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富了口煙,嘆了口氣,說:「你要是能安排好,那我也沒有意見。不能草率,你那邊先弄好,我這邊才挑日子,請師傅。」
田大富雖然生趙景的氣,他們田家也因為田青青的事人暗地裡嘲笑,田青青在世時拒絕了三個男人的求親,更讓男人人都說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趙清漪不屑趙力偉的承認,可是那僅是趙清漪王大人的思維,對於田青青自己,甚至百分之九十九的鄉下人來說,趙力偉的承認是一種雪恥,是死後哀榮,是靈魂有依。
這種傳統社會觀念到二十年後對外來的事更開放的時候卻都沒有什麼大的改善。
趙清漪的目的是恰好和趙力偉的彌補的目的的做法相吻合,而這事對田家來說也是好事。
田家就不是有攀附失敗的兒了,而是趙家的正經親家,鄉下人言可畏。
趙景也很高興,這件事一直在他心裡,他哪裡有什麼心另娶?趙清漪並不知道一邊給趙景的心理加強了這塊大石頭的積重量,一邊促使他相親,這兩件事本是矛盾的,趙景能馬上再找個人才怪。
……
翌日,趙家人一早起來,殺、殺鵝,準備三牲祭品,趙清漪倒沒有穿漢服,和趙景都穿了黑西裝配黑的襯衫。
田家沒有車,還是鄉長,派了司機過來幫忙,墓地還是有五里路的。
大家乘車到了一座小丘陵腳下。
下了車時,趙景看到這個山頭,勾起回憶,眼眶不一。
當年他還在這個山人開墾勞時,青青還是個,漂亮得讓鄉里的不青年眼饞。
下鄉的日子只有不習慣和艱苦,但是漸漸長大的卻是那種漫長艱苦的歲月中的一抹亮。他也期待來給哥哥送飯,期待聽唱新學的吳江省的民謠或者革/命歌曲。
趙清漪帶著趙景登上了山頭,到了田青青的墓前,原主的牽,不淚流滿面。
田家人幫忙給墳上鋤草,擺上祭品和草紙,趙景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田建軍點了香遞給他們,父倆才哭著跪了下來。
「媽媽,我和爸爸回來看你了。我知道,你一定也很難過,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願的……我這一生都會好好珍惜一切,一定不會對不起我自己,有這一生一世也夠了。假如世間真有迴,善惡到頭終有報,我會一生一世為你積福積德,只希媽媽來世擁有幸福的人生。」
趙清漪這些話卻是沒有人能聽懂,但相信假如田青青在天有靈,一定會明白。一定為那個因為很多外在的原因而無知又倔強的人而心痛。
趙景流著淚說:「對不起……青青,我現在才來看你,咱們的兒很孝順。我真想,你要是在世,可以兒福,我也可以彌補你。但你就這麼走了,在我還不敢面對時就走了。當年的事是我和我媽的錯,咱們的兒很出息,我也希你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
田大富和李春花也不淚流難忍,趙景和趙清漪三拜後上了香,然後給燒了紙錢。
上完墳后,又都整理乾淨了,又留了趙景和趙清漪兩人獨自在墳頭呆了一會兒,趙清漪和趙景聊起一些小時候的事。
包括小時候被嘲笑,不但是爸爸被說陳世,媽媽被嘲笑倒爸爸都不要。
還說起田青青拒絕過三個男人的求親,三姑六婆和那三個男人家都傳出的不良謠言,說一心貪慕虛榮,看最後有哪個男人會要。
「那時候很無奈,媽媽就忍著,我就和三姑六婆狠懟,我那時罵人很厲害的,結果村裡的大多數婦都不喜歡我。我七歲時,和很多小朋友在葉家院前玩,就是在那個葉旺家你知道嗎?」
趙景點了點頭:「有印象。」
趙清漪說:「就在他院子里耍,那時呀,還有兩個小朋友是縣裡來的,們父親也是縣裡一個什麼單位。葉婆婆難得大方一回,拿出蘋果來給小朋友吃,在場六個小朋友,就我沒有蘋果。」
趙景心頭不一酸,抹去眼角的淚水,趙清漪淡淡一笑,說:「你這就哭了?我當時可沒有哭,我再想吃或者吃不起我也不會討,不會哭。但那事外婆看到了,又和媽媽說起來事的經過。葉婆婆明明還有好幾個蘋果,已經特意給小朋友分蘋果,偏偏就剩下我。其實是看不起我媽媽。我媽媽心疼我,第二天就給我買了一斤蘋果,我卻不吃蘋果了。我長大后卻想,為什麼要當那個等待被分到蘋果的人,而不是自己手中擁有蘋果的人。我現在做到了,葉婆婆就算想送我一座蘋果林,我也未必看一眼。那時去院子玩也許不歡迎,但是現在跪著求我去,我也不會去家。」
趙景拍了拍的肩膀,出一抹淡笑,說:「咱們的冠軍忙著呢,想請你的人從東城區排到西城區。」
「就是。爸爸,等我比現在更有錢,我每年過年都托舅舅給村裡的老人發錢,給村裡的孩子送禮,就不給葉家,嗯,還有王強家、朱大良家……」
趙景輕笑:「你記不住那麼多人的。」
趙清漪深吸了一口氣,說:「你不要笑,不要以為我這是學項羽沒出息。富貴不還鄉如錦夜行,我可以把項羽和劉邦都當了,項羽錯就錯在太急了,錦還鄉的不是時候。等一統天下之時,那有什麼關係?」
趙景了的頭,又轉頭看向田青青的墓,看了良久。
……
下午時,田家門口還是來了很多鄉親,趙景和趙清漪也在院子里一起坐了坐,趙清漪到底是公眾人,今天還有記者守在這裡,太過高傲會讓人非議。
只坐了一會兒,鄉長還說縣裡想請他們去坐坐,趙清漪倒有幾分無奈。
「王書記這麼忙,不用招呼我的。」
鄉長說:「現在國慶放假,沒有什麼事的。」
盛難卻,他們只好去了。
到了縣府里,在王書記辦公室喝茶座談,何縣長還說起近年的變化和計劃,再把趙清漪誇了誇。
趙清漪聽說縣裡的其中一個支柱產業還是鋼鐵,心底並不太看好,之後二十年,鋼鐵嚴重產能過剩,倒了不知有多。
但也沒有開口,這種當眾打臉的事兒,大大得罪人,對自己沒有好。趙景想必心中也有點譜,上也是客氣得很。
縣裡還請他們吃了晚飯,他們才回鄉去,且不細提。
……
第三天下午,他們就要返程,一大早起來,趙景和趙清漪就找了田大富和田建軍私聊。
趙清漪遞給田建軍一張卡,說:「碼是媽媽的生日,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田建軍推辭:「漪漪,這些你幫了家裡很多了,不能要你的錢了。」
趙清漪說:「我也是田家人,我就是想舅舅照顧好外公外婆。還有要不你們再蓋一棟新房,讓外公外婆也住得舒服一點,安晚年。」
田建軍說:「這是我的責任,窮就窮點,你不用擔心。」
趙清漪說:「如果表哥、表姐他們畢業了要是不幹活、不工作,那我是不會送錢給他們的,因為那反而害了他們。但是我孝順長輩是另一回事。我出自田家,田家過得好一點,媽媽在天之靈也開心一點,鄉里人也不會說我忘本。那些人說得有多難聽我知道。我呀,呵呵,也記仇。外公、舅舅你們就為我過好一點,你們就可以靠靠我,你們只要不貪心別人騙、不犯法,我養得起你們長輩。」
田大富說:「你才多大,就算比賽有獎金,在京城你自己沒有點錢傍,別人還會說你媽媽是鄉下人。我們在家鄉有地,只要肯幹活,總不會死。」
趙清漪說:「有名句話『多高堂名利客,都是當年放牛娃』,誰還不是鄉下人。外公,你以後和外婆玩就玩,去旅遊到轉轉,別就一輩子呆在鄉里。我現在回京馬上要去港島和澳城,不然,你們現在可以跟我去京城,我帶你們去玩玩。我在想,等遷墳的時候,我有假時,你們再去玩。」
田大富說:「我才不去,來回折騰,浪費錢。」
「我不缺這點錢。」
「不去!」
田大富奪了田建軍手中的卡,又塞到趙景的手裡,說:「我不要你的錢。」
趙景:「……爸,你沒聽清楚,這是漪漪的錢。是田家外孫,孝敬誰,我還能吃醋嗎?你給我,那不了我跟你搶了嗎?」
田大富雖然十幾年要爭口氣,但是趙清漪能出息,他其實比誰都高興。
趙清漪上前將卡給了田大富手裡,說:「外公,爸爸不乖,我不給他,你收著吧。一家人沒有那麼見外的。」
田大富說:「我也知道我們都不出息,我也怕給你拖後。」
田大富就覺得田青青當年的婚姻不順就是他們家給拖後了。
趙清漪說:「一點都不拖後,咱們老田家什麼最出名?漂亮,對不對?像我舅年輕時候,鄉里多姑娘想嫁給我舅,像我媽那也是全鄉第一。要不是咱們田家人漂亮,就靠我爸,那我肯定比現在丑。孩子什麼最重要,長得漂亮,對不對?所以,田家對我的幫助實在太大了。」
田建軍、趙景都不哭笑不得。
田大富看看外孫的值,靦腆笑道:「有些道理,你和青青都漂亮,昭華也長得地道,還是我田家人的種好。就是昭華的臉沒有你白。」
趙清漪說:「那外公,東西你先收下,我去和表姐聊一聊,教教怎麼白起來。」
兩方推辭幾翻,田家終於收下。
趙清漪卻又叮囑田建軍嚴格培養表兄表姐,他們在大學里學到東西,將來才可以幫得上。
中午吃過踐行飯,趙清漪和趙景就出發返程,昨天已經買好了車票,一路順利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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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的不夠利落,然後穿些現實人的做法,可能因為年紀比較大,看過太多人世故,就寫不出完全的中二和高傲。
很有快穿文像我這麼寫的接地氣,有爭議。但是到我這個畢業多年的年紀,看問題就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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