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霄知道，凌霜除了視覺以外的知，要遠遠超過任何人。

所以見如此不對勁，才會問到底覺到了什麼。

或許因為那像是個“靈魂”狀態，凌霜才會覺不舒服，若能說出來，才好有的放矢地安。

然而凌霜卻緩緩搖頭，聲音前所未有的蒼白：

“就是因為什麼都覺不到……”

燕霄怔住：“什麼？”

凌霜低聲開口：

“你說是個，可我除了聽到說話聲，卻覺不到任何東西。”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任何氣流變化，甚至連氣味也沒有一一毫……”

“那個存在就仿佛一個無底，除了聲音便只有‘虛無’……可你卻說你看得見。”

“明明有形有音，卻缺其他本應存在的一切，那到底是什麼……燕霄，你真的不怕？”

燕霄覺得到，的聲音都有些抖。

別說凌霜，就連他自己聽到的描述，都突然覺得一寒意順著脊背緩緩爬上來，有些汗倒豎的覺。

他突然明白了凌霜的。

正因為的知無比敏銳，所以在接收不到任何信息的時候，才會更加不安。

就像一個明眼人，猛然聽到面前有人跟自己說話，或許還能到對方，卻完全看不到對方的存在，仿佛撞見一個徹徹底底的明人一般。

任誰也沒辦法不到驚嚇吧。

這不同于覺到一個人很危險，至那還有辦法應對。

凌霜面臨的，是對這世界認知完完全全的顛覆，那個“虛無”的存在，讓這世界變得陌生。

燕霄沉默了片刻，緩緩把凌霜攬懷中，聲道：

“別怕，我在。”

凌霜呼吸微凝，任憑他將的頭輕輕按在口。

耳邊男人的心跳聲如此清晰有力，堅實的臂膀帶著他的氣息將包裹，令突然無心再想其它。

咬了咬，沉默著不再說話。

心中的恐懼漸漸遠去。

不知道那個“東西”再次出現時自己會如何，但至這一刻，覺無比安心。

燕霄覺著懷中漸漸放松下來，暗暗舒了一口氣。

他腦海忽地升起一個念頭，輕聲道：

“若你的眼睛有機會醫好，想不想試一試？”

若自己所見，也能看得見，想來也不會再被同樣的事嚇到了吧。

凌霜渾一頓，沉默了半晌，忽然推著他的口，緩慢卻堅決地從他懷中，后退一步抬起頭。

燕霄懷中一空，心頭莫名涌起一陣失落。

他指尖微蜷，看向正要說話，卻又停住。

皓月般的銀眸，已經重回以往的沉靜恬淡。

朝他淡然一笑：

“我從不自尋煩惱，不過還是謝謝你，已經沒事了。”

燕霄垂眸，了拳。

他也不明白，剛剛會何會突然沖下說出那種話。

雖然清玥醫出神化，可從未給人醫過眼睛，若是也沒辦法，他卻給了凌霜希，豈不是反而只會害將來更加失？

難怪凌霜會說，從不自尋煩惱。

向來都比自己通得多。

燕霄緩緩閉眼，低低應了一聲：

“嗯，沒事便好。”

他不再說話，心中的念頭卻揮之不去。

聽說有些極為高超的神醫，能施換眼之，若是只有這樣才能讓凌霜看見……

清玥的醫絕不會輸于任何人，卻未必肯幫他。

不過，天下之大，只要他暗中去尋，總會找到辦法的。

……

……

黎清玥走進門的白霧后，往前又走了幾步，眼前景象已突然變化。

毫都不奇怪，那白霧其實并不是實，本就是用來隔絕視線的手段罷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看著眼前的景象，的心跳還是加快了許多。

這景象太過悉，仿佛瞬間回到了原本那個高科技世界，無法不令激。

黎清玥緩緩四顧，看著橢圓形大廳四周一排排的巨大屏幕，還有各種極簡約卻又一眼便知其用途的控制設備，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喃喃道：

“中央控制室？”

一聲輕笑響起，紅的影再次出現在眼前：

“Bingo！怎麼樣？主人厲害吧？”

洋洋得意地揚著小臉，仿佛在說自己很厲害一樣。

黎清玥瞇起眼，朝正前方的控制臺走去，疑道：

“可這地方怎麼會有這種規模的中央控制室？難道這里其實是艘飛船，藏在了地的山下？”

恕實在沒法理解，琰帝就算能力逆天，可有必要在這古代世界靠個飛船出來嗎？

想到這里，突然倒吸了一口氣：

“嘶……琰帝不會是穿到這世界的吧？”

比如飛船在超空間出事，連人帶船一起過來了？

若是這樣的話……該不會是千年前連整批船員也一起穿了？

紅“噗哧”一聲笑了：

“不是飛船哦！是主人來到這世界后造出來的呢！”

黎清玥默默地看了看眼前的控制臺，狠狠閉了閉眼，問道：

“你主人的能力是什麼？”

這世界對于星際科技來說，本就是個鳥不拉屎的落后社會。

可是琰帝造出來這玩意，要是用空間的超級電腦來做，以現在的神力怕是要搞上個幾年。

靠這世界的生產力，絕對不出來。

所以那位祖宗絕對也是帶著能力穿越過來的，甚至可能比的特工空間還強大。

卻有些困地了后腦勺：

“能力？你是說主人特別聰明特別厲害天下無敵嗎？”

黎清玥了額，指著控制臺說道：

“你是裝傻還是真傻？靠什麼造出這個的？隨空間？還是什麼系統？簽到打卡？直播？任務獎勵？總得有點什麼吧？”

：“呃……”

黎清玥挑眉。

看上去越發困了，這顯然是有問題。

嘆了一口氣：

“那你說說吧，關于琰帝，你到底知道些什麼？還有安排一旦有我這種穿越者出現，就帶到這里來，又是為什麼？”

這回終于一拍手，興高采烈地說：

“別急啊，我帶你來這里，就是為了遵主人命令，告訴你真相的。”

黎清玥看見，說完這句話，突然被一道籠罩。

接著，整個人的形象變了。

紅子明明仍是那副驚為天人的容貌，卻明顯沉靜了許多，材也比原來高上了些許，原本纖細的形已完全改變，子的玲瓏曲線盡顯。

子緩緩開口：

“朕，乃東皇琰月。”

聲音是起初聽過的中音，和、沉穩，目卻沒有落在黎清玥上，只是靜靜地凝視著虛空。

黎清玥心知此刻所見，已不再是有著模擬人格的人工智能，而是真正的東皇琰月。

只不過，僅僅是一個投影，用來傳達信息，卻無法流。

黎清玥靜靜看著東皇琰月，等著的下文。

卻在那雙絕的眼睛里，看到了無比深沉的哀慟。