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峰驚疑不定,說：「你究竟想要幹什麼？你快放了我，我是你爹！就算爹從前信了你母親，不，何氏的話,虧待了你姨娘和你……」

趙清漪罵道：「姨你個頭！你祖宗十八代全是烏王八蛋！我娘從小被人賣了，也沒有姐妹，我哪來的姨娘？」

如果只能在後院中呆著,按照現在的禮法規矩,是不能姚梅香娘的,只能姨娘。

趙峰膛起伏,說：「你連太/祖皇帝和宣/宗皇帝都罵進去了,你這是誅九族的大罪！」趙峰這一支就是從宣宗皇帝下一代分出了旁支的，宣宗對他們的意義比較大。

趙清漪嘿嘿一聲笑，踢了他一腳,說：「誅我九族好了，第一個誅你這個老畜牲。」

趙峰的臉氣豬肝，說：「不管你從哪裡學得些本事,我也是你老子！」

趙清漪說：「哎喲,那麼大聲，你想屎是吧？你知不知道，我剛才給你吃了什麼東西？」

趙峰急問：「什麼東西？」

趙流氓上前兩步將老畜牲拖下榻扔在地上，他要站起來,趙清漪嚴厲地說：「蹲著！」

趙峰心中掛念吃下去的不明之,這時不敢反抗,考慮了一下，心有不甘的蹲在了榻前。

趙流氓在榻沿一坐，左腳踩在榻沿，左手肘在膝蓋上，了鼻子，嘿嘿一笑，說：「那東西可金貴著呢，一般人我不捨得用。」

趙峰說：「到底是什麼？清漪，你可不能對爹下毒手，弒父會遭天打雷劈的！」

「那是一種可怕的毒藥，一旦毒發，慘不忍睹。」

「你這是大逆不道……」

趙清漪倒拿手中的劍，巧勁一推，寶劍刷一聲飛出半/，冰寒的劍架在趙峰左肩上，趙峰不發抖。

趙峰識實務，嚎啕道：「清漪，爹的好兒，你不要殺爹呀！爹求你了！」

趙清漪收回皓月劍支在地上，右手按著劍柄頂端上，一派放不羈的混蛋模樣。

「老畜牲，你這麼慫，太/祖皇帝的棺材板都快按不住了。」

趙峰著眼淚和汗漬，說：「你不能傷害爹，不然你就對不住太/祖皇帝，你也是太/祖皇帝的後人呀。」

趙清漪說：「老畜牲，你搞清楚，我長這麼大沒有白吃過你家的飯。我娘當年在水雲庵帶髮修行，也是要做雜役換飯吃的，是自食其力並養大我的，跟你家半銅錢的關係都沒有。」

趙峰說：「清漪呀，這些年都是何氏掌管庶務的，說送了錢給你們的，爹也不清楚。這不能怪爹！都是何氏那毒婦的錯呀！」

趙清漪說：「我可以恨何氏，你有什麼資格恨何氏？要說起來，會這麼慘，也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搞/男關係，手上會沾著這麼多人命嗎？你是不是嫌失貞，你自己有貞/潔嗎？你就只是配/種的公/狗！公/狗還知道護著懷了自己孩子的母/狗，你連公/狗都不如！」

趙峰氣得差點噘過去，說：「清漪，你是孩子呀，你怎麼能如此俗不堪？」

趙清漪說：「你做得，我說不得嗎？是做的人下流無恥，還是陳述事實的人無恥？」

趙峰說：「我……男子三妻四妾，天經地義……」

趙清漪手中皓月劍又搭在他肩頭，趙峰頓時了，說：「……你……你，我要是畜牲，你不了小畜牲了……」

趙清漪說：「學會回了，你長能耐了？」

趙峰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把他當人的狠角，他雖然沒有實權，但是到底是宗室，連當今也要給他幾分同宗的面子。旁的實權大臣，就算沒有把他當大人，也不敢這樣污辱宗室。

趙清漪說：「你知道是怎麼生存繁衍的嗎？一塊領地上的群落，為了爭奪/配/權和生育權同之間斗得你死我活。為了自己後裔的生存空間，總是會咬死群落中別的同生下的後裔。其實人類沒有什麼不同，何氏作為你的妻子，既然被限定不能和別的男人生下孩子，只能和你生孩子，當然要杜絕你跟別人生孩子，這是生存的本能。

從人類的社會屬的原因上看，你跟別人的孩子會分薄的孩子的家產和利益。還有，你對何氏失貞的事這麼憤怒，你跟個公/狗一樣，何氏不會憤/怒嗎？只是沒有反抗你的權利和機會。如果我沒有干這麼一出，到底是國公府的主母。將來你差了，比現在更丑了，又對沒有半分意，一心搞十八歲的丫鬟，一定對你死心了。

如果我是，我只有宅斗的能力，到四十歲時就葯死你，然後做上國公府的老太君，好好三十年福。為什麼宦人家老太君多比老太爺命長，一半是男的年輕時配/種/配太多了折壽，還有一半就是我說的這種結果。

所以說，天道好迴，蒼天饒過誰？子被三從四德限制，男子不限，但是男子多命短呀，在場打拚封妻蔭子，自己多半沒有長命。」

人心如此可怕，趙峰細思極恐，一轉念他又慶幸，他現在沒有妻子了。

趙峰說：「清漪，爹知道了，你沒有被何氏害死，爹很高興。你是爹的親生兒，爹以後好好待你。爹去求皇上，將你封為縣君，不，封郡君。」

其實本朝中親王的孫封郡君，郡王的孫封縣君。趙峰的父親是郡王，他的祖父魯王是親王，所以趙清漪的祖父只是郡王。趙清漪按禮法來說只是國公庶，連封縣君都是大恩典了。

趙彤能封郡君，還是太后恩典。

趙清漪覺得這老畜牲還能屈能的，不呵呵一笑。

天地良心，真的只是覺得好笑而已，但是趙峰卻不這麼認為，他看到了父和解——最重要的是兒放過他的希。

趙峰說：「清漪，爹去好好求皇上和太后封你為郡君，爹的這張老臉豁出去了。咱們父團聚，爹會好好補償你的。」

趙清漪暗想：何止是郡君，原主公主都封了呢，賣了個好價錢。

趙峰又說：「爹給你準備很多嫁妝，風風出嫁。」

「呵呵……」

趙峰忽又看到拔瀟灑的陸煦，說：「這位俠是你的意中人嗎？那都是一家人了，賢婿……」

趙清漪聽他越說越沒譜了，罵道：「賢你妹呀！」

趙峰說：「我妹……你姑嫁到了李家，你要見你姑的話，爹帶你去見見……」

趙清漪呵呵笑了一陣子，說：「你這人還能自嗨的，越扯越遠了。你的郡君大位留給別人吧，我沒有什麼興趣。咱們還是來說說你中的葯吧。」

趙峰求道：「清漪，我是你親爹，我就算有什麼不對，你也該好好勸說，哪裡能對爹下毒，這恐怕折了你的福。」

趙清漪說：「呵呵，別說這些你自己都不信的話了。我告訴你吧，你中的葯，『三腦神丹』，是不是覺很厲害的樣子？」

趙峰傻眼：「這個毒藥會毒死我嗎？」

陸煦暗道：哪有什麼『三腦神丹』，只是一顆普通的清火丹藥，吃多了上火的烤，才要吃這葯的。剛剛順手餵了他吃下，只是為了鎮住他。

趙清漪道：「西域有一種蟲，喜吃，人。顧名思義，這『三腦神丹』中就有三個懷了卵的母蟲，它們被藥控制僵伏，等藥一過，這三個蟲就在你產卵，然後許多小蟲孵化出來了。它們就要咬你的心、你的肝，一進你的腦，你就完了，這個死的過程極其慘烈，時間還不短。那些蟲孵化出來，然後一代一代越孵越多，它們咬你時，你會去緩解自己的痛苦，就是吃人，生的人，還是你父母、兒和別的親的，你覺得特別香。因為他們的和你的相似，你咬死他們吃下肚去，蟲就不咬你了，吃你吞下肚去的人。你如鬼似妖，已不是人了，可最終還是要死的。一旦那三個母蟲產卵，你就不可挽回了。」

趙峰癱坐在地上，呆了半晌，又去扣想催吐。

趙清漪說：「都過了這麼久了，那三個母蟲早進了你的里去了，吐不出來的。此乃是西域星月聖教的聖葯，西域星月聖教總壇覆滅后，其聖黛綺逃到中原，死前就把武功和這聖葯傳給了我。你要是不信，派人去西域看看，那一帶是不是流行星月旗，那些只是聖教的別的流派，都是下層遠支流派，這種葯在遠支流派中早已經失傳了。」

趙峰向趙清漪膝行了兩步，說：「清漪呀，我是親爹呀！你怎麼能用這麼可怕的葯來害爹呀！」

趙清漪說：「你明年端午前服下解藥，就能制下去，讓母蟲不要產卵。每年都制住，那你和常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快給爹！快給爹解藥！」

趙清漪說：「看你的表現了。」

「你要爹怎麼樣，爹都答應你。爹將你娘追為正室……」

「呸，我娘才不稀罕呢！我娘有我和後人供奉，才不進你家的臟祠。」

將皇家宗祠稱為臟祠的也只有這個造反公主的角了。

趙峰哭道：「那你想爹幹什麼，你說呀！」

趙清漪說：「你要一直做三件事積德，那麼年年都有解藥，到你六十歲退休，我給你能化去蟲永絕後患的解藥。」

「好，好，爹一定按你說的做！」

趙清漪說：「第一件，你不準再拉著人/搞了，要是被我發現你這臭病不改，仍然當公狗害人，我先把你的禍一劍削了，也不給你解藥。」

「納妾也不可以嗎？」

「狗/改不了吃/屎！」

「好，爹不納……但是爹現在還是有兩房妾氏和兩個丫鬟侍候的，爹總不能打發了們吧？還有，何氏已經那樣了，爹也才三十二歲，總得再續弦，娶個繼室。」

趙清漪道：「如果你娶了繼室后，不會像何氏一樣殺人，你的妾氏、丫鬟不會謀害主母，你就可以娶。如果讓我發現們互相傷害，爭鬥不休，這個流產，那個難產，或者這個又被送去庵里，那個不放契攆人出府的，那你也別活了，早死早了結冤孽。」

當家主母最狠的就是不放契攆人，沒有拿回契，就還是奴才。奴才不能有私產，也不能到別人家去打工，不能置辦產業，這樣的奴才一般人家都不敢收留。就是要讓們寒迫、盡折磨而死。

原主的母親就是契抓在何氏手中，除了在水雲庵中當一當雜役，哪也去不了。

趙峰道：「這怎麼能算是我……」

趙清漪說：「你睡了人家，人家托終給你，你就要負責們的幸福與人生安全。你連這個本事都沒有，有什麼資格睡們？」

趙峰說：「可是，別人家也是這樣……」

趙清漪點了點他的額頭，說：「真聰明，舉一反三了！這就是第二件事了，你但凡發現有這樣被害的或者被不良家人賣的可憐子，你就救助們，或者收容們。你辦個綉坊也好，織布作坊也好，讓們有個棲之地，自食其力。你是國公，一般人家不敢跟你為難。」

趙峰傻眼：「我怎麼知道哪個人在後院被害？」

趙清漪說：「這京城裡這種事還了嗎？水雲庵中就多半是。你看看有沒有願意還俗自食其力的，你護一護們，省得在那庵子里不人不鬼地活著，你以為何氏真能送我們去什麼清凈的好地方嗎？你問問陳方那是什麼地方。」

趙峰也有些猜測，心想最多去水雲庵下手，總要做到這件事。

「好，好，我都聽你的。」

趙清漪說：「第三件嘛，呵呵，將來如果有人要娶安泰公主，你就送趙彤給那位駙馬當媵妾。」

「這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先秦之時，宗室和庶給嫡公主當媵妾的才是最尋常的。」

「那麼，皇上也不會同意呀。」

「你讓駙馬見見趙彤的貌，讓人知道是你的兒，芳齡幾何就好。如果別人看中了趙彤，自然會和皇上說，不用你求。等別人上你的門來求親，你就說趙彤是你的心肝寶貝嫡親兒，你不捨得，除非有十萬兩黃金當聘/金。」

「怎麼可能呢？」

「嗯，我估計趙彤確實不值這個錢，那打五折，五萬兩吧。」

他本就不是說錢的問題，嗯，錢也有問題。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按我說的做。這五萬兩黃金，一兩都不能給趙彤當嫁妝。你不是說要給我備厚重的嫁妝嗎，我看這五萬兩黃金合我心意。咱們能不能父慈孝，就看你的表現了。」

趙峰癱在地上，從此頭上懸著把刀，又似被關進了籠子，哪裡還有年承爵的國公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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