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午朝時,趙鐸進宮面聖,皇帝和太后對他進行褒獎,其中不得問及大晉年英雄連青。他陣前連斬黨項兩將,剎了黨項人的士氣的事跡早就風傳到京了。
劉太後面上自然對趙鐸禮遇有加,對他獻給朝廷的兩項發明也是大加讚賞。
此時皇帝雖然也漸掌權力,但是劉太后的權柄仍然不小,小皇帝一些不的小作,劉太后還得給他收尾。
這更像一種姿態,劉太后本就頗有城府,一方面從皇室的利益上講,必須給小皇帝收尾;另一方面收尾了,朝臣們也會發現誰更,這會增加的影響力。
小皇帝快要十七歲了,去年就大婚了,朝中言及讓他親政的聲音也不小。
賞賜一番后,讓他翌日大朝再帶兒子和連青進來面聖。
趙鐸從午朝下來,與朝中大臣們打過招呼后,就馬不停蹄回府。
張氏一見丈夫,差點如現代人一樣撲進他懷裡,趙鐸也是眼眶潤,握著的手說:「這些年苦了阿萱了。」
張氏說:「侯爺好好的就好。聽說黨項人又鬧起來,我真是擔心。」
趙鐸道:「只要朝廷氣,他們鬧不出什麼大事來。要是能收復靈州就好了……」
張氏問道:「朝廷可是要派侯爺去收復靈州。」
趙鐸角一抹哂笑,說:「朝廷人才濟濟,我守著朔方就好。」
趙鐸才沒有興趣爭這個任務,朝廷真派他去打,打得太好了,只怕更要打他。
只要守住現有的平衡,趙氏一族不會衰落就好。
兩人在下人的驚喜請安中回房,張氏服侍他洗漱一番,才去一家人用膳。
李清玥過去拜見的時候,趙鐸也愣了一愣,沒有想到兒也是這般大了。看到這麼大的孩子,他總是想到阿青。
這時趙清宣也過來了,趙鐸只見他一人,不問道:「阿青呢?」
趙清宣道:「阿青不願來府里,自己跑到客棧去住了。」
趙鐸說:「你怎麼就任他一人去了?你不會照顧好他嗎?定是你惹他生氣了。」
趙清宣說:「冤枉,真不是我的問題。」
趙鐸說:「難道會是阿青的問題?」一定是臭小子不好,阿青多可呀。
張氏聽得一頭霧水,說:「阿青是誰?」
李清玥卻是在貴族小姐的社中聽說過,反應快一步,笑道:「是不是那位陣前斬將的和年英雄?」
趙清宣角極淡的一哂,本是對李清玥的嘲諷,卻被趙鐸看見,傻爹不誤會了。
雖然「不是自己」的兒子,但是「阿青」可是他的心小寶貝,每每在他跟前撒,每每看到調皮,他就覺得心放鬆。
趙鐸說:「清宣,平日為父是怎麼教導你的,你要是學那心狹窄、嫉賢妒能、不能容人……」
千古奇冤的趙清宣道:「爹,你怎麼能這麼看我呢?阿青他也有自己的事,不想讓人知道呀,我不能像跟屁蟲一樣盯著他吧?」
張氏勸道:「好了,好了,一切都用過膳后再商量吧。」
趙鐸這才被勸著坐下來,趙清宣和李清玥依次座,丫鬟上前服侍。
寂然飯畢,李清玥還送上了這段時間心給父兄做的服,趙鐸還是高興的,到底小時候還抱過「兒」。趙清宣面上淡淡,說:「清玥有心了。」
……
趙鐸和久別的妻子正要歇下,卻聽丫鬟來報說趙鐸要見他們,夫妻倆正想他這時候返回有什麼事。
趙清宣進了外間堂屋,趙鐸說:「你又怎麼了?說你幾句,你就委屈了?」
趙清宣不理會趙鐸,看看張氏,忽問:「母親,你還記得元道元年秋天北狄進犯的事嗎?那年,你正生下……妹妹。」
張氏訝然:「大郎怎麼特意來問此事?」
趙清宣想想今天看到「趙清玥」的模樣,心中更加印證一分。
想到阿青的生辰,想到當時他醉酒就著「爹爹」,想到「趙氏孤兒」,想到郭林說過當年母親不可能懷有雙胎。
如果他真的錯了就當對不住清玥。如今,他們一家團聚才是最重要的事。
趙清宣道:「我懷疑,當年勢危急,母親生下孩子,被人換了去。阿青,他是我的親弟弟。」
趙鐸驚道:「你說什麼?!」
趙清宣說:「我並非信口開河……」
於是趙清宣將阿青長得和他像開始說,然後說到阿青的生辰是元道元年十月十八;說到當初他在阿青面前提到妹妹他就翻臉;說到郭林保證張氏只懷了一胎,不可能是雙胎;說到阿青喜歡跟著趙鐸。
趙鐸面驚疑不定,張氏從原來的一頭霧水到弄清兒子在講什麼。
趙清宣說:「所以,我才寫信給母,讓兩位家臣北上,就是想弄清當年的事。只怕是有惡人趁,在弟弟剛出生時就將孩子換走,母親弱不知,兩位家臣到底是男子,多有不便之。我想查出當年有什麼可疑之可能讓大惡人換走孩子,那麼阿青就一定是我弟弟。」
趙鐸上一步,抓著趙清宣的肩膀,說:「你是說……阿青他真是我的兒子,是你的親弟弟?」
趙清宣說:「我雖然還沒有確鑿的人證證,但八/九不離十。如爹你想的,倘若阿青真是哪位叔伯的兒子,他都找到你頭上了,他為何不開口讓你幫他找父親?正因為,你就是他的爹爹,他不需要找了。」
趙鐸著自己的腦袋,喃喃:「阿青是我的兒子,他真是我兒子,他怎麼就是我的兒子呢……」
趙清宣道:「爹,所有人都覺得阿青是你的兒子,只有你不信,你堅信阿青是你的侄子。郭先生是何等人呀,我們的家事他不能說,可他好好的看什麼《趙氏孤兒》。」
趙鐸說:「茂公,他也早就相信?」
趙清宣:「爹,是所有人都相信,是您不相信。」
「阿青是我的兒子!哈哈,我的兒子!」趙鐸念了幾句,不得意,但是想到了小狗的凄楚年,恨恨道:「該死……是誰敢走我的兒子!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張氏急道:「你說的……阿青是……怎麼可能呢,如果阿青是,那清玥是誰?」
趙清宣道:「母親,你覺得清玥和咱們長得像嗎?」
張氏就算再笨也聯想到玉娘和蓮香了,玉娘當年不正生產嗎?當年兩個家將是男人,不方便照顧孩子和產婦,而產後弱,昏迷多日,之後的日子裡又長期嗜睡,們是有機會的。
張氏又問:「阿青……是個兒子嗎?」
趙鐸想起那個可的、除了被大惡人待不識字之外幾乎就是他的翻版的孩子、不愧是將門虎子。
他不知道張氏現在的懷疑,所以他驕傲地說:「是個極好極好的兒子,像我!小小年紀,武功絕頂,於領兵打仗的悟就是天生的,除了我,誰能生得出來?」
(自大的傻爹。)
張氏又想:想起蓮香已經被狼吃了,蓮香是個可憐弱的孩,怎麼可能是丈夫、兒子說的兒子阿青,是個能陣前殺了黨項悍將的年英雄?此中定是有什麼不知道的,或者會不會是當年北狄人搞得鬼?
趙鐸忍不住就想去認兒子,還是趙清宣攔住了他,說:「如今大半夜了,阿青也睡下了,此時認親,沒有休息好,明日還得進宮面聖,要是君前失儀,豈不壞事?阿青都回來半年了,還差這一時半刻嗎?」
趙鐸又覺得這確實不是時候,喃喃:「這傻孩子,回來了,怎麼不認爹呢?」
趙清宣說:「爹,他沒有證據。」
趙鐸說:「怎麼會沒證據?元道元年十月生的,長得還和你小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是我兒子是誰呀?」
趙清宣一多汗:爹,現在不是落的小姨子和落的叔伯的孩子了?
張氏忽然說:「如果當年真出什麼意外,你們說的阿青才是我的孩子,那清玥怎麼辦?」
趙清宣此時卻是與李清玥沒有太深的,從前和「妹妹」玩,還太小,況且他日日和男孩們讀書習武,也不可能和「妹妹」朝夕相,「妹妹」當時可還不會心。但是他和阿青可談得上朝夕相半年,他的混蛋、他的聰明、他的調皮、還有與他哥倆好的,這些都留在趙清宣的心底。
趙清宣說:「清玥只怕是大惡人塞給我們的孩子,不知道是誰的孩子。難道要為了不認回弟弟嗎?」
趙清宣此時也是記不得玉娘的事,他十一歲就去了朔方,他哪裡會關注家裡的僕人家有個和「妹妹」同歲的兒。
趙鐸說:「我的兒子哪能不認回來!」
張氏一時難以接養了十年的兒不是兒,而與兒子分離十年。
張氏了太,心中仍有疑,要為了一個沒有見過的孩子,否定從小養大的兒,如何也做不到。
趙清宣見到母親的臉,說:「母親別急,等查明一切的來龍去脈再說。不管清玥怎麼樣,阿青是我弟弟,你不想看看弟弟嗎?」
張氏道:「我如何會不想?若我的孩子真的一直流落在外,那麼他還那樣小就吃盡了苦。我明白馬上招周遠、王守信回京來,問問當年之事。」
趙清宣到子時方回自己院子去休息,趙鐸和張氏本來是夫妻久別重逢總得恩一番,但是此時心事重重。
趙鐸還抱著妻子嘆,說:「阿萱,你不知道那是個多好的孩子……」
「阿萱,那孩子既像我又像你。」
「阿萱,咱們孩子好可憐,大惡人差點害死他。」
「阿青一定很想認我,卻是怕我不信,真是個傻孩子。」
「阿萱,但我知道誰了我們的孩子,我一定將他千刀萬剮。」
張氏心起伏,神魂不定,在丈夫的咕噥中終於扛不住多日的疲憊睡去。
……
翌日,趙清漪洗漱好,就聽到外頭小二人了。
沒有等趙清漪下樓,就見一侯爵蟒袍的傻爹和穿錦袍,腰系紅寶帶的呆哥上來了,傻爹一雙俊目帶著異樣的波。
傻爹一把抱住他,練地著的頭,說:「真是傻孩子,傻孩子……」
趙清漪:……
趙清宣說:「爹,早朝不可遲到,等面了聖再說吧。」
騎馬一路往皇宮方向去,趙鐸還是控制住自己看向自己的「小兒子」,真是越看越覺得自己傻。
這樣的孩子也只有自己「造」得出來,他看到他就覺莫名親近,他怎麼就想不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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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懷期待多了個兒子,結果是個……
傻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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