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VIP病房寬敞多了,還有獨立的休息室。
等安安吃過東西,言蹊就讓去休息室躺著。
恩寶很乖,不哭不鬧的。
雖然難,卻一聲不吭,乖乖靠著言蹊懷裏輸。
言蹊心疼極了,其他小孩子打針都會害怕,哭得特別厲害,但是恩寶完全不會,懂事得不得了。
見言蹊眼圈通紅,還反過來安:“媽咪不哭,恩寶不痛,恩寶很快就會好起來。”
聽到這句,言蹊將懷中的小家夥抱得更一些,低聲:“媽咪相信恩寶。”
顧卿寒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目複雜。
他相信言蹊不會重蹈覆轍,但是陸淮琛畢竟是恩寶的親生父親,隔絕不了兩人的相。
長久的相下去,也許說不定哪一天,言蹊就化了。
顧卿寒怔然出神,就在這時,手機響起。
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微微蹙眉。
言蹊察覺到顧卿寒的異常,抬眸看過來:“怎麽了?”
顧卿寒沒有掩飾,直白道:“葉秋安打電話過來。”#@$&
聞言,言蹊麵無表,眼底沒有毫波,如今,葉秋安三個字,在心中已經激不起任何波瀾。
顧卿寒沒有出去,而是走到窗戶邊接起電話:“葉總。”
“顧爺。”葉秋安的聲音滿是焦急,還有一些懇求,“凝凝鬧著要自殺,您快過來看看。”
顧卿寒微微斂眉,淡聲:“為何要自殺?”
葉秋安聲線帶著哭腔:“顧爺,凝凝得了抑鬱癥,記憶也出現了問題,不記得後麵的事了,求您看在以前的份上,看來一眼,求您了。”%&(&
陸淮琛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見狀,開口道:“顧總有事就去忙吧,言蹊這邊我來照顧。”
顧卿寒回頭看見陸淮琛,表微冷,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用力,聲線冷淡:“我會請專業的心理醫生過去,葉總放心。”
說完,不再理會葉秋安,直接掛斷電話。
他徑直走到陸淮琛麵前,下逐客令:“陸總,請你出去,我的妻子需要休息。”
顧卿寒用他和言蹊的夫妻份,明正大地攆陸淮琛。
陸淮琛也不甘示弱,俯恩寶的頭,問他:“恩寶好點了嗎,有沒有想爹爹。”
恩寶還記得陸淮琛,就是他將自己從孤兒院接回來。
見到陸淮琛,恩寶很是高興,衝著他抬手:“爹爹。”
“乖。”陸淮琛上前親了親恩寶。
顧卿寒站在旁邊,淡然看著這一切。
眼前的三人真像是一家三口啊,爸爸媽媽和孩子。
那他呢,他又是什麽,是外人麽?
顧卿寒忍不住自嘲。
言蹊注意到顧卿寒的失落,卻瞥開目,假裝不知道。
用力手指,告訴自己不能心,和顧卿寒不合適,不能再耽誤顧卿寒。
想到這,言蹊故意開口:“卿寒,你先去忙你的事吧,恩寶這邊有我和陸淮琛就行。”
什麽有你和陸淮琛?那他呢?
顧卿寒嗓子發啞,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甚至不敢去看言蹊,怕自己通紅的眼圈嚇到。
他勉強點了下頭,轉快速離開。
顧卿寒走了許久,言蹊依然著門口出神。
看到這一幕,陸淮琛眼底閃過黯然。
但是很快,他就收拾好心。
“言蹊。”陸淮琛把恩寶抱到自己懷裏,免得他到言蹊,然後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你很喜歡顧總麽?”
言蹊有片刻的慌,下意識想要否認。
然,否認的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真是傻了,這有什麽不敢承認的,喜歡就喜歡唄,也不丟人。
想到這,言蹊緩緩點了下頭。
見狀,陸淮琛口驟然一堵,整個人都僵住了,五髒六腑全部震起來,疼得他不能呼吸。
是他先放棄言蹊的,是他負了言蹊,難道還要求言蹊等在原嗎?
是他親手把言蹊推開的。
他隻能接現實。
陸淮琛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極力穩出輕的聲線,問道:
“顧總人不錯,你既然喜歡,為何要推開他?”
聞言,言蹊自嘲:“我有什麽資格喜歡別人?用我這殘敗的麽?
陸淮琛,你怎麽好意思問?你不會不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吧?
即便不提這些,還有恩寶的,我總不能帶著別人的孩子跟他在一起,這對他太不公平了。”
陸淮琛嗓子哽的厲害:“對不起。”
“不用說了,這三個字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言蹊故意往陸淮琛心窩子,“你知道麽,我最後悔的就是遇見你,如果不是你害我,我也不會不敢跟我喜歡的人在一起。
我當初年紀太小了,現在想想,那本不是真,不過是竇初開,又恰好遇見你。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格最擰,生活條件又優越,順風順水慣了,想要什麽就一定要得到。
因為你的拒絕,反倒讓我愈加上心,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實際上,我對你不過是不甘心罷了,本不是。”
言蹊全盤否認這段,這比殺了他還難。
陸淮琛呼吸不暢,滿臉痛苦,麵白的如紙,幾番想要開口,卻又不知說些什麽。
懷中的恩寶已經睡著。
陸淮琛小心地將他放在床上,抬眸看向言蹊,羽睫抖得厲害:
“言蹊,我能幫你做些什麽麽?我知道你恨我,看不上我,但求你給我個機會,讓我幫你。”
言蹊先給恩寶掖了掖被子,確定恩寶徹底睡,才看向陸淮琛。
聲線很淡,說話沒什麽力氣:“你什麽都不用做,現在這樣就很好,有你在,顧卿寒早晚有忍不下去的一天,他會放手的。
他的人生不該耽誤在我上。”
怎麽能耽誤呢?
陸淮琛心疼得厲害,他不想聽言蹊說這樣喪氣的話,怎麽能這樣貶低自己,可是蘇言蹊啊。
南城蘇家大小姐,那個驕傲明豔的蘇言蹊啊。
言蹊一字一句:“我不忍心對他說太重的話,也不忍心讓他難過,但你可以,如果你想幫我,那就幫我趕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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