸見孩子騎佳,也放開來跑,那黑的瘦/馬卻也能跟得上。甚至因為難得有這麼多的「同行」一起跑,就像孔雀看到了比漂亮的對手就會開屏一樣,小黑起了好勝之心越跑越穩,穩中求快,擊敗對手。
趙清漪深通馬,就伏下了子暢開了跑,原本落後楊沖大半個馬,逐漸小黑就超越了楊沖的棗紅馬。
然後,小黑的目標放在了趙鐸的赤兔馬上。(註:古代相馬,依據馬的頭部形狀,形象地將馬分為直頭、兔頭、凹頭、楔頭、半兔頭等幾種。所謂的赤兔馬的「兔」,應當是指馬的頭形,而「赤」是指馬的。「赤兔」不一定是指關羽的坐騎。)
趙鐸也發現了孩子和馬有意與他較勁,不哈哈大笑,也不說話直接驅赤兔馬加急奔跑。
小黑更不認輸,起直追,趙清漪也打起神,只覺四周景飛速向後掠過。
兩人一直跑了兩刻鐘,抵達朔方軍大營門前,趙鐸的赤兔馬終究也是名駒,小黑此時沒有長大,到底還瘦,落後了七八米。而楊沖和隨從們就更落在後面了。
趙鐸朗聲笑道:「馬是寶馬,阿青的騎也是千里挑一呀!」
小黑打了一個響鼻,趙清漪了馬鬃,說:「不及侯爺的赤兔。」
趙鐸說:「再過兩年,只怕就未必不及了。」
趙清漪微微一笑,正在這時,軍營中有八位將校武迎了出來。
「末將參見侯爺!」將校們單膝跪地,依禮參拜。
趙鐸笑道:「起來吧!回營!」
營門大開,營寨高臺上鼓聲、號角響起,趙鐸一騎當先進營,這時趙清漪可不敢與趙鐸爭鋒,跟在楊沖之後。
因為那些隨從看那孩子與趙鐸、趙清宣太像了,趙鐸對他又好,心中也在猜這是不是一位小爺,所以趙清漪騎在他們前面,他們也沒有意見。
朔方共有兩萬兵,這個大營有一萬兩千人,而別的郡縣也分地駐守著八千,防備著北狄和西域諸部的侵略。
趙鐸驅馬進營,下馬到了閱兵高臺,而趙清漪跟著楊沖站在臺下,那幾名將校也站在一邊。
這時鼓聲更急,但聽士卒的腳步聲和馬匹的蹄聲響,然後又在鼓聲逐漸細時腳步越來越小,不一會兒就停了。
趙鐸從閱兵臺上拿起一面令旗,一揮,底上除了守營的人之外的上萬將士就大開大闔練起來。這時演的是步兵的刺殺武藝,趙清漪遠遠看著,覺他們演來演去只有七招,那七招練得卻,士兵們的氣神也沒有趙清漪意識里的面黃瘦。
這樣看來,趙鐸不是喝兵的人,能練這樣一隻軍隊,確實是一員良將。
步兵演過後,就是五百重騎兵、五百輕騎兵的砍殺演,然後再演箭、陣形,讓趙清漪這個行家也不有些驚訝。
所以,在進文統制武將的時代之前,華夏的軍隊的戰鬥力是不差的,古代疆土真不是充話費送的。
就算在後世的民果,那氣神也未必高過現在。
只不過民果多出了現代戰爭的元素,擊、信息、炮兵、步炮協同、以至於機械化部隊和現代的後勤管理。
在殺聲衝天之中,就到中午了,趙鐸的例行閱兵結束,這也證明了將士們勤於練兵。
中午時,將士們吃飯時,趙鐸還要去巡視將士們的吃飯問題,和他們吃同樣的飯菜。
趙清漪跑著他,分到的也是一樣的東西,大約今天的伙食對士兵來說不錯,三個饅頭,還有一塊羊,配小米粥,將士們吃得津津有味。
趙清漪正在長,又是練武之人,吃得多,三個饅頭和小米粥全部下肚,這足以讓嚴格控制自己的重的們DISS死。
……
午後,趙鐸就聽著將校們彙報一些營中之事,做出理,晚上在營里宿了一夜。趙清漪在他的營賬附近分到了一個小帳篷。
次日上午,趙鐸問的軍營驗如何。
只要不引經據典,不寫不畫,憑說,趙清漪還是能說不的。
於是就先把他們昨天練過的項目都誇了一遍,還頭頭是道。然後補充說沒有長途奔襲、負重跑、伏擊、阻擊之類的,看不出這方面的能力。
趙鐸原本只是問問他對朔方軍的直觀,沒有想到能說出這些東西來。
趙鐸不問道:「誰教過你這些?」
趙清漪道:「我師父說過一點,小時候聽過一些三國、隋唐英雄的故事,就自己想了一點。」
趙鐸不是傻瓜,如果他會想軍事上的事,人又是從中原來朔方的,那麼他極大可能來朔方就是投奔他的。
因為他是朔方節度使,總攬朔方軍政大權,他若想在朔方建功立業,除了投奔他,還能投奔誰?
趙鐸看著阿青那張臉,心中又疑了起來。
……
兩日後,趙清漪跟著趙清宣他們練武,而趙鐸卻和郭林在書房商量起來。
趙鐸喝了口茶,問道:「茂公(郭林的字),你看阿青這孩子如何?」
郭林著自己的青須,笑得意味深長,說:「長相極好。」
郭林作為趙鐸心腹,平日兩人是會打趣,趙鐸當然聽得懂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就算沒做過,俊臉也不紅了紅。
「他……他真不是,跟我無關……」
郭林笑得更開心了,說:「屬下有說什麼嗎?」
趙鐸深吸一口氣,說:「是個討人憐的孩子,要真是我的,我豈會不認。只是不是,長得又這麼像,我也說不清了。」
郭林道:「侯爺是擔心夫人起了疑。」
趙鐸說:「起疑也好沒有道理,阿青那眼睛長得不是像嗎?要起疑,我還……」
下面的話對一個子來說又太無禮了,何況是他的妻子,為他守著京城,主持中饋、生兒育的妻子,但凡有一點良心,都要敬重嫡妻。
郭林輕咳了一聲,說:「事如此巧合,總不會沒有原因,何不查一查?」
趙鐸道:「阿青他也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誰,如何查?只知道自己生下來就被大惡人抱走了,大惡人要殺,因為有師父傳武功,才逃了出來。」
郭林反問:「侯爺,你相信?」
趙鐸道:「雖有未盡之語,這些話應該也不假吧。」
郭林道:「侯爺真想弄清楚,又有何難,查一查他從前生活在哪裡,那個大惡人是誰,不就到脈絡了嗎?若是別人到了侯爺面前尚有更多的巧合因素,但是就阿青這張臉,就帶了故事了。」
趙鐸懷疑道:「難道是阿萱有落在外的姐妹,也許剛好嫁與了叔伯落在外的堂兄弟,生的孩子才會既能像我趙家人,又像張家人,長得跟清宣親兄弟似的。」
郭林暗道:侯爺,你真能想。
(趙鐸岳父吹鬍子瞪眼,跳大喝:「把我的四十米長的青龍偃月刀拿來!我要砍死婿!自己的親生兒不認,要誣賴我在外有私生!」)
郭林道:「那阿青不找他的親爹去,來找侯爺幹什麼?」
趙鐸「邏輯能力極強」,說:「我趙氏一門,族人眾多,但是找旁人是不好找的,而我卻是天下皆知的。找到我這個叔伯,再找爹不是容易多了嗎?」
郭林長吸一口氣,說:「你剛才不是說,是你的可能的『流落在外的堂兄弟』嗎?既然是『流落在外』的,現在找你有什麼用?」
趙鐸一拍自己的額頭,邏輯已死,愣了半晌,說:「可能是想讓我……幫著找?我總是人家長輩。」
郭林:很好,侯爺,你的邏輯很強大,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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