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追。”
他說的很認真,不像在拿話堵肖凜的,更像,借著和別人聊天的便利,故意說給聽。
獨特的,屬于他的低啞聲音,像極了茶幾上剛醒好的紅酒,醇厚、綿長,沾到舌尖上一點點便不住骨頭發。
這不是司薄年第一次說追的話,可這次最讓陸恩熙容。
看著坐在椅里的男人,洗完澡清爽的頭發沒有往日的張揚,非常妥帖的垂在眉梢,深邃的眼眸看不見底,薄殘留著紅酒的芬芳。
以至于說的話都起來。
陸恩熙微低下頭,長指握著酒杯,心事比酒水還要濃烈。
忍不住問自己,還他嗎?面對他這樣的告白,開心嗎?
說不清楚。
長期被抑在心深的,陷了漫長的冬眠,或許并未滅亡,卻無法蘇醒。
會心疼他,同他,在乎他的安危,甚至在乎他的緒。
可那麼多雜糅,卻無法用“”來定義。
陸恩熙這邊心思萬千的回轉,又聽到司薄年說,“想踏實看到明年的太,最好消停點。”
說完,他掛斷電話,把陸恩熙的手機放沙發一角。
陸恩熙不知道肖凜最后說了什麼,但是電話沒再響起。
“想什麼呢?”
看陸恩熙在發呆,司薄年角一揚。
“噢,”陸恩熙轉了轉酒杯,用小作來分解自己的注意力,“你剛才那句話,故意說的?”
“你想呢?”
陸恩熙想著,得把話說明白,“我記得以前說過,但我拒絕了,我的意思很明確,司難道忘了?”
司薄年抿了口紅酒,點頭,“我記得。”
“那你剛才又是什麼意思?”
“不管剛才還是以前,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陸恩熙輕嗤,“是嗎?但你說完以后,做的又是什麼事?還記得嗎司?”
司薄年被穿以前的狼狽,目出自責的神,“我以為我能心平氣和等你回心轉意,重新上我,但是只要想到你和別人接,緒就失控,是我的錯。”
陸恩熙看著酒水,沒搭話。
司薄年繼續說,“恩熙,我不雙殘疾,其實我神也不健康。”
陸恩熙抬起頭,深深看著他的眼睛,“什麼意思?你所謂的神不健康,指的什麼?”
偏執?傲慢?自大?
他不就那樣嗎?
司薄年道,“和我小時候的經歷有關,我父母關系不太好,從六七歲開始經常看到他們起爭執,導致我對婚姻很抵,還導致嚴重的心理創傷,簡單來說就是躁郁癥,這類神疾病在平常生活中不太容易被發現,但只要有刺激源,患者就會被陷無序狀態,無法自持。輕微患者可以通過藥來抑制,但嚴重的患者,即使吃藥也很難擺病癥折磨。”
陸恩熙突然特別懷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不對,懷疑這是假的司薄年!
他竟然說自己有神問題??
他在編什麼奇怪的故事?
司薄年接著說,“關于我父親的私生活,我不好多說,但肖凜是他私生子這件事,你是不是可以想到什麼?”
陸恩熙眼睛一眨不眨,“你的意思是,你父母關系不和,導致你得神病?長期到困擾,以至于沒辦法掌握自己的緒?”
司薄年道,“是,也不全是,有一段時間,我很難自控,尤其看到你和何居正,憤怒會發我的躁郁緒,導致行為失常,做出違背本意的舉。”
陸恩熙腦子跟刮了一陣八級臺風似的,思緒吹得東倒西歪,苦笑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對我做的那些事,都是因為你心理不健全,你有病,你不是自愿的,只是被病控制著無能為力。”
司薄年心痛得去拉的手,“恩熙,你聽我說完……”
陸恩熙甩開他的手,音量加強好幾個分貝,“司薄年,你不覺得這樣的解釋太殘忍了嗎?這……和那些喝醉了犯了錯,第二天早上起來說一句不好意思我喝多了,有什麼區別?”
陸恩熙嘭地放下酒杯,眼神鋒利的對著他,刀尖般的視線穿他的瞳仁,在里面瘋狂扎刺,“我不懂你說的那種神病癥,但我學過犯罪心理學,很多罪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卻因為拿到醫學鑒定的神病而獲得無罪釋放。可是司,麻煩你告訴我,那些害者就活該倒霉嗎?啊?他們就必須眼睜睜看著傷害自己的人逍遙法外嗎?”
司薄年嚨繃著,結卡在一個位置連滾都做不到,“對不起,我知道現在所有的解釋都很蒼白,對你造的傷害不會因為一個理由就消失,我只是希你知道,那是以前,不代表未來。我接了十幾年的心理治療,前段時間醫生說我的各項檢測都趨于正常,以后不會再傷害你。”
他在認真解釋,可陸恩熙腦子很,不想聽,一句也不想!
討厭任何人拿神的問題當擋箭牌!
去年代理一個案子,被告惡意毆打妻子,導致懷孕五個月的妻子流產,造無法孕的悲劇,按照國法律,被告要坐牢,可被告律師拿出一份神鑒定書,說他患有神分裂癥,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舉止。
可是這些病人,神正常時分明和普通人別無二致,他們臉上會出逃法律制裁的邪笑,對法院豎起中指。
還有很多罪犯故意利用神問題犯罪,上法庭之后再用鑒定書自保。
生病值得同,神問題帶來的傷痛也非常痛苦,可這些不該為遮蓋犯罪的擋箭牌!
至于司薄年,陸恩熙寧愿他是不,也不想聽到這種無辜又不負責的解釋。
傷的是,可他頃刻之間從施暴者變了害者,顯得那麼可憐,那麼脆弱。
而要是不原諒,就會被釘在殘忍、蠻不講理的恥辱架上。
可怎麼原諒?那些痛那麼苦那些心酸委屈,分明如此真實如此深刻!
“為什麼你不早點說!你有很多機會可以說的,為什麼要瞞?!為什麼在一切發生之后,你才擺出愧疚的表,爭取我的諒解!”
司薄年有些慌了,他從容被陸恩熙痛苦的表擊碎,所有的淡然都猶如齏。
更深的自責,更重的愧疚,在他心頭瘋狂翻涌。
他太想獲得的諒解,害怕再次轉離去,擔心投別人的懷抱。
以至于方寸大,在最不合宜的時候說出真心話。
“對不起,如果我的話給你造了困擾,我收回。”
陸恩熙頭都炸了,被司薄年搞瘋了!
一次次,一出出,他是演員嗎?搞這麼多事來考驗?
“你怎麼收回?你就不該說!以前都忍住了,為什麼不多忍忍?現在你讓我怎麼辦?你想讓我怎麼辦?看在你是病人的份兒上,過往恩怨一筆勾銷?把你當神疾病的害者,諒解你的所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很抱歉司,我真的做不到,我沒那麼大度,沒那麼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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