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昌只覺得心驚膽戰又矛盾得要命。
說實話,不心是不可能的,但這他怎麼敢接!
一時間,他竟有些管理不住自己的表,差點失態。
就在這時,夏初瑤拉了拉他的袖子,夏昌回過神看向自家閨,只見不聲地給了自己一個眼神。
他總算反應過來,這種時候他自己瞎琢磨有什麼用,當然是要向嬴王殿下看齊啊。
夏昌不由得朝蕭煌看過去。
只見嬴王殿下目落在那一堆金銀珠寶上,足足有幾息時間后,忽地緩緩勾起緋紅的薄,一雙妖孽眸瞟向宋海,慵懶地開口。
“本王此次前來,是為治理水患,報效父皇,給渠州黎民百姓造福,怎好什麼都沒做,就先手拿東西呢。”
這話一說出口,一眾大小員就心里有數了。
看王爺盯著財寶不放的眼神,明顯是喜歡得啊,但人家可是皇族,總得矜持點先做做樣子要個臺階不是?
宋海更是會意地笑道:
“正是因為殿下一心為百姓著想,咱渠州百姓才更要投桃報李啊,這點土產本就是百姓的一番心意,殿下可先萬不要推拒才好!”
“殿下安心收了這些,待您正式開始治理水患時,咱渠州民才更能團結一致,全力配合殿下啊!”
黎清玥聽得嘆為觀止,這些貪污吏的臉皮也是沒誰了。
如此巨額的金銀珠寶,當然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再就是朝廷的賑災款,本就是來自于百姓!
然而他這麼說,只不過是場面話罷了,可真不是打算讓嬴王覺得是百姓孝敬的厚禮!
而且聽后一句的意思,如果不收下這些禮,治水的時候就別指地方員配合了!
可一旦收了禮,到時還不是這些狗說什麼就是什麼,還治什麼水呢!
想必往年派來的治水員面對的都是差不多的形吧,只不過今年來的是王爺,他們會更加小心對待,送的禮厚一些罷了。
可惜他們的這點伎倆,在大反派這里本不夠看的。
只見蕭煌慢條斯理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然道:
“既是如此,本王就卻之不恭了,來日治水不了各位幫襯,到時便辛苦各位了。”
宋海笑道:
“那是自然!來,微臣敬殿下和夏大人一杯!”
眾人紛紛舉杯,蕭煌十分給面子地喝了一杯,夏昌自然也沒別的話說。
這一個頭開起來后,各個大小員也一個個地差人將禮抬了上來,然后就是各大豪商,一時間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看得夏昌目不暇接。
他坐上工部尚書之位一年多,見過的財寶加到一起都不如今天多!
只是見嬴王竟真的來者不拒,他心中不由得慨。
之前見嬴王殿下對治水一事研究頗深,他還敬佩不已來著,想著這次要跟著殿下大干一番呢。
哪知殿下還是在巨額的賄賂下搖了初心。
現在這些禮可都是當眾收下的,也就是說嬴王和他跟渠州這些員,已經上了同一條船了!
看來治水這事又得不了了之,他得提前想想辦法,如何既不得罪地方員,又能在皇上那邊糊弄過去。
畢竟這禮中有不也是給他的麼,既然殿下都收了,他也哪能跟殿下對著干不是?
夏昌暗自琢磨著,倒是給自己的貪念找好了借口,心里興這一趟發了大財。
夏初瑤看著夏昌的表,便猜到了他此刻的心態,不由得暗自皺眉。
可不覺得嬴王殿下的行為像表面上這麼簡單。
但這會兒又不好提醒,只能等晚些時候再好好跟父親說說。
這邊好不容易該送禮的都差不多了,熱烈的氣氛卻始終還要持續一會兒。
就在這時,曹朋朝門口始了個眼,一個妙齡端著酒走了進來。
這著一襲水綠的紗,勾勒出窈窕姿,一張俏臉妝玉琢,明亮的杏眼顧盼生輝,雖照著傾國傾城還差幾分,但也算是一等一的人了。
裊裊亭亭地走到蕭煌面前,盈盈下拜,聲細語:
“民曹香巧見過嬴王殿下。”
蕭煌挑眉看了一眼,朝曹朋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曹朋頓時自己腦補了這眼神的含義,心下一喜說道:
“這是在下的獨生。”
曹香巧適時地接過話說道:
“小子素來仰慕殿下,您這一路辛苦了,我敬殿下一杯。”
說著端起酒杯遞了上去。
蕭煌眸微瞇,不聲地看著曹香巧,卻忽覺背后的某人散發出一寒意,不由得挑了挑眉。
片刻后,他忽地勾了角,并未接那酒杯,而是抄起桌上的折扇,著一端向前,輕輕抬起了曹香巧的下,端詳著慢條斯理地開口。
“長得不錯。”
這聲音既慵懶又妖孽,曹香巧近距離看著嬴王殿下的臉,只覺得這容比之前的驚鴻一瞥更加奪人心魄,頓時臉紅心跳,連呼吸都困難了。
曹朋一看心中大喜,本來還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借著這幾天的機會,將兒塞到嬴王房里,沒想到兒這麼爭氣,一眼就讓嬴王瞧中了。
他馬上接話道:
“小雖不敢說天姿絕,但也是才貌雙全能歌善舞,殿下若是喜歡,不如收了小,讓他伺候殿下如何?”
蕭煌目直直地落在曹香巧的臉上,注意力卻放在后。
卻發現剛剛一直人的寒氣,這會兒突然消失無蹤,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而在他后,原本心頭極為不爽的黎清玥,這會兒突然想笑。
是因為有人竟然覬覦大反派,天然不爽。
可大反派這副作派,騙得了所有人,還能騙得了?
他從來到這里開始就一直配合著這群人演戲,現在人家都直接往他房里塞人了,倒想看看這人自己挖的坑打算如何填。
只見大反派仍用扇子勾著曹香巧的下,不不慢地開口:
“本王倒不是不愿,只是……家里王妃看得,納妾,怕是不啊。”
曹香巧簡直被這磁悅耳的聲音勾了魂去,再聽他的話中的意思,心中更是激不已,口而出:
“可世人皆知嬴王妃為救皇長孫傷了臉,未免太委屈殿下了……小子只求服侍殿下,絕不讓殿下為難,哪怕只做個丫頭端茶倒水也是愿意的!”
曹朋倒毫不意外,他要的是跟皇子搭上關系,至于是妾室還是丫頭能有多大區別?
畢竟如今天下已經傳遍了,嬴王妃的半張臉都毀了,只要先能近距離接嬴王,以他這兒的才貌,還怕出不了頭?
只是這父倆都沒有發現,在曹香巧說嬴王妃那句話時,蕭煌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
他凝視了曹香巧片刻,將扇子往桌上一丟,懶洋洋地靠回椅背,輕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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