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后,薄一白并沒有進病房,而是讓兩小只先去與宴良商量。
同齡人又都是孩子,小宴良與他們流起來,也一些負擔。
小番茄和小黃瓜說明自己的來意后,都一臉期待的等著宴良的答復。
宴良沉默了許久。
他張的手心都出汗了,一直著被子,咬著下,咬到自己的下都發白了都不知道。
半晌后,他低著頭,悶悶道:“對不起。”
小番茄小臉垮了下去,輕輕拉了拉他的手:“宴良哥哥,你不想和我們為一家人嗎?”
“不是。”宴良用力搖頭。
他太想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媽媽死后,就再沒人對他好過了。
他被救出了魔窟,在醫院有心的護士姐姐照顧他,邊的人對他表出的善意,讓他每時每刻都覺得自己像是在夢里,很怕一睜眼醒來,這夢就沒了。
這些天,那位薄叔叔來看過他好幾次,還給他準備了早飯和午飯。
那些飯菜真的好好吃,就和媽媽做的一樣好吃。
他好想自己的媽媽。
可是媽媽已經死了。
他也好羨慕小番茄和小黃瓜有這麼好的一個爸爸,聽他們說,他們的媽媽也溫到不行。
宴良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自己也有這樣的爸爸媽媽,有這麼可的弟弟妹妹該多好啊!
可當這一切要變現實的時候,他又害怕了。
即便再怎麼,歷經滄桑,宴良也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
即便他獨自一人在人販子手里撐過了那地獄般的三年,他足夠堅強,可心同樣也被折磨的脆弱和敏。
他沉默那會兒其實并不是在思考,而是看著自己殘缺了的左。
如果……如果他還是個健全的人,或許會滿心歡喜的立刻答應吧!
可是他不是。
像他這樣有殘缺的孩子,只會給別人增加負擔而已,時間久了,會惹人討厭的。
薄叔叔和小番茄、小黃瓜這麼好,他們救了他,自己不應該給他們添麻煩。
宴良搖著頭,小聲道:“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他抿了抿,抬頭道:“其實……我爸爸還在,是我繼母干的那些壞事,或許我還能回那個家吧。”
或許吧……
宴良不知道自己真的回到那個家會面臨什麼,他只知道他不想給薄叔叔一家人添麻煩。
在人販子手里噩夢般的三年他都忍下來了,回到那個家,他也能忍的……
畢竟席業是自己的爸爸,總不會也和人販子一樣鋸斷他另一條吧。
小宴良心如麻的想著。
小番茄想說什麼,卻被小黃瓜拉住。
薄律拿起幾個水果,對宴良道:“宴良哥哥,我和番茄去給你洗點水果。”
說完,他拉著小番茄出去了。
門關上后,屋響起抑著的低低的啜泣聲。
“哥哥……”
小番茄一臉哭相。
薄律搖了搖頭,拉著朝走廊盡頭那邊過去,薄一白在那邊。
“爸爸……接下來看你的了。”薄律仰起頭,小臉上也滿是失落:
“宴良哥哥是愿意和我們為一家人的,但是他害怕自己會給我們添麻煩,所以拒絕了。”
薄一白笑了笑,了兒子兒的頭:“去洗水果吧。”
宴良的反應,在薄一白的預料之中。
越是懂事的孩子,越是會為別人考慮,往往苦果自咽,讓自己委屈。
進去之前,薄一白先敲了敲門。
病房哭聲戛然而止,好一會兒才聽到小男生悶悶道:“請進。”
薄一白進來時,就見宴良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小黃瓜小番茄,我有點困了,想睡會兒覺,水果我就不吃了。”
小宴良不知道進來的是薄一白。
直到那溫的男聲響起。
“晚飯吃了嗎?”
小宴良子一僵,“薄、薄叔叔……”
他用被子把自己卷得更了。
薄一白在床邊坐下,輕聲道:“薄叔叔以前也認識一個小朋友,他小李君,想聽聽他的故事嗎?”
小宴良疑的“嗯?”了一聲。
“他和你一樣,也缺失了一條。”
小宴良悄悄出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見薄一白只是坐在床邊并沒有看自己,這才小聲道:“他為什麼會殘疾?”
“事故。”薄一白輕聲道:“他是個孤兒。”
小李君的故事,被薄一白緩緩道來。
虎口村的初遇,那個年紀小卻異常堅韌的殘疾男孩。
到他走出大山,進‘世另生’之家,再到現在帝科院最年輕的教授。
薄一白偏頭看向他:“的殘缺不代表什麼,你未必不能為第二個小李君。想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嗎?”
小宴良點了點頭。
薄一白拿出手機,找出了小李君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清爽俊朗的年,他摘下眼鏡在汗,上穿著籃球,右赫然是一支機械假肢。
那假肢充滿了條線與力量,著一種未來科技的酷炫。
而他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燦爛和自信。
小宴良的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
“很巧的是,這套機械假肢技是你姜阿姨開發的。”薄一白對他笑道:“所以你也能和其他小朋友一樣,正常的奔跑、打球、不會給任何人造麻煩。”
小宴良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在薄一白面前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我真的不會給薄叔叔你添麻煩嗎?”
小番茄和小黃瓜忽然從外面跑了進來。
“不麻煩不麻煩!”
“宴良哥哥我們都很期待和你為一家人哦!”
小宴良的臉頓時紅了。
這兩個小家伙居然在外面聽墻角。
薄一白忍俊不,朝小宴良出手:“愿意讓我為你的監護人嗎?”
小宴良深吸一口氣,握住了薄一白的手,用力點頭。
病房,一陣歡聲笑語。
小番茄開心的跑圈圈:“太好咯~以后寶貝有兩個哥哥~我是團寵小公主啦~”
薄小律點頭:“終于有人幫我一起監督妹妹了!再也不能調皮搗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