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帶著面俱,但趙清漪能到年這一抹笑,實在太過明顯。

趙清漪吃了塊鹿，喝了一口酒，說：「二蛋哥哥,你不覺得你這時候笑不太合時宜嗎？」

原無極忍著他被冠以「二蛋」大名不適,來而不往非禮也。

「阿香妹妹,我笑我的，礙著你了嗎？」

他們能從和趙鐸相像這一點反查,這大半年了,當然查出是蓮香,只差向親口證實。

若非知道必然要回京,他也早去朔方找了。

趙清漪說：「二蛋哥哥，你要提這個，那咱們就沒朋友做了。」

原無極說：「那你不要我……」

趙清漪可是渾不講理的，說：「我就不講理，我就喜歡欺負人，不喜歡被人往傷口撒鹽。你想欺負我,我死你丫的！」

若是二次元世界,原無極現在一定是額頭三滴大汗。

「你這混世魔王……」原無極仰頭喝乾杯中的酒,又說：「我可沒有往你傷口撒鹽的意思。我也在想,你總是會想報仇,會想認回爹娘的,拿回屬於你的份,這事我也不能替你做主,但我可以幫你。」

趙清漪說：「事發展得比我預料得快，世人比我想的聰明，明明戲劇裡面這都要互很久摧淚的，結果你一個外人都清楚了。按照套路，你應該是反派，拿著這個把柄去威脅別人，然後百轉千回……」

原無極說：「我威脅誰？那個假的趙小姐嗎？有的我都有，沒有的我還有，威脅幹什麼？威脅你還差不多，但你武功太高，又是個混世魔王，威脅你，後果很嚴重。」

趙清漪一臉興味，說：「二蛋哥哥，你這話好生王八之氣呀！」

原無極說：「你不損我渾難嗎？」

趙清漪一拳打在他肩頭，說：「太了解我了！」

原無極深呼吸一口氣，說：「無論如何，認識你很高興。」

兩人酒杯相撞，一飲而盡。

趙清漪飲完酒後，長長嘆了口氣，說：「太快了，我還沒有玩夠呢，已經到了京城，這時候不得不著我出手了，不然豈不是要過扯皮日子？」

長著這張臉，除了傻瓜一邊疼「若親子」一邊以為是他趙氏哪位堂兄弟生的子侄之外，所有人都默認了。到了京，張氏很快也會風聞傻爹有個比生的趙清宣還要疼三分的「私生子」。

不快一步出手，那麼風聞的玉娘和領會過來的李清玥就會先出手，玉娘佔住養母的份，扮演不知的樣子，以孝道又博取同，等輿論醞釀到對不利的一面，可會被慪到。到忍不住殺人時，那就落於下乘了。

趙清漪穿過太多事，對於「勢」之一字，對其變幻有極深的造詣。當過天帝的人，當然很善於把握「勢」。

原無極道：「你能恢復份，不是很好嗎？你不是很想要爹娘嗎？」

趙清漪嘆道：「我沒有自信，如果我有一對有錢的爹娘，爹娘就應該天經地義給我一切。這世間沒有人會認為他該給我一切，該我如珠如寶。只是我不甘心，如果別人是以原本屬於我的份來作踐我，那麼我會想問問我的爹娘，他們生下我的目的是不是想要養一個外人來作踐我，那為何要生我。」

原無極道：「你何必妄自匪薄，我想侯爺和侯夫人疼惜你都不及，沒有人會捨得傷害你的。」

也許是這種心事，若從原主算起，憋在心底兩世了，沒有人可以說說，「蛋哥」就像是一個心理學家的垃圾筒，既然他什麼都知道，趙清漪居然對他說了出來。

趙清漪這一世，本就不是來當什麼城府深沉、謀奪權勢的人的，要當的是一個我行我素、敢說敢做、自由不羈、貪財貪玩的混世魔王的。

沒有什麼講究，不會覺得有什麼事不能被人知道，對於來說，只是懶得遇上誰都要說而已。

趙清漪呵呵：「小爺怕誰呀？不要我就算了，一拍兩散，只不過我走自己的路，讓害我的人無路可走。」

原無極說：「阿青，我會陪你，你不會一個人的。」

趙清漪說：「你幹嘛要陪我，我跟你也不是很呀。」

原無極：「……我把你當好兄弟，一片好心餵了狗了。」

趙清漪說：「誰是狗了？」

……

趙清宣心中還掛念著阿青，但是他不來侯府，這麼決絕，他也一時沒有法子。再者，他心中也想著這件事他還要弄清楚，猛然把阿青帶母親面前去，只怕又生許多誤會。

他一到侯府，就見張氏帶著還「趙清玥」的李清玥在侯府大門迎接。張氏看著數年不見的兒子，不淚流滿面就迎了上去。

趙清宣下馬上前三步就跪下：「孩兒給母親請安！」

張氏哪裡捨得他磕頭，上前抓住他的手端祥著兒子俊的年容。

「大郎長大了，比母親都要高了。」

趙清宣說：「孩兒讓母親掛心了，這些年，孩兒沒有一日不想念母親的，母親可好？」

張氏道：「好，都好，看著你和你爹都安好，我也不求別的了。」

李清玥也知道爹爹和哥哥又立下大功，早前就風聞京城了，冬以來各府的邀請賞花宴、生辰宴的邀請接到手。小小年紀，以賞花宴上的風采也是風聞京，又花詩在壽康公主府奪魁，有京第一才之稱。

李清玥卻是很明白父兄的重要，沒有父兄，再詩做得再好，與那給人逗趣的藝伎有何區別？

李清玥上前斂衽福行禮：「小妹見過兄長，兄長一路辛苦了。」

趙清宣心中一個咯噔，轉頭看向上前來一富貴之氣的，如白蓮花一樣楚楚風流，杏眼桃腮，梳著碧落髻，頭玉簪珠花，脖頸間掛著一串均勻的手指大的東珠。

則，可是已有心結的趙清宣卻是心生寒意，這真的沒有一分像他家的人的，要麼因為常年跟著張氏，還是學了張氏通的氣派。

張氏見趙清宣不說話，笑道：「清宣，這是你妹妹清玥，數年不見，你是不識得了嗎？」

趙清宣道：「確實。母親，外頭天冷，我們還是進去吧。」

張氏反應過來，連忙陪著兒子進府，先是讓他去他的院子安頓，又問府里的管理各種東西有沒有送去。

張氏忙了好一會兒才坐下，心中盼著侯爺快從宮裡出來。

李清玥捧了茶給說：「母親這幾日也忙壞了，先喝口茶吧，爹爹就要回來，母親還是要打起神呢。」

張氏想到丈夫，又有種要落淚的覺，這幾年長期夫妻分離的滋味並不好。可是也不能說丈夫不好，相對於別家夫人的後院小妾爭寵的糟心事，又或者丈夫是腦滿腸的酒囊飯袋，的丈夫就是太好了。這種好，反而更讓嘗盡相思之苦。

張氏嘆了口氣，也明白朝廷這時讓趙清宣回來，只怕是要留他了，就不知道侯爺這次能不能帶走。

可是走了，清玥怎麼辦？

「清玥，你爹爹只怕沒有這麼快回府，你也回去歇會兒吧。」

李清玥道：「清玥不累。」

張氏笑道：「你這孩子，一心惦記著爹爹和哥哥。」

李清玥卻低聲道：「母親，哥哥是不是不太喜歡清玥？」

李清玥極擅察言觀，揣人心，趙清宣從初見問禮一直到他回自己院子，對都淡淡疏離或者有一抹讓莫名不安的打量。

張氏道：「你多心了吧，你哥哥怕是累了。」

李清玥道：「母親安坐一會兒，我去廚房瞧瞧。」

李清玥出了正院，心事重重，見到玉娘也在廚房轉悠，不蹙了蹙眉。玉娘過了秋就回了府，母親憐失去了「兒」，母親當初可是痛惜了很久的。

李清玥向玉娘使了一個眼，玉娘會意，悄悄跟了上去。

李清玥揮退了跟隨的丫鬟、嬤嬤，信步在園子里，現在府中下人都忙著侯爺回府的諸事，大冬天的，也沒有人在園子里逛。

在僻靜，玉娘就找上了李清玥。

李清玥道：「你還是回莊子里吧，該給你的，不了你。爹爹和哥哥回來了。」

玉娘不心中一酸，說：「我捨不得小姐呀！這世上誰都會害小姐，只有我一心為了小姐呀！」

李清玥扭斷了一枝幹枯的梅枝，心中又怨又恨。上一回玉娘回府，因為蓮香那丫頭已經死了，除去了心結，再忍不住來與親近。

李清玥初時不知緣由差點要人將玉娘拖走，但是玉娘著「兒」，然後說是的親娘，是將自己的兒換了侯府的兒。

李清玥原本不信，但是張氏數次想著那被狼叼走的蓮香就控制不住眼淚。

玉娘跟說，讓不要怕，那丫頭已經死了，這世上知道此事的人只有了，而是不可能害的。

李清玥到極大的打擊，原來不是尊貴的侯門脈，只是一個低賤的農家。（角三觀）

但是心確實傳了玉娘的心高氣傲和毒辣，已是侯府千金，要一輩子當趙清玥。

李清玥道：「你要是為我好，就老實呆在西院，說多做，讓母親瞧見。」

張氏一瞧見玉娘就想起「蓮香」，然後就心痛，每每這時候李清玥就湧起無法控制的怨毒。

從小養在母親邊，那個雖然是母親的兒，可是沒有一日在母親邊侍奉，脈就這麼重要嗎？

那賤丫頭死了倒是乾淨了，幸好死了。

沒有人可以奪走的一切榮和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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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和教育有關，但是有時真的和天生也有關係的。

看過電影《風雨哈佛路》，如果全由家庭環境決定，主角該是為社會渣渣，也一樣吸/毒、失敗。

所以，寫一個這樣一個虛偽狠毒的會琴棋書畫察言觀的千金小姐，也不能說完全不合理。

換娃子的故事中，假千金生活的環境都好，但是個有狠毒的一面。

多年前看過《錯一生》，假千金還小的時候就干出來的事，真讓人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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