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神魂中的不適依舊沒有恢復。
清風在神魂上游走而過,消弭了排斥,招凝坐起調息。
“靈木喚魂。”卻聽李季喝了一聲,一棵參天大樹虛影拔地而起,樹冠展開,樹蔭覆蓋在七人頭頂上。
招凝抬眸看那虛影,在樹蔭遮蔽的一瞬間,神魂所有不適都消了。
己木天合大法果真名不虛傳。
他們到底是哪一脈的傳承。招凝掩去目中神。
大樹虛影散去,幾人遠離魂木的位置,這魂木只能用幽幽火焰盯著他們,卻奈何不了他們。
“江堯,你是不是故意激怒這家伙的!”冥妖衛朔反應過來。
“不激怒他,我們怎麼知道這家伙只是口舌之利,本不是什麼破尊者,怕是魂力頂多在二階靈階段。”江堯并不否認,甚至好整無暇地盯著那不遠怒氣無法發泄的魂木。
“若是他當真是尊者,這是太賭了,實在不可有下次。”許修明搖頭說道,他將許可拉起來,又問,“那我們現在該如何,合力將制打破,再迫使魂木屈服?”
“你們這群小家伙,當真當本木頭聽不見嗎?!”魂木咆哮著。
冥妖衛朔不耐煩地回吼它,“你老實當你的背景,等爺爺們破了制,有你好看。”
“不可。”招凝起,這句話是回許修明的,“魂木有靈,即使臨時屈服,過黑水河之時,我等命都系在魂木一,不能保證它會不會暗耍手段。”
這層顧慮顯然是必要的,眾人陷沉默,唯有魂木嘶啞的聲音在后方桀笑著,“來啊,小家伙們,想去黑水河戲水,本木一定會好好招待你們的。”
“李季!再用你那大法,好好懲這欠的魂木!”嚴陵霍然轉頭,指著魂木大罵道。
招凝卻問江堯,“江道友,不知可有解法?”
江堯剛才的行為有些突兀,招凝懷疑他在試探什麼。
所有人的目聚焦在江堯上,許修明頓了頓,“江道友從正殿出來,正殿里可有線索。”
“有。”江堯似在等這句話,“我看到一塊浮雕,浮雕上刻著一只神斧砍伐魂木之景。”
他這說法是掩飾與冥月氣機的對話,還是真的看到浮雕,只有他自己知道。
“江道友的意思是,那只神斧可以克制魂木。”招凝琢磨著他的說法。
“正是。”
許修明又問,“可是神斧又在哪里?”
“我或許知。”許可突兀話,“煉房后有一片鐵木林,我看見林中鐵木有不砍痕,應是在那里!”
“既然有線索,便去看看。”李季說道,“不過,最好勿出全力,分頭行,幾人去探鐵木林,幾人去尋其他線索。如何?”
“好辦法。”冥妖衛朔應了一聲。
七人分工,李季、許可、嚴陵、冥妖衛朔去鐵木林,其他讓人再探其他線索。
但當四人走后,后院一瞬安靜下來,卻聽江堯古怪地問了一聲,“沈姑娘,莫不是有其他的想法。姑娘剛才直面假做元神尊者的魂木,那態度著實令江某欽佩啊。”
“不如江道友。”這話似曾相識,“江道友豪賭,又似一切盡在掌握。”
江堯霍然看向招凝,那目中就帶著一審視的味道,招凝平靜以對。
許修明一瞬猛然,不知這二位突然間為何起了劍拔弩張之氛圍。
“怎……怎麼了兩位?”許修明尷尬地看著兩邊,“若是想法不合,大可說出來通通。”
江堯收斂目,緩慢轉到許修明上,“許道友呢?為何不與你師妹一起探鐵木林。”
許修明一頓,解釋道,“許某想起那藏書閣燒而不毀,那可是靈火,恐怕有些異常,故而想要去看看。”
“那便一起去看看。”招凝說道。
“行。”許修明應了一聲,在前帶路,江堯卻也跟在后方。
焦黑的藏書閣前,許修明拿出冥月牌,在冥月牌的古字芒下,許修明消失在原地,隨后藏書樓外層幕起了波瀾,數息后像是紗幕般從空中落下。
許修明站在破爛的門口,一形象與焦黑藏書閣格格不,“兩位,進來吧。制核心在大火中損,我從部解開更是容易了。”
招凝站在藏書閣中,果然如所料,藏書閣部的構造與書樓一模一樣,即使被燒的如焦炭,卻也沒有毀去那沿著樓壁層層而上的格子。
“什麼都燒沒了。”江堯呢喃了一聲,又問許修明,“許道友可有察覺。”
“之前火焰是從高臺迸發,可現在高臺……”他掐了一記清塵訣,清風拂過,高臺干干凈凈,本沒有半點燒毀的模樣。
招凝低頭看腳下,連圓臺上的暗紋都如同復刻,幽冥府到底是誰的府邸,是另外一座寂靈之府嗎?
許修明和江堯也踏上高臺。
許修明指尖地,從無數紛繁疊加的暗紋中勾勒出一道詭異紋路,卻是一驚。
“太古雷紋。”
下一刻,一道雷閃過,直接將許修明劈飛出去。
他的撞擊到藏書閣的墻壁,原本佇立的墻壁忽而間搖搖晃晃。
江堯一頓,飛后退,“離開這里,要塌了。”
可招凝仍舊站在原地,雷并未消失,而是勾連起暗紋中疊加的無數道太古雷紋,緩緩升起,雷向圓臺中心半空一點聚集,而太古雷紋形無數串道語流在半空。
而招凝在太古雷紋中卻沒有毫影響。
盯著那雷心,無數道雷聚集,似虛似實。
下意識的,招凝手,指尖及在雷心一剎,識海中一聲轟然巨響,招凝神魂瞬間回歸,卻發現寂靈之府不見了,陡而呈現的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宮殿,站在宮殿正中心,半環抱的議事階層層向上,直至灰霧之中,面向正前,一道龍形階石延向上,能看到恢弘震撼的圣座。
招凝下意識向階石走去,可剛一抬腳,恢弘大殿卻呈虛幻,大殿周遭好似有無法抗拒之力,無數道影向下凝聚,只是須臾時間,恢弘大殿回歸寂靈之府正殿模樣。
而的腳正踏在正榻高臺第一級上。
招凝作并未停頓,穩穩落下,拾級而上,擺一展,盤坐于正榻之上。
目落在殿外,牽連無數道雷力的雷心,而后環繞蒼白枯木一圈,飛越過正殿,書樓匾額上。
雷顯,仿佛有一只無形的筆,在匾額上龍飛舞寫下兩個古字。
“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