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夢如已經到了這時,不問個明白，哪裏甘心就走？也許爸爸是不孝，但是對自己的親生兒是有一分疼的呢？

趙夢如提起膽子上前敲門：「有人在嗎？有人在嗎？開開門！」

趙夢如砰砰砰敲著那舊的木板門，過了兩分鐘左右,才有一個老太開了一條門，見是一個長得頗有姿的，放心了許多。

趙夢如一看這老大娘,要是以前肯定不屑一顧,但現在明白,這可能是自己的親戚,如今已經和沈家沒有關係了。

趙夢如下一種不耐,平和聲音，說：「你好，請問張志東的父母是住在這裏嗎？」

那個老大娘上下打量一通,問道：「你是誰？」

趙夢如說：「其實我是張志東的親生兒，我聽我媽媽說，我出生前他就出國了,我就是想問一下……爺爺,有沒有爸爸的聯繫方式。」

老大娘瞪大了眼睛，再一次掃描整個人，臉上出激神態，說：「你是志東的親生兒？你媽媽是誰？」

趙夢如說：「我媽媽趙亞蘭,在爸爸出國前,我媽媽就懷了我。」

老大娘終於堆起一張笑臉,打開了門，說：「快進來！快進來！」

趙夢如看著這破舊的房子，心中一陣嫌棄，可是這時也只能進屋去。到了他們家客廳，只覺裏面散發著酸臭發霉的味道和汗臭味道，如果是以前的沈夢如，早就跑出去吐了，可現在是見識過底層生活的人了。

如果不知進取，自己也將淪落到這個地步。

老大娘招呼坐下，然後沖著樓上喊著：「老頭子，阿東，快下來！」

趙夢如吃了一驚：難道爸爸還回國了不？這種地方，爸爸怎麼住得下去？不會，阿東的不一定是爸爸，也有可能是別的親戚。

樓上有點兒聲音傳來，卻沒有人下樓來，老大娘又喊著：「老頭子，阿東，不是那些天煞星，是志東兒來找爸爸了！」

就在這時，但樓上傳一陣嘈雜聲，聽到了疑似開門聲，一陣腳步聲，有兩個男人下了樓來，一個六七十歲的樣子，一個四五十歲的樣子。

那六七十歲的老頭穿著樸素土氣，鬍渣子半白，而四五十歲樣子的男人鬍子也沒有刮乾淨，頭髮也快長過耳朵了，上倒是套著一件西裝，只不過沒有熨過。

那老頭看著趙夢如，說：「這是誰？」

老大娘說：「是志東的兒！是志東出國前和姓趙的人生的兒，都長這麼大了，來認爸爸了！」

那中年男人驚訝地看著趙夢如，說：「你媽媽是趙亞蘭？」

趙夢如點了點頭，忍著對這幾個人的不喜，說：「你好，我媽媽是趙亞蘭，張志東是我親生父親。聽說他出國了，我想問一下你們他的聯繫方式。」

那中年男人也有一份激，說：「我就是張志東，我是你親爹！」

趙夢如不像被雷劈了一樣呆愣愣在那裏，看著眼前的男人，鬍子拉渣的，型削瘦，滿臉的頹廢，頭髮也很久沒有剪，上的服也不好，腳下一雙舊拖鞋。

這不是的爸爸，的爸爸去了西班牙，當上了老闆。

這不是的爸爸，的爸爸定居西班牙，沒有幾個餐館就是有幾個貿易公司。

這不是的爸爸，的爸爸是發了財的華僑，榮歸故國，與父相認，從此再改姓張，當著張家的大小姐。

這不是的爸爸！

趙夢如心如麻，深吸一口氣，說：「大叔，你不要開玩笑，我爸爸在國外……」

張志東說：「我早回國了。是趙亞蘭讓你來找我的？趙亞蘭人呢？」

趙夢如驚呆了。

張志東又問：「趙亞蘭幹嘛不自己來？是不是又找了個男人？」

趙夢如呡著，現在也明白的親生爸爸是華僑老闆的夢碎了渣子。

趙夢如也基本可以從一個人的穿戴、談吐來判斷他有多家，就憑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絕對沒有什麼錢。沒有錢就不可以養、照顧，讓有個像樣的家。

趙夢如搖了搖頭，說：「肯定是哪裏弄錯了，你不是我爸爸。打擾了，告辭。」

趙夢如疾步往門外走，張志東卻上前一把拉住的手腕，說：「小丫頭，你什麼意思？親生老子都不認了？是不是看我沒錢就不認了？」

趙夢如掙扎喊道：「你放開我，放開我！」

那老大娘說：「志東，不要傷著孩子。」

張志東才放開趙夢如，趙夢如又想走，可是張志東攔在的面前，說：「你不是來認爸爸的嗎？我就是你爸爸！以後，你好好孝順爸爸。」

趙夢如急著往來沖，卻又被張志東抓了回來，趙夢如說：「我不是你兒，你放開我！」

張志東抓著罵道：「你這個不孝，見著老子沒錢了，連親爹都不認了！」

趙夢如說：「放開我！我要回去，你放開我，不然我報警了！」

張志東說：「我是你爸爸，你敢報警？！」

趙夢如哭道：「我沒有爸爸！你從來沒有養過我，我沒有爸爸！」

張志東眼中閃過厲，一把將推倒在舊沙發上，然後奪了的包，說：「有沒有帶錢？」

說著，張志東翻起包來，趙夢如大急，連忙去奪包，就算大部分的錢放在卡里，但是包里也有兩千塊。現在很明白賺錢有多不容易，傍男人賺錢雖然不辛苦，可是也要盡從前不怎麼看得起的人的嘲笑。

的錢，賺得有多心酸，又怎麼能夠忍別人搶的汗錢？

「還給我！還給我！」趙夢如撲了上去奪包，張志東怒上心頭，一掌打了過去。

張志東罵道：「不孝！」

趙夢如摔倒在舊沙發上，看著張志東子抖，吸了吸鼻子，打了個哈欠，抹了一把臉。

他翻出的錢包，看著那一疊的現金，他全都掏走塞進了口袋裏。

趙夢如著臉、流著淚看著這個期盼已久的爸爸，以為能夠帶離在社會中掙扎的境，從此過上大小姐生活的爸爸。

張志東翻出了錢后，將包扔還給，說：「你們看好，不要讓跑了，這是我親閨，以後就靠孝敬我們了。」

說著，他將那一疊的錢塞進口袋裏，說：「我出去一趟。」

說著就要往後門走，張母拉住他說：「志東，你又要去哪裏？還不容易你有兒了，下半也有個指，那些東西就不要了。你答應媽了的。」

張志東掙開的手，說：「你不懂不要多管！」

張父也追過去，說：「你真的不要那些了，現在你有兒了，一家人把債還清，也省得那些人再找上門來。」

張志東了鼻子，說：「最後一回，今天高興，最後一次。你不要啰嗦了，看好我兒，不要讓跑了。」

張志東推了推張父，自己通往後堂，從後面的小角門出去。

張志東從前是傍上富婆，跟著富婆出了國，在國外時，他不懂外語，卻也不好好學。前幾年他雖然沒有學好外語，也安心地跟著年長他許多的富婆做生意，夫妻兩人開了兩家餐館，後來富婆又涉足一些小商品的進出口，生意越來越忙。

張志東那時基本上還是春風得意的，他倒沒有不顧父母，還給父母在市裏買了房的。

但是後來越發覺得自己跟著一個比自己大了十幾歲的人委屈了，特別是比之十年前姿遠不如了，材卻發胖。他就看上了在他們餐館打工的服務員，沒有多久就上了。

兩個的事卻被那富婆早看不慣他的兒子發現了，富婆兒子告發，富婆大怒，和張志東離了婚。他是過錯方，和富婆結婚前也沒有什麼婚前財產，他分到了兩的家產。

沒有了那個家庭，張志東不知道幹什麼好，在西班牙無所是事遊盪，但是手上還有點錢。

因為生理需要去了燈紅酒綠之地，不接到了「資本主義/社會的自由」，參與了「溜/冰」，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他不事生產，沉迷於「溜/冰」，終於那兩的家產也敗了。

在國外沒有錢生活不下去了，他想到他早年還是給父母買了房子的，這些錢拿回來也足夠他花銷一段時間，懷著對這份財產的才回了國。

他執意賣了房子，沒有兩年，又被他「溜/冰」、賭博敗了，還欠下了三十幾萬的賭債，常常有人上門討債。張家父母卻是因為早年也風過，對這個兒子還是十分心疼的，覺得他將來還能起來。

他們勸他不要那些東西了，他說一句「你們又不懂」，他們確實不懂，也是無奈。

張志東離開了家，趙夢如此時也不去想奪回錢了，只想離開這裏。

趙夢如拿起包就想走，張父張母哪裏會看著逃跑，現在家裏欠著債，日子沒法過了，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年輕的孫，看著是有些本事的，怎麼能不幫幫家裏呢？現在要是走了，他們還有什麼希？

於是，老夫妻倆都拉住。

「好孫，你不能走，你是志東的親生兒，你不能不管你爸爸。」

「你爸爸腦子是活的，他就是這幾年運氣背，你以後好好勸勸他，你是他親生兒，他會聽你的。」

趙夢如大喊：「放開我！」

趙夢如沖向大門，張家老頭老太雖然六十多歲了，力氣卻不小，趙夢如從前卻只是一個千金大小姐，哪裏能以一敵二？

兩人拉住了，死命掙扎不開。

趙夢如還是有點腦子的，說：「好，好，我留下來，我不會不管爸爸的。那我住哪間房，我有點累了。」

二老鬆了一口氣，留下來，生活就多一份希。

於是張母就說去收拾房間，趙夢如看著張父看牢門口的樣子，於是說要上樓看看。

張父聽說是上樓，也就跑不了了，自然沒有攔。

於是，趙夢如到了樓上去，見張家二老沒有注意，拿出手機來報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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