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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下，晶瑩剔的蓮花水釵子在林謹容的發間折出耀眼的七彩芒，林五一時有些眼暈，待到看到林謹容如花的笑靨，由不得就有些生氣。

林謹容上穿的本該是穿的，頭上的水釵子本該是人家陸雲的，樣樣都是從別人手裏搶來的，卻這麼大搖大擺地拿來炫耀，世上怎會有臉皮這麼厚的人？真是討厭。

林五想著，臉上就有些帶了出來：「四姐姐這裝扮可真漂亮。我記得這釵子是鬥茶時姑母給的彩頭吧？」

林謹容含笑道：「正是。」輕輕將那釵子取了下來，炫耀似地比劃了幾下，「吧？其實我也見過不水釵子，可沒見過這麼純粹，雕工這麼的。也難為姑母會捨得拿出來做彩頭。」

這釵子釵頭乃是一對並蓮花，花瓣晶瑩剔，薄如冰晶，彷彿一不小心就會融化在這初夏的日下。輕輕一轉，華璀璨。

幾個孩子都極了此，林六將扇子半掩了臉不說話，林七則是好奇地湊上去：「呀，真是好看，好薄啊，也不曉得怎麼弄出來的。」

林五半是含酸，半是嫉妒，咬了扇子看著林謹容：「四姐姐，我說句話你莫要生氣，這釵子其實不適合你戴。」真傻還是不要臉？姑母哪裏捨得給你啊？人家明明是拿出來給親生兒做彩頭的，哪裏會知道半途給你這個強盜搶了去？

林謹容一挑眉：「怎麼說？」

林五將扇子掩了口，小聲道：「並蓮啊，四姐姐，這個咱們姑娘家戴著不太妥當的。還有，你其實適合戴點有的，這個配著你太素了，半點不出彩。」

林謹容的神頓時有些怏怏的：「那倒是……我還沒想到這個。」

林五打了個呵欠：「你想不到也不怪你啊。人總是看不到自己的短。」

林六慢悠悠地道：「五姐怎麼總是能想到那麼多呢？不過就是兩朵蓮花，可以看作是並蓮，也可以看作是雙蓮花。不過呢，四姐的確是配點有的首飾更出彩。你瞧著太清淡了些。」

林謹容呵呵一笑：「六妹，我記得你最水是不是？你還有對水魚兒耳墜，想必極配這釵子。要不要讓丫鬟去拿了來配一配？」

林五的呵欠打了一半，還有一半留在嚨里，好生不爽快。什麼意思啊？難道想送林六？憑什麼啊？按著次序來，要送人也該先問過要不要吧？當下便道：「四姐呀，又不是的，配了再好看也是白搭。」

林七馬上就不樂意了：「我們就願意配給四姐看怎麼了？綠萍，你馬上去拿那水晶魚兒耳墜來，也把我那對蟬兒的一併帶了來。」

「我戴著不好看。」林謹容低垂了睫給三人注茶：「就算是好看，也不好戴出去，怕給姑母瞧見了生氣。」雖沒有明說，卻也相當於表示這釵子對來說就是肋一樣的存在，不乏送人的可能。

林六一笑，試探道：「瞧四姐這話，難道其他人戴了姑母就不生氣了？」

林謹容抬眼直視著：「你們不同啊，姑母瞧見你們只有歡喜的，又怎會生你們的氣？六妹，姑母很喜歡你是不是？」

林六垂眸一笑，相當於默認了林謹容的話。

「四姐姐！」林五見勢不好，忙道：「我也有一對水荷葉墜，配這個才是極配得起。我也讓人去拿了來試試如何？」從見到這釵子的那日起，就極喜歡，只不過曉得不可能屬於自己，便歇了心思，今日見有此等便宜可占，又怎會輕易放掉？就算是不喜歡，也不樂意給林六平白佔了這便宜。

做得太明顯，林七不忿，恨道：「你又湊什麼熱鬧？」

林五回頭看著林七冷笑：「是你的東西啊？就許你們能配得，我就不能？四姐都沒說什麼，你生的什麼閑氣？」

林謹容忙起相勸：「別吵，別吵，都是姐妹，都配得。去拿，去拿。」

林五得意地讓丫鬟趕去拿的水荷葉耳墜來。

林六看了看林謹容，又看了看林五，突地嗤笑一聲：「我說你們吵什麼？四姐不過是讓我們拿了耳墜來試試，又不是說要給誰了，你們倒好，先就吵起來了，給人曉得要笑掉大牙……」也喜歡這釵子，但不確定林謹容到底想幹什麼，若是真想送人，自不會便宜了林五；若是戲弄人，那也樂意配合捉弄一回林五，但前提是要清林謹容的真正意圖。

幾個姐妹中，最厲害是林六，這姑娘不長個子長心眼了，這是著自己表態呢。林謹容索道：「我乾脆明說了吧，這釵子我留著也沒用，誰最適合就是誰的。以後記得我一個好就。」

誰最適合還不是一個人說了算，聯想到早前林謹容直接說林六最水，讓林六去拿耳墜子來配的事實，林五已經知道自己不過是陪襯，立時飆淚：「四姐姐，你偏心！你小心眼兒！」

林七馬上站在了林謹容這邊：「五姐這話好沒道理，四姐已經說了，誰最適合就是誰的。這還沒定下呢，你就說偏心，小心眼兒了？小心眼兒的是你吧？直接說給你就不偏心，不小心眼兒了。」

林五哽咽道：「難道不偏心麼？都是姐妹，為何不問我，直接就讓你們去拿耳墜來配？分明就是記恨我早前在暖爐會上得罪了的事，故意做給我看！四姐，我白白給你端茶賠禮了！」

林七冷笑：「喲，你給四姐端茶賠禮，這釵子就該送你了？不送就是沒原諒你？這是什麼道理？從來只見過做錯事的給人送上東西賠禮的，就沒見過錯了的人反而追著人要東西的。你給關傻了吧你！」

「我做錯事？你還好意思說？」林五「呼」地一下站起來，手指著林七的鼻子尖：「險小人，你們害了我，又去挑唆四姐恨我，自己得盡了好，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要不然我們就當著四姐的面說個清楚？」

「指什麼指？說就說，我怕你啊？」林七「啪」地揮落林五的手指，鄙夷地：「誰不知道信兒是怎麼趕出去的？你是想聽我再說一遍啊？臉皮真厚！」

「我求你們別吵了。給長輩們聽去不得一頓訓斥，又要挨罰。」林謹容痛苦地長嘆了一聲，抱住即將發的林五：「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思慮不周，一枝釵子也不夠三個姐妹分，這事兒就算了吧。」

「不行！」林五和林七同時回頭，語氣不容置疑。

林六也盯著林謹容生地道：「四姐，你信誰？如果你信，你就把水釵給，我半句話都沒有，立刻帶了七妹走人。若是你信我，就把水釵給我，我不會讓你白白吃虧。」

此刻已然不是要不要水釵的問題，而是上升到了人品的問題。似乎誰能得到那枝水釵，的人品就能和那枝水釵一樣的晶瑩無暇。

林謹容對當日的事半點興趣都沒有，只對林六說不讓白白吃虧這句話興趣，林六能給什麼呢？最好是金啊銀的，最喜歡。想是如此想，臉上卻出為難到了極點的神來：「你們不要為難我，傷了姐妹間的和氣不好。」

林五也咬了牙：「四姐，當日我真沒有讓信兒去推人，你若是信我，就把水釵給我，我也不會白拿你的東西。我冤枉了這麼久，就盼著有一日能洗清這冤屈。」

好吧，現在是都在給開價碼，赤地引站隊表態了。林謹容垂了眼眸不語，半晌后抬頭，對著三個堂妹莞爾一笑：「我說，不就是一枝水釵麼？何必為了它傷和氣？其實我更相信那日是一個意外。水釵子我還是要送人的，但這不代表誰得了，另一個人就是壞人。」左右張，「這去拿耳墜的丫頭怎麼還不來？」

林六盯了半晌，曉得是不會明確表態了，突地冷笑一聲：「不用了，四姐，我拿我那對銜珠金釵給你換這個水釵。」

林五漲紅了臉，磨著后槽牙道：「我拿我那對鑲貓眼石的赤金鐲子給你換！」

功了！林謹容心頭狂跳，忍住了輕輕搖頭：「別為難我了，六妹的金釵是二伯母給你的慶生禮，五妹的金鐲子是大伯母給的，我怎能要？改個時候又再說吧，茶涼了，吃茶吃果子。」

林七大聲道：「這個時候誰有心思吃什麼茶，吃什麼果子？四姐，你說清楚，你究竟相信誰！信還是信我們？」

「我說了，我更信那日是個意外！」林謹容也翻了臉，猛地站起來，將水釵高高舉起，往桌上輕輕一放，「我只有一枝水釵，既然送人便要得罪人，不送還不行，就拿銀子來換！誰給得多就給誰！金子也。」放了聲氣，「我不貪圖你們的錢，就是要姐妹和睦的意思，一口價，無更改。我數三聲，你們說！一二三！」

終於，一場送釵聯絡的茶會，給功打造了賣釵大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